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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话轻飘飘地击碎落地。

四个人的心却因不同的原因沉入湖底,如果把视角拉高再高拉高,以一个俯视的角度来看他们,每个人的轨迹明明迥然不同却又朝着一个方向慢慢驶去,每个人明明都有虎口脱险的机会,却都到来了日暮途穷的境地。

回去的路上纪翀宇妈妈开车,他喝了酒坐在后排,纪翀宇妈妈感叹,“哎连你表弟那个样子看起来都要结婚了。”说完透过后视镜,又望了望儿子的表情。

话到这里截然而止,不点破,但车内三人心里都清晰异常。

他一路无话,手指因用力而显得有些发白,一会松一会紧,心里有说不出的焦灼。一到家就躲在房间里打电话,几声嘟声之后终于接通,她那里好像很吵,还未等纪翀宇开口,蔺月便说,“我今晚要出差,嗯,现在正赶去机场。”

“这么着急?”

“老狄,嗯,我们合伙人在召唤。”

他想开口问靳若尘,但这三个字就像一口巨石压在他x口,他开口,“蔺月”

蔺月接着说,“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已经到机场了。”

好像真的没什么事,蔺月出差,他只用在渝都好好地等待她回来。于是他洗脸刷牙躺倒,怎么都睡不着,又翻身起床。

父母已经在另外的房间熟睡,整个房间都沉浸在温和的初夏夜里。他走到卫生间目光落在正在充电的剃须刀上,毫不犹豫,把自己的头发全都剃光。

蔺月到达流亭市已经凌晨,事务所接了个公司非法经营案,这个案子已经有两年的诉讼期,参与的律师多达五十位,本来已经到了法庭审理的阶段了,整个团队忙得连轴转,团队一个成员病倒,蔺月临危受命,连夜就赶过去。“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累,上次我整理他们的诉讼材料整理到凌晨三点,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裙子后面的拉链都忘记拉,最关键的是一上午他们都没有发现,还是中午吃饭做电梯的时候被一个小孩子提醒的。”同事见蔺月来,忍不住跟她抱怨,“对了你先去冲个澡,半个小时后我们开个碰头会。”

蔺月回酒店迅速冲了个凉,接着抱着两个鼓胀的满满的文件袋下楼,开策略会讨论,人员的增幅又缩减,最后老狄另选了助手,且法庭旁听席座位有限,蔺月不用上庭。一整天她帮着整理诉讼材料和卷宗,在会议室里坐在红木椅上写写画画,只是怎么也不舒服,索x跪在地毯上一页一页地把卷宗的复印件铺在地上,这样总能一目十行。

觉得疲倦了,掏出手机来看,已经凌晨,心里想着一个人,在担心他睡没睡,想见他又有一百个理由说不要再见了。

于是老狄进来会议室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穿着衬衣西k的蔺月,两只腿跪在地上,望着手机发呆,不知在想什么。他看着蔺月这幅呆呆的模样,忍不住说,“回去吧。”

另一个助手伸伸懒腰,俩人互相搭把手站了起来,腿跪久了有点麻,两人一瘸一拐地走向电梯,老狄看着大家都疲惫不堪,“等庭审结束了,给你们放个假。”

但这也并不能点燃他们的热情,另一名同事在5层楼下了,电梯内又只剩下蔺月和老狄二人,蔺月突然开口,“等这个案子结束,我想出国,读ll。事务所不是一直有这个传统吗?员工出国深造,回来后再为事务所效力,你不也是很鼓励我们出去读书吗?”

这似乎是深思熟虑的一个结论,但她说出口,老狄还是有点难以置信,“为什么突然要走?决定了吗?”

蔺月似乎听出了他的不信任,答得很笃定,“这是我的后悔药。”

一审判决那天,流亭市下了很大的雨。法院电子墙上甚至都滚动播放起了气象预警,“今年入汛以来,我国南方多省迎来连续强降雨,长江流域6轮强降雨轮番来袭,平均降水量已经超过2010年同期”

大厅里聚焦着等待的记者,本是因为这个大案而来,也不得不因为今年的强降水而分心,没有出庭的同事聚在一起讨论,“该不会渝都又要被淹了吧?”

“是呀我还记得10年的那场降雨呢,连我们内陆地区都被淹了呢”

蔺月站在大厅前,雨水打在玻璃上不停地冲刷像是人哭泣的脸,法院门口有交警穿着明hse的衣服来回走动着指挥着交通,“也不知道什么能结束?”

旁边的同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怎么了?回去还有别的事?哎不过也是,这次出来白天黑夜颠倒的工作了这么久,老狄都说了回去可以有三天假。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两个星期而已,只过了两个星期,当那晚她接到电话通知她出差的消息时,她居然觉得庆幸,可以躲开那样进退两难的维谷。长长的飞行途中,空姐t贴地关上了已经睡熟乘客的灯,她睡不着觉,0出了一个y币,这是距离天空最近的距离了,说不定自己的心愿会被最接近的神听见。

数字是走,图案是留,她在黑暗中将自己的命运抛起,神态虔诚,像是赌博一样。

渐渐打开合拢的双手,借着黑夜里的不知哪位乘客的光看清了答案。

“想好了吗?想好了就可以开始准备,学校那边不用担心,我帮你写一封推荐信。”回程的路上老狄不免开口。

蔺月因为长途飞行总觉得疲倦,但眼神却始终没有变过,她耸耸肩,“已经决定了,哦对了你答应我的三天假可别忘了批,得要好好休息准备材料了,顺便看看我的雅思成绩过期了没。”

老狄看着她跃跃yu试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担心。想嘱咐她些话,却发现本来同行的人渐渐停下了脚步。

雨势还没有蔓延到渝都,因为流亭市的大雨,他们飞机晚点了将近十个小时,等候大厅里堆满了彻夜等候的乘客家属,连她的同事都因为看见自己是妻子老婆而有些兴奋地朝他们奔去,而她在人头攒动中她隔着层层人海看见了等着他的纪翀宇。

剃了头发的纪翀宇。

剃头的第二天,纪翀宇被他妈妈吼着“发了什么疯”然后扭送到理发店,理发师勉为其难地修补了一下仿佛狗啃过的头发,留下了薄薄的一层发根,像是春天里刚播种下的草苗,只用等待几场春雨,它便能蓬b0而出。

整个人像褪去了固有的少年气,变得更加y挺锋利。

他看见蔺月在人群中像他走来,有点不好意思地00头,“这下头发就不会油了。”蔺月看着他,难免想起大学时候,她站在门外等待长途归来的纪翀宇,眼睛因为熬夜而显得有点红。

她也学着少年模样,踮起脚0了0他的头,“久等啦纪同学。”

纪翀宇搂着蔺月只觉得心里缺失的一块好像终于被补齐,他埋下头吻了一下她的额角,低声问了一句,“累吗?”

蔺月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什么都不用说,他们彼此都知晓。纪翀宇搂着她慢慢往大厅外走,太yan冲破地平线,二人走在晨光熹微中,在这样温暖的yan光下,彼此握紧了双手。

难得的休息二人去了曾经大学时期的一起游览过的那双出名的道教名山,这次住的是后山,游客少,景se也更加清幽——

“他们都说后山景se清幽,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蔺月躺在纪翀宇身下,不住地嘟囔着。

“还有力气看风景,那看来还是我不够卖力。”纪翀宇说着把蔺月翻过来,不过蔺月的气喘吁吁,下身卖力挺动着,两只手箍着她的腰,让两人jiaohe的地方更加紧密。

俩人甫一进酒店,纪翀宇就缠着蔺月不松手,胳膊搂着她腰往他怀里送,俯下身吻她娇neng的唇,蔺月被他吻得有些发晕,衣服也被他剥下洒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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