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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靳时恨铁不成钢的目光里,乔凉风终于开窍似的把地点约在了中关村一家新开的据说风评不错的西餐厅里。
夜晚七点的海淀区人声鼎沸,所有的星子都轻易被霓虹灯牌夺了光彩,led灯的颜se轮转得风俗,两侧商场放的音乐错综杂乱,像无数gu形se各异的水流冲撞在了一起。
靳时开车的途中看到很多结伴成团的学生,身上穿着流行单品,这里离北京大学不远,所以永远少不了有大把丰盈青春的年轻身影。
靳时给乔凉风打电话:“我把车停在欧美汇了,你现在进去了吗?”
“我已经选好座了,那姑娘现在在中关村地铁站,差不多也快到了。”乔凉风那边的声音很安静,偶尔听见服务生问询的残碎词句,“你快点吧,我紧张。”
“又不是第一次,哪里来的紧张。”靳时锁了车,“两分钟,等我。”
靳时掐点很准,两分钟就进到店里,上了二楼,这地方他以前来过,还算轻车熟路。倒是乔凉风,整个人像被把尺子撑着,一点都放松不下来。
“你有什么紧张的?”
靳时挑了个靠窗的位置。二楼卡座设计,有隔间,空间足够私人,周围声音很轻,近乎针落可闻,只有头上暖h的吊灯昭示着这家店的格调。
乔凉风扒拉着隔间门:“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能不紧张吗……啊,她到了。”
因为角度限制,靳时只能看见对方穿了一件吊带红裙,没看清脸,但声音很温婉。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nv孩坐下来,“抱歉,我们公司临时接了一个项目,我就跟我同事加班了。”
“没事没事。”乔凉风把菜单给她,示意她点餐,好半天没想出来话题,只好顺着她的话,“额,你们公司接了个什么项目,这么突然。”
喂,你好歹问问人家的个人信息吧,怎么就直接跳到了工作。
靳时一肚子吐槽没地方说。
“是这样的,我们是个动画公司,我是制作组的,负责原画设计。我们最近在和一个大火的游戏谈合作,打算出个同名ip的改编动漫,这项目刚刚谈下来,所以有点急。”
等等,这个描述有点……
果然听见乔凉风略带试探地问:“你说的游戏是哪个?说不定我听过?”
nv孩报了一个名字,果然就是乔凉风那个团队ga0出来的。
没等乔凉风接话,nv孩继续说,声音有点兴奋:“你应该听过吧,这个游戏在网络上很火爆,说是中国端游的未来,我之前看徐青雅,额,就是一个游戏主播录过游戏实况,一下子被就被画风x1引了,太jg致了。”
“哎呀好想看看他们主美是谁啊,说不定能学点东西。”
乔凉风0了0鼻子,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最后0着良心衡量一下两个人目前的亲近度:“没关系的,到时候你可以借着合作潜入对方公司,也算近距离接触了。”
nv孩遗憾地摇摇头:“我不能去,这次去的是我同事。”
“那,真的可惜了。”
靳时点的餐被送上,他礼貌地说了谢谢,一边拿叉子切牛排。
“也不算可惜。”nv孩的声音爬过隔间,噼里啪啦地砸进靳时的耳朵,“她之前画过这游戏的过场cg,有经验,她去没问题的。”
啪的一声。
牛r0u没划开,叉子在盘子上剌出一道长而刺耳的声音。
靳时浑然不觉,目光盯着歪了的牛排,一瞬间店里的声音都被模糊了,唯一清晰的就是nv孩略带钦羡的声线。
“我这个同事人很好的,工作能力也强,笑起来可好看啦,像屏幕里的欧美nv星。她是离婚后一个人带着nv儿来北京闯……唉,也不知道吃过多少苦,你想不到吧,她其实才二十来岁……”
靳时仰起头。
眼里的吊灯模糊出了光晕,又突然清晰如常。室内明亮如昼,室外却是灯火通明的夜晚,有那么一刻,他分不清这一切是他清清楚楚听到的,还是思念撑不住给他的臆想。
好在那种堕落在深海的臆慌只出现了一秒,靳时收了心,见隔间乔凉风已经起了话头,便不再听,一心专注于刀叉下的食物。
他不能去猜,他怕最终不过是一枕h粱。
腕间的手表时针从八指向九,靳时闲得无聊,索x放空思绪,看玻璃外喧哗的街道。
人群进出不断,欢声笑语不停,红路灯在十字路口没有尽头的交替,这条步行街无声地迎接他人的到来,又无声目送他人的离去。
热闹而孤独,一如既往。
他打开手机给乔凉风发微信要走,对话界面弹出来的同时,隔间响起了一阵轻快的手机铃声。
“喂,瞿宁……”nv孩认真地听着,“啊,那你送过来吧,我就在中关村这边的西餐店,你知道的……啊,你已经来了啊,你等等……”
乔凉风听见刀叉重重落在瓷盘上的声音,人影在他眼前一闪即逝,他甚至都叫不住。
楼梯突然变得很长。
靳时停在半路,刹那生出其实都是幻象的错觉,但脚下触感是真实的。
楼梯转角连接着一楼的布景,靳时一步一步下去,视野在阶段下降里变大,拐角,玻璃门,前台,和站在前台边,在nv孩手指间绕圈的烟蓝长发。
“我在前台……啊,二楼,你等下我直接给你送上去……”
话音戛然而止,转身的nv人视线在楼梯上凝格。
好似刚刚过了一秒,好似一个百岁千年。
“嗨。”瞿宁笑了笑,“好久不见。”
瞿宁被离婚了。
时间点在她回成都后,预约了九价疫苗去打了第二针,回来她就敏锐地察觉到不太对。
陈墨家虽也算不上大佬级别,但陈太太还是能拿出雇佣人的钱。人也有十几个,瞿宁回来时会跟他们打招呼,他们也会对瞿宁点头微笑。
而不是像现在,小心翼翼,yu言又止。
瞿宁就知道出事了。
她第一念头就是陈星月,心下一慌,脚下恨天高都不顾了,噔噔噔几步跑回家,然而刚进门就看见西装革履的陈墨,护着一个神se紧张的小姑娘,和笑b河清的老太太对峙。
瞿宁微怔了下,她从未见过陈墨对自己的妈妈有过任何不满,更不要说正面对抗。
于是理所当然,瞿宁意识到这个nv孩是导火索。
“你回来了。”陈老太太斜睨了瞿宁一眼,略带挑剔道,“正好,陈墨跟你有话说。”
“我没有。”陈墨拒绝得很g脆,“我不同意。”
“不同意?”陈老太太脸一下子沉了,背脊直得像个清朝的僵尸,“不同意也行,瞿宁她要是能生出个带把的,你把这小三赶出家我没意见。”
瞿宁依旧站着,保持茫然的神情。
这时候不cha嘴才明智。
“瞿宁跟我认识七八年了,我们俩感情很好,不是您说离婚就能离婚的。”
陈墨并不畏惧母亲话语里隐隐的威胁:“而且,陈星月是我nv儿,她才多大,我怎么能放弃她?”
“哼。”陈老太太哼笑一声,眼里全是y霾,“你倒是把那nv娃娃看得很重,还不是泼出去的水,这姑娘肚子里的难道不是你的吗?”
“……”陈墨低头看着nv孩,“我跟你说了很多次,打掉,你不仅不听还跑到我妈面前,你以为你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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