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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太后脸色微沉,低头看向塘栖。
塘栖不想叫她为难,只叩首,说自己愿意领罚。
我唏嘘了一番她们感天动地的主仆情,截住了掌刑的宫女,笑道:“这些都是娘娘的人,她们动手只怕有偏私。”
萧太后气得咬牙:“难不成哀家要请大理寺卿来一趟不成!”
“何必如此麻烦。”我指着九阙道,“本王这护卫最是个麻利的,便由他来,也能叫姑姑少受些皮肉之苦。”
“玄之!哀家忍你许久了!”萧太后振臂拍桌,气得浑身打抖,头上珠翠都在摇晃,“你不过是个不知从何而来的贱种,也敢来哀家头上撒野!”
“来人,将他们轰出去!”
“谁敢动。”
我扬手掀翻了一只茶盏,冷冷地说:“本王是先皇亲封的摄政王,若无本王,娘娘哪儿来的如今的高位?为着个贱婢,娘娘要与本王撕破脸?”
萧太后像是被我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登时便僵住,塘栖连扯了她好几下,才勉强叫她回神。
她面色灰败,嗫嚅着,也吐不出什么话来。
我轻嗤一声,吩咐道:“拖下去,张嘴二十,一下都不能少。”
“属下明白。”
九阙应下,抬步上前,抓了塘栖的手臂和衣领,就将人拖到了殿外。
不知是犯懒,还是故意的。
九阙只堪堪将她拖到了廊下,便开始掌她的嘴。
一下接着一下,皮肉撕裂的声音被送进殿内,吓得萧太后面上血色全无。
只是开胃小菜就吓成这样,若是动了真格的,那可如何是好。
我挑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瞧着萧太后的脸色暗自发笑。
瞧够了她被吓得魂不附体的狼狈样,我悠悠出声,“本王带了样好东西,还请娘娘过目。”
说着,我将手里薄薄的卷宗丢进离我最近的宫女的怀里。
小宫女不知所措地看了我一眼,便识趣地将东西呈了上去。
萧太后接了案宗,翻了第一页,垂眸细瞧几眼,忽瞪大了眼睛,一双手都在颤抖。
她丢掉册子,惊声叫了起来:“诬陷!这是诬陷!哀家分明没有……”
“娘娘贵人多忘事,怎么忘了前几日边城燃起的那一场大火。”
我凉凉一笑,慢条斯理地说:“民间写话本子都得润色一番,娘娘手里的这卷就是本王亲自所写,不知娘娘可还满意?”
我气人的本事最是一流,萧太后这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自是受不住,当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竟是将一张风韵犹存的脸憋的通红。
这时候,掌完了刑的九阙提了个血淋淋的人进来,扬手就扔在了殿中,吓得几个不经事的宫女小声叫了起来。
萧太后也往那处看,登时惊惧混了怒意压在心口,竟是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众人霎时乱作一团。
我朝着九阙打了个手势,悄悄离了这糟污地儿,顺便趁乱顺走了那遗落在地上的案宗。
这可不能丢,苍望鹫那边,可还指着这个唱大戏呢。
出了慈宁宫,行于长街上,微凉的风拂面而来,叫人爽快,也不免担心等会儿得下一场怎样大的雨。
九阙推着我走了好长一段路,出宫门之时,终是忍不住问起了我此举的意思。
“意在打草惊蛇。”
我捻着指节,挑了个寡淡的笑出来,“萧太后终归是个不中用的,没那么大的胆子图谋江山,背后必定有人撺掇。”
“今日惊了她,那人怕夜长梦多,自然会急着出手。”
“只要事情闹大了,便是朝中右相再拥护萧太后,也难再说出什么来。”
将这话掰开揉碎说完了,我用手肘戳了戳九阙,“如此,你可听懂了?”
九阙点了点头,可那眼里分明还满是懵懂。
我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还是觉着得送他们去念回书,不然光是说话都累人。
九阙求贤若渴,仍是问:“那主子觉得,在背后撺掇萧太后的是何人?”
“尚无头绪,还是得先查查她与萧家主系的远近亲疏才知道。”
“不过也近在眼前了。”
一切都近在眼前了。
只等这桩事了了,还苍望鹫一个人情,我便能放开手脚去闯了。
……
……
苍望鹫还在被楚王缠着,我便未再去找他,只叫曹公公给我套了架车,回了幻胥宫。
我喜好风雅,又爱睥睨天下的气势,所以幻胥宫便建在了京华近郊的邝山上。
邝山景色雅致,却山势奇高。
若放在寻常,这点陡坡我并不放在眼里,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只上山这一段路,就将我与九阙折磨得大汗淋漓。
我一边担心着自个儿会不会滑下去,一边怕九阙那傻小子累瘫在路上,短短一程,便是十足十的提心吊胆。
等过了那个坡,进了幻胥宫的大门,对着前来迎接的一众小弟子们,九阙险些哭出来。
“亲娘哟,可算是到家了。”
是啊,到家了。
我松下一口气,摆手放了九阙去歇息,又命人带我去后厅寻我那几个比财宝还贵的客。
谁啊?
除了连曲轩和秦长欢,外加那对小鸳鸯之外,还能有谁?
连曲轩与我无亲缘,却胜似我亲哥,自然是我的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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