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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栖向西南去,一路给人看病,一路前进。
原来各处山水不同,习性不同。寅栖与各位萍水相逢,又孤身离去,他们不解一名弱女子无依无靠,为何执意要往西南去。
发现谢明熙没有毁掉她的本体,寅栖才稍稍有些安心。
紧赶慢赶,寅栖终于在初冬时节见到了海。
浮天沧海远,蔚蓝壮阔。
海风咸腥的味道让她有点无从适应,海浪卷着泥沙漫过寅栖的足尖,她心念一动,似有感召一般纵身跃入海中。
海水漫过头顶,涌入肺腑。寅栖闭上眼睛,感受水流将她抛起又下落。但是心却依然空空落落的。
她忍不住蜷起身子。
再睁开眼时,她漂浮在海面。一轮明月就在眼前,她伸手去捞,当然什么也捞不着。
海水是江的归宿,却不是她的。
她没办法融入其中。
不过,寅栖还是就此定居下来。
镇里弥漫起一阵咳嗽风潮。开始人们只是咳嗽,但是咳嗽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开始发热风寒,卧床不起。
大小医馆都被挤得满满当当,大夫们一边咳嗽一边治病,一时之间,小镇人心惶惶,流言层出不穷。
寅栖租的小院也睡满了病人。
她是妖怪,不怕人类疾病传染,但是也没有找到很好的根治方法,只能靠着法术缓解病人症状。
有人从小镇躲出去避灾,却把病源带了过去,病在瞬间蔓延开来,每天都有人因为疾病死去。
朝廷自然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早早拨款拨粮下去赈灾,但是一直到深冬还不见好消息。
谢明熙早有怀疑对象,于是主动请命南下赈灾。
寅栖口鼻皆用手帕围紧,这是现在镇里流行的防护措施,只有这样打扮才合群。
今天她又翻到一个方子,得先上山找草药。
路上,她看到朝廷的兵马浩荡而来,粮食、草药、大夫……这对兵马就像希望一样降临小镇。
为首之人也裹着手帕,只是那双眼睛,寅栖不知为何在梦里梦到了千百遍,所以才能一眼就认出。
是谢明熙来了。
他也注意到了她,但他没有停留,径直从她身边经过。
深夜,谢明熙翻进寅栖家的院子。
不大不小的院子里整齐排布十几床被褥,其间均用厚布分隔开来。即使是这么晚了,依然有人在压抑地咳嗽。
谢明熙轻易就找到了寅栖的房间,翻窗进去。
寅栖吓了一大跳,见到是他,又松了一口气。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寅栖给谢明熙沏了杯茶,直到茶都喝光了,还是没人说话。
最后还是谢明熙打破沉默:“海好看吗?”
寅栖点点头,又摇头:“好看,也不好看。”
谢明熙静静等寅栖说。
“海和我想象中的样子很像,但不是我想要的。”她说的没头没尾,他也不打断她。
“那你后面还想留在这里吗?”谢明熙问出这句话时,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发现寅栖消失的时候,他是恼怒的,将整个东宫都翻遍,他才接受了她已经离开的事实。
她带走了婆婆的骨灰和医书,却没有带走任何他送给她的东西。
谢明熙这才发现,原来他们之间的羁绊少得可怜。
他守着她的本体枯坐了一夜。
宫女和太监们在门外守着,噤若寒蝉。大家都不明白,这么个大活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他摩挲她本体的叶片,含羞草一经刺激就紧紧闭合叶片蜷缩起来。
只要他轻轻一折,小妖怪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他的手捏紧又放开。
天光熹微,太子殿下终于出来,吩咐下人好生照顾这株含羞草,就再没了后续。
其实他早就清楚,寅栖不想留下,只是他不肯放手而已。
思绪飘回当下,谢明熙见寅栖歪头认真想了想,最终还是回答他:“我想留在这里。”
谢明熙心下苦涩,却还是问道:“为什么?”
寅栖的眼睛亮晶晶的:“我觉得,我好像挺喜欢这样的。”
那一瞬间,谢明熙好像看到了那一天,寅栖说她要离开的那个样子。
“比在皇宫里要开心吗?”谢明熙问。
“嗯。”寅栖点点头。
谢明熙的心凉了下来。
寅栖却又补充道:“在皇宫不开心,和你一起的时候开心。”
她凑到谢明熙面前,牵起他的手揉捏:“我以为大海会给我想要的安全感,但是到了这里,我还是觉得在你身边最好。”
谢明熙的心情被她三言两语就能轻易影响,此时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我不喜欢皇宫,但是我喜欢你。”寅栖继续道。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谢明熙问的时候不禁自嘲,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吧。
寅栖将他的手贴到脸颊旁,满怀依恋蹭了蹭:“我不知道,但是我见到你就很高兴。”
谢明熙哑然。
“谢明熙,你还想见到我吗?”寅栖见他不说话,有点害怕自己做错了什么,将他的手放了回去。
他却反手抓住她的柔荑。
“想见你。”他低声说,“我很想你。”
两个人眼眶都红红,再对视下去眼泪就要流下来了。
寅栖从没见过这样的谢明熙。
她的心涨涨的,仿佛有什么快要溢出来。
最终,她只好率先别过脸去,捂住胸口不说话。
谢明熙伸手把她抱进怀里。
寅栖的眼泪瞬时流了下来。
走的时候那么决绝,现在却那么贪恋这个拥抱。
无论在海里如何沉浮,都抵不过他一个拥抱。
她抬起脸亲在他的下巴,瞬间被他封住了唇。
他的苦涩、他的思念好像都要融化在这一吻中,要全无保留地告诉她——他真的很想她,很想很想。
直到唇上反复碾磨,几乎要尝出血腥味,他才恋恋不舍将她松开。
谢明熙抵住寅栖的额头低声问:“照顾病人,辛不辛苦?”
寅栖摇摇头,揽住他的脖颈:“如果能帮到你,就不辛苦。”
“辛苦你了。”
两个人莫名重复着无意义的话,却谁也不想止住话头。
谢明熙深深呼吸一口,久违的草药味道让他连日奔波的身体似乎都放松了下来。
烛火熄灭,两人相拥躺在床上。
谢明熙不想睡,怀中的人哪里都合他的心意,怎么摸都摸不过瘾。
寅栖被摸得浑身发软,终于承受不住问道:“谢明熙,要不要做开心的事?”
他当然想,只是担心寅栖身体:“累不累?”
“我才不累。”寅栖轻哼,“我是妖怪。”
谢明熙失笑,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好,我的小妖怪不累。”
他笑得坏,她马上想到了什么,补充道:“等会可以累。”
“等会的事等会再说。”
他三两下将少女从衣服中剥离出来,雪白的肌肤在黑夜中似乎也亮眼。他着迷一路吻下,大手握住腿根,不停摩挲那一块嫩肉。
寅栖还记得院子里有病人,强忍着声音。
男人使坏,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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