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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无语时,她眼尖看到地上一方烧红令牌,连忙捡了起来:“小姐,这是什么?”
“沈知珩的令牌?”贺嫣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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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嫣看了一眼什么都不知道的她,乐呵呵接了过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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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司,物归原主,”正遗憾和二皇子没多说几句话的贺嫣,拿着小小令牌指向众人离开的方向,“他们现在,应该是去皇城司了。”
琥珀:“?”
皇城司内狱设在地下,终年不见阳光,长久地弥漫着阴冷潮湿的铁锈味,不大的刑房内,四面墙上都摆满了血迹未干的刑具,沈知珩坐在椅子上,戴着手套的手拿着烙铁,轻轻拨弄炭盆中的火焰。
火烧得极旺,照得他的脸明灭不定,沈知珩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一旁的祁远眉头紧皱,手边茶水碰都没碰一下。
这皇城司内狱,他不论来了多少次,都始终无法适应。
刚才还奋力挣扎的独眼男人,此刻被绑在墙角凹凸不平的十字柱上,见沈知珩迟迟不开口,终于忍不住了:“我不过是个开赌场的,根本不知道什么科举舞弊,你就算把我抓来,也问不出什么。”
沈知珩抬眸,语气古井无波:“你怎知本官抓你,是为了科举舞弊案?”
独眼男人噎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不然呢?沈指挥使近来为了追查此案,闹得京都鸡飞狗跳,还有人不知道?”
沈知珩唇角勾起一点弧度:“你倒是嘴硬。”
独眼男人冷笑一声,正要开口说话,沈知珩突然起身,拿着烧红的烙铁踱步而来。他身形高大,不笑时极具压迫力,独眼男人纵然见过不少世面,也不由得吓得脸色一变。
“你、你要动私刑……”
话没说完,烙铁硬生生烫在心口,疼得他撕心裂肺大叫。祁远下意识别开脸,烫熟的肉味传来,引得他一阵阵反胃。
剧烈的疼痛之后是麻木,独眼男人如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湿透,再开口声音虚弱无力:“你、你就算杀了我,我也跟此案无关……”
沈知珩静静与他对视,直到他视线忍不住漂浮,才不紧不慢地说:“带进来。”
谁?祁远扭头看向门口,只见两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被绑了进来,一看到独眼男人便失声痛哭:“爹!”
独眼男人目眦欲裂:“沈知珩!你想干什么?!”
“皇城司的内狱,分大中小三种牢房,最大的一间,关了十余个囚犯,”沈知珩慢条斯理地放下烙铁,从容后退一步,“这十余人中,关的最久的有将近三年,若是将她们送进去……”
“知珩。”祁远蹙眉打断。
独眼男人死命挣扎起来:“沈知珩,你丧尽天良枉为人,你不得好死……”
沈知珩也不废话,面无表情地抬手点了一下,飞鱼卫立刻捆着两个姑娘往外走,祁远当即呵斥:“都住手!”
飞鱼卫对视一眼,到底没听祁远的,直接将两人带走了。祁远知道在皇城司的地盘,即便是他也说得不算,只能咬牙劝沈知珩:“知珩,这条线断了,我们可以再查别的,纵然他作恶,他的孩子却是无辜,你不要……”
话没说完,外头已经传来女子惨叫,刚才还张牙舞爪的独眼男人瞬间面如死灰:“我招!我全招!”
一旁的师爷立刻铺好笔墨纸砚记口供,祁远急匆匆跑了出去,却看到两个姑娘只是被堵了嘴丢在角落里,负责盯着二人的飞鱼卫嬉皮笑脸,又怪腔怪调惨叫一声。
“二殿下,卑职学得像吗?”他笑着问。
祁远脸色铁青,许久才抿了抿唇。
不久之后,沈知珩从刑房出来,眸色清冷地看了祁远一眼:“被顶了名字的考生,半个月前投湖自尽,父母亲眷受不了打击,半月之内有五人随他而去。”
祁远微微一愣。
“她们身上的衣裳,是江南织造局所出云锦,寸锦寸金,就是卖了家中赌坊也买不起,”沈知珩勾唇,眼中皆是嘲讽,“踩着旁人一家老小的性命享用荣华富贵之人,也配称无辜?”
“知珩……”
“你自回京以后便纠缠不休,究竟是何目的?”沈知珩声音沉郁,眼神晦暗。
贺嫣惊魂未定,却还是拍了拍她的手,待她平静了才问祁远:“我、我不就是让他请个饭吗?不至于要动手吧。”
“殿下不必对谁道歉,这些腌臜事,本不该让你看见,”沈知珩神色淡淡,“今后再如此,殿下也不必过来,卑职处置便好。”
“你们……干嘛呢?”在门口等了半天的贺嫣,一不小心将他们的‘深情对视’尽收眼底,一时间有些呼吸困难。
沈知珩死死盯着贺嫣,握刀的手青筋暴起,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贺嫣看到他眼底浓郁的厌弃,惊得脑子一片空白。
而睡太早的结果,便是没到子时便醒了。
从哪出来?不重要,反正她的目的也不是沈知珩。贺嫣正要说让他代沈知珩请客,结果话还未说出口,沈知珩突然停了下来,她一时停不稳,直接撞上沈知珩的后背。
“什么味道?”她动了动鼻子,“好像是血……”
她小心后退一步,讪笑着看向他:“无……沈指挥使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祁远刚要说什么,沈知珩已经走了,他只好跟上,贺嫣拿着令牌也赶紧去追。
许久,他撤刀离开,贺嫣一阵脚软,琥珀赶紧冲过去扶住她。
门外之人没有动静,举起的手也未落在她身上。贺嫣偷偷瞄一眼地面,看到他的长靴才确定,刚才看到的沈知珩是真实存在的。
贺嫣眨了眨眼睛:“那你要吗?”
“立大功了。”祁远感慨。
“我要的也不多,嗯……天快黑了,让无忧哥哥请顿饭应该不过分吧?”沈知珩走得快,贺嫣只能小跑着追。
“卑职怎敢。”
贺家夜深人静,连琥珀都睡了,贺嫣一个人无聊,便披上一件外衣去院中散步,结果刚一开房门,便看到沈知珩已经抬起了手,似乎正要敲门。
祁远苦涩一笑:“你别介意,他每次审完犯人,性子便会喜怒无常,过会儿便好了。”
“要,妹妹给的,当然要。”祁远笑着接过去。
祁远不住道歉,然而沈知珩始终面无表情,眼看着已经走出皇城司的大门,沈知珩还是不打算理他,祁远忍不住去抓他胳膊:“知珩!”
祁远苦涩一笑:“知珩平日从……出来,是不用膳的。”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贺嫣嘴上抱怨,脸颊却红了。
祁远怔怔看着沈知珩远去,大门处的光逆他而来,将他高大的身影照得半虚半实,仿佛要羽化升仙。
“对了,”她走到一半又折回来,将木簪递给他,“无忧哥哥不要,我留着也没用,送你吧。”
贺嫣顿时开心了,挂着笑坐上自家马车。
她是开心了,琥珀仍愤愤不平,在马车上骂了沈知珩一路,到家立刻给贺嫣煮了安神汤。贺嫣本来不想喝的,但在她的逼迫下愣是喝了两大碗,晚膳没吃就睡了过去。
“我来送东西。”贺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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