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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傻了?”人影走过来。

抬手揉了把他的脑袋,又隔着帽子摸摸耳朵。

冰凉的温度贴到他手上,黑漆漆的眼珠子安静沉寂,萧越突然明白了什么。

“很难受?”

alpha的易感期不亚于一场针对自我的内部战争,肆虐躁动的信息素横冲直撞,alpha偏偏要以强大的意志力将它按捺下去,这场漫长而短暂的自我斗争,他们不仅烦闷焦躁,也感到不安和无助。

帽子和衣领掩住大半张脸,只露出清透的眼珠瞧着他,好一会儿,才从衣服底下传来一声压低的:“嗯。”

那双眼睛凝视着他时有种落水狗般的潮湿,萧越心里骂了句脏话。

艹。

可爱。

可爱得要命。

可爱得要命的某人跟着他走出草地,脸还缩在领子里,鼻尖抵着领口闻。

“你抽烟了。”

他闻到酸涩气味里夹杂的凉意,藏在那底下的是随之而来、令头晕目眩的烟草味。

萧越惊讶:“抽了一根。”

伸出一根手指。

秦段沉默了一会儿。

“会得肺癌。”

“……”萧越也沉默,“别恐吓我。”

两道并肩的身影变成一前一后,后边的往前边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秦段揉搓膝盖的手一顿。

外面人没什么耐心,曲起指节又敲了敲。

“我,萧越。”

“等会儿。”他应了声,手心里覆盖着一层药油,窗外自然光穿透屋子,那一层薄膜油光发亮。

指尖掠过长裤,扯了条短裤套上。

“进来。”

瞧见他膝盖上可怕的淤青,萧越“哟”了声。

怎么听都有点落井下石的感觉,沙发上的人掀起眼皮看过来。

alpha皮糙肉厚,恢复力强,耐、操,秦母罚起来一点儿不心软,心硬如铁。

又或者秦家人的心都硬得像块铁板。

路过茶几时,萧越踢过一旁的矮凳,一直踢到他腿边,提了提裤腿在矮凳上坐下,膝盖正好抵住他的腿,塑料皮一样的裤子冰冰凉凉。

倾身观察了会儿秦段的膝盖,他挽起袖子,细长的手指拢住药瓶,下一个眨眼,棕褐色的药油就倒他掌心里了。

另一只干净的手拍拍杵在跟前的腿,萧越用覆盖着药油的手心按上淤青,不重不轻地揉着。

秦段话比平常少,在他揉上膝盖前都没做出反应,可能没反应过来。

“太轻了,”他说,“瘀血揉不开。”

萧越眼睛一眨,停了下:“不怕痛是吧?”

说着,掌心力道加重,痛得某人倒吸一口凉气。

“祖宗,这力道够不够?”他问,“怎么样,舒服吗?”

秦段后槽牙都咬碎了,硬着头皮憋出个音节:“嗯。”

药油顺着掌纹四处蔓延,有些渗进指缝,有些滑到虎口,一条棕褐色的线溢出,一路流向手腕。

秦段突然伸出手。

“?”

猛然被扯住手腕,萧越愣了愣,随即恍悟:“太痛了?”

“不是。”他声音低缓,嗓音有些粗,手指捏着骨架明显的手腕,将那条棕褐色的线截在中途,指腹一抹,把溢出的药油全部擦了。

“绳子会沾到。”他指指手腕上挂着的红绳。

红绳歪七扭八地耷拉在腕骨上,菩提珠滑落,吊在空中,绳子与手腕之间留有一指宽的空隙。

萧越愣了会儿,继续给他揉散淤青,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戴这绳子吗?”

“因为”那股子迷茫又涌上来了,秦段迟疑道,“好看?”

他鼻腔轻哼一声,伸手往淤青上一拍,示意已经搽好了。

“因为大师说我命里犯桃花,有桃花劫,我妈就给我求了一串挡劫的红绳。”

说完,抬眼看他反问:“信不信?”

秦段眨眨眼:“说实话?”

“不然?”

“有点荒谬。”

萧越哈哈大笑,从矮凳上站起来,坐进沙发里。

见他笑得见牙不见眼,秦段拧起眉。

“真的?”

“哈哈哈,”他笑得畅快,“假的,骗你的。”

秦段:

烦人,这人怎么这么烦。

“到底真的假的?”他不死心地追问。

萧越不说话了,眼睛弯起来,笑眯眯地看着他。

秦段更烦了。

他压制着横冲直撞的信息素,说话的欲望越来越少,等到萧越的笑到达尾声,才干巴巴地问:“检查结果出来了?”

萧越没骨头似的靠着沙发,目光落向某人毛毛躁躁的发茬,掠过去,扫了眼搭在后颈皮肤上的衣领。

又往上,看到裸露在外的那一小块皮肤。

“出了,”他回答,“医生说体内的激素水平已经恢复正常,没发现其他问题。”

“那就好。”

房间内骤然静下来,萧越不说话,秦段也没话讲,沉默如潮水一般弥漫,后者安静了一会儿问:“你怎么还不走?”

身旁人一动不动,瞟过来个眼风:“你希望我走?”

秦段嘴唇抿成一条线,有点纠结。

清朗的声音由远及近,骤然在耳边响起,格外突兀、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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