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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达六分钟的深吻之后。
她哭了,眼眶很湿。
长长的睫毛粘在泪眼上,眼睛雾蒙蒙的,唇瓣被他吸的红肿,碎头发安然待在脸颊上,好不委屈。
凌江停住动作,指尖覆在她轻颤的眼睫上,为她擦去眼泪。
他低声哄着:“不哭了。”
容棾沂还是哭,浑身都在颤。
冷静下来之后,意识到自己动作太过生猛,凌江捧着她的脸,开始认错:“哥错了,不该不顾你情绪。”
伸出手,容棾沂隔着衣服挠他的背,语调带着俏意和不满:“道歉有什么用,我嘴要疼死了,亲就亲吧,你使劲儿吸什么。”
明明一脸娇媚,看上去很享受的样子。
怎么心里这么委屈。
“不吸了。”凌江喘息着,“喝了这么多天药,嘴到现在都是甜的。”
容棾沂心里窝着气:“你喝试试,撑死了。”
他勾头,试探着问:“那以后减量?”
容棾沂别开眼,气的腮帮子都在鼓:“你又不是医生。”
凌江轻笑,反正在她这会儿,不管自己做啥都不对她的意见。
他说:“你这是偏见。”
容棾沂没明白:“啥?”
“傻得可爱。”
她眼里早没有泪了,只有别样的情绪,就是腮帮子鼓着,是她生气的证明,红唇殷红,好像还有些肿了,嘴角沾着未干的晶莹的水渍,格外迷人。
凌江弥足的笑。
至少现在,能看到她的只有他。
“睡觉。”凌江把被子盖到她身上,把她裹的严严实实,只露一颗头出来,“哥搂着你,给你暖被窝。”
看她睡着,凌江又把被子往上挪了挪,遮住她的半边脸,只剩高挺的鼻梁和紧闭的眼出来。
他拍照,手机手表电脑u盘平板学习机各存了一份。
看她可爱的模样,凌江忍不住笑起来,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轻掐她的脸。
像是察觉到被欺负了,睡梦中的人动了动,咂咂嘴,眼球转了下,安稳又睡下去。
看着心爱人的脸,凌江总是忍不住想要给她偏爱。
人跟他躺在一张床上,和那个只握了一次手的差了太多。
黑夜里,男人低喃:凌洄晏,你追的上我吗?
知道容棾沂不爱吃猪肉,外婆特意买的羊肉,包的羊肉馅儿饺子。
算起来,这还是容棾沂第一次正儿八经跟家人坐在一块儿吃饺子。
之前不是荣奎不在就是周韵不在。
而且,没有周韵的地方不叫家。
正吃着饭,荣奎给她发短信,问她这辈子到底打不打算回家,马上过年了,还在外头混什么。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丢了手机,容棾沂不回复,任他一直发。
桌子被震的嗡嗡直响,容棾沂却没半点要关的意思。
凌江问:“你手机不是响了。”
容棾沂没理他,看了一眼外公,冷声说:“外公,是荣奎。”
那个名字,让桌上所有人都跟着皱眉。
荣奎从小混到大,家不要,父母不要,永远喜欢他得不到的。
周韵嫁给他的时候,天真的以为他会因为自己回头,但她错了,这个世界上最不值得相信的就是浪子的承诺。
她几乎葬送了她的一生。
周韵是在北影毕业的,相当漂亮,相当温柔,不少星探来挖她,只是看她一眼,就想签她进公司。
她都拒绝了,因为她绝对相信她的爱人,相信他不会辜负自己。
浪子就是浪子,一辈子不会为谁回头。
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是就是爱。
这是周韵告诉容棾沂的。
荣奎还在不断往这边发信息打电话,凌江默不作声,欲起身,外婆摇头,不让他动。
“我接。”外公拿起手机,往阳台上走,“就是他害了我女儿。”
外公不是一个暴躁的人,即使不满他,也还是压制情绪。
“你还敢说你喜欢我女儿?”
他突然爆呵,让容棾沂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外公,我来。”容棾沂垫脚拍他的肩。
握紧手机,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傻逼东西。”
荣奎不可置信:“你敢骂你老子?”
容棾沂闭眼:“我骂你骂的还少吗?”
“荣奎,别拿你那一文不值的喜欢恶心人,你是喜欢我妈吗?你是喜欢你那群朋友看到她时对你说羡慕的恭维。”
“一辈子一事无成,拿到点钱就到处约炮嫖娼,别污秽我妈,你下次再敢约,我报警抓你,让你蹲一辈子。”
知道凌江在后面,容棾沂故意打开外放。
“老子就约,你管老子,死丫头,回来看我不打死你。”
“啧,火气这么大啊。”凌江站在她后头,幽幽出声,“管不住吊就剪了,当太监。”
荣奎冷哼:“你自己不也泡男人,多大就这么骚,跟你那个妈一样。”
“你回家。”
容棾沂撂下一句这个,掐断电话。
她穿了衣服,下楼握着板砖。
凌江问:“揍他?”
容棾沂皱眉:“你跟什么,回去,我自己解决。”
凌江扯谎:“外婆让我来的,让我跟你一块儿出来一块儿回去。”
漆黑的天压的分外低,仿佛悬在人头顶上,下一刻就能将人吞噬。
荣奎窝在床上喝酒,卧室里根本没下脚的地方。
一进门,容棾沂就把屋里能找到的利器都给扔了,剪刀菜刀水果刀,就连他刮胡子用的刮胡刀和指甲剪也给扔了。
荣奎没本事了一辈子,最喜欢拿些利器乱甩,现在容棾沂把它们全扔了,他就等同于一个废人。
开了门走上去,夺过他手里的酒瓶子丢给凌江,然后就开始扇他耳刮子。
“你敢打老子?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
荣奎酒喝多了,眼都是昏的,啤酒肚圆碌碌挺着,头发油的能炒菜,浑身都是汗,一直往下滴水。
看他让人反胃是模样,容棾沂踹了他一脚:“我妈当初到底看上你啥,又穷又丑,还没本事。”
“年轻时候还是帅的。”凌江指着墙上挂着的婚纱照,“咱妈挺漂亮啊,你们俩怎么长得不一样。”
他这话,是在提醒她。
“离婚了搞个屁的怀念,她爱你的时候你伤害她,她走了你又恋恋不舍了。”
容棾沂气不过,拿起挂在墙上的婚纱照砸到他身上。
玻璃应声而碎,碎玻璃渣划在他身上,荣奎短暂清醒,皱眉看清情境后,跌跌撞撞想要坐起身,结果脚踩到玻璃,疼的倒在地上。
“你敢这么对我?”荣奎抱着头哭起来,“她什么都没留给我,这还是我自己藏的,你把它砸了,我以后看什么。”
容棾沂轻哼一声,像是看到什么好笑的事:“我小时候你也是这么对我的,不让我哭,把你们婚纱照砸我身上,说你一点也不想娶我妈。”
正说着,荣奎手机响起来,未知号码,他楞了一下,接着就要挂断,容棾沂抢到手里,按了接听。
“荣奎,到底出不出来?不是说好桥头宾馆约的,怎么不来,我都等你半天了。”
女人的语调带着急促,还有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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