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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天光微亮,乔一帆昏昏沉沉的,隐约感觉到有人伸手捋开自己缠在面部的散发。

那瞬间的触感和温度很熟悉,他在迷迷糊糊间想着:邱非清醒了。

乔一帆刚想睁眼说话,却猛地又被人撞进了后穴里。他这次没能再装睡,闷哼一声便大睁着杏眼开始发懵。邱非清醒了,他心想,可是邱非还是在使用他,心脏被挤压出难以言喻的酸甜汁液,乔一帆又生出些想要哭泣的冲动。他被邱非捏着腰在后头进入,在这时候便很想要转过头去看看自己这位名正言顺的夫君。然而后者却掰过了他的头,教他只能对着通透的鹅卵石壁承受撞击,任由浴池的石壁将脸蛋拓印出深一层前一层的纹路,却始终看不清身后人的面孔与神情。本能的交欢衍变为一场全新的性事,力道、呼吸连带着啃咬他脖颈的动作全都生出与前夜微妙的差异。他抚摸腰部的力道,舔舐他腺体的齿列,俱增添一层更为轻柔的意味。邱非的声音也很克制,不再似先前那样如同野兽狩猎的嘶吼,只是偶尔在撞到最深处时浅浅哼出一个鼻腔音,远不如乔一帆叫得响亮——每当后穴被侵略至最深处,生殖腔传来酥麻与酸痒的痛楚,他便会被撞得溢出许多断断续续的呻吟,直到那玉器裹着层层水液与腺液抽离而去,他又会不自觉地拿紧致的内壁与红肿的臀腿夹弄,无师自通地挽留,嗓音嘶哑中也带着轻微泣声。他的身体远比过去所有言语更为热情,直白地袒露着主人家的欢喜,明明身体近乎承受不住,却还是本能地作出迎来送往的情色反应。脑袋被卵石壁膈得生疼,便要顶着那繁复又冶艳的脸部痕纹时不时扭头扬颈,仿佛是在摇头,很舍不得那根物什抽离而去似的。

乔一帆最终又被用昏了过去,再醒来时终于躺在坤宁宫的床榻之上。

他浑身麻木,后穴与后颈全数肿痛不堪,这几日需得时时敷着阵痛清凉的草药。邱非在这几日从未来寻过他,赏赐的药膳珍宝却屡屡不绝,阵仗大的外人险些以为君后有孕了。太医来问诊时例行公事,问皇后娘娘身体如何,是否还疼着,乔一帆只是摇头。

他几乎察觉不出肉体上的酸痛,想到他们仍然没能接过吻,没有谈过情说过爱,便感觉黯然;又想到邱非在清醒后仍然捏着自己不住地索求,一下一下地将自己锲进他的腔体深处,便复又充满无边的赧然,脸一阵红一阵白,继而是由爱生怖的恐惧。疗养身体上的伤痛不过两三日的工夫,剩下漫长的等待更为熬人。太医执意要称娘娘在后山久居,凉气入体,恐落下病根,要好好调养几旬,于是皇帝不再来坤宁宫用膳留宿,好让他独自静养,又免去定省,反而成了为人称道的贴心之举。

乔一帆眨眼,盯着穹顶繁复的壁画,无声叹了口气。菩萨持着净瓶挥洒仙露普渡众生,不如也来渡一个他吧。他有真心渴慕的人,爱与情郎却是再高明的弈者亦难算计来的。他原本以为经营一段政治利益大过私人情感的婚姻便已经万事大吉,现在却忍不住生出新的念想,并非苛求十全十美,只是忍不住地要贪心。

乔一帆不信鬼神,这瞬间却很希望菩萨保佑,好叫他得偿所愿。

【肆】

这一场委婉的幽禁持续了小半个月终于告破,嘉世新朝首轮的中秋月宴正在此时,戍边的将领不少得了首肯回都城会亲,丫鬟监人们取来亲朋的书信,连带着王宫之内也顶着开得最胜的金秋桂子,张灯结彩,明幡摇曳,布满和融融的喜气。兴欣的使臣至嘉世朝贺,中秋宴之际,乔一帆终于由着宫人梳妆打扮,赶在筵席开场前一刻钟赶到了太极殿。

正筵还未开始,室内难免随意,缺了歌舞便只剩下琐碎的谈话。邱非听闻皇后来了,同方才交谈的使臣颔首请辞,便亲自走到宫门口朝他伸出手来,乔一帆搭手而过,帝后一同入座。兴欣派来的使臣正是乔家的亲眷,刚打了场胜仗的乔家世子,皇后的亲堂哥。乔一帆见了对方,隔着渺远的距离在高处冲他点头,他面色尚平静,堂哥却觉得自家弟弟似乎瘦了一些,显得那堂皇的礼服袖口空荡荡的,却丝毫不觉是华服太过沉重宽大之故,只是看自家亲兄弟哪里哪里都可怜,于是回头便向叶修告状,称尽管那小皇帝惯会装,小乔在嘉世一定受了委屈,双眼无光,体态纤瘦,都撑不住衣服架了。惹得如今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太上皇特意修书一封,里着外着嘲笑嘉世天子不懂得疼人。那封书信送至嘉世王宫的时候,帝后两人早已和好如初,乔一帆脸颊潮红,瞥了眼那封笺子上的草体字,又去仰头瞥神色不虞的天子,不假思索便往夫君怀里凑,话语间的内涵是孟浪的,语调却很真挚:“师傅说的不算,你哪里不会疼人了。”

略去后话,当晚筵席大体算的上主宾尽欢。邱非虽小半月不见他,做出恩爱珍重的模样却仍然轻车熟路,嫌菜食荤腥太重,遣婢子给他换来更为滋补的药膳。看歌舞时神情淡淡,只是在言谈间隙支颐而坐,更愿意花兴味来看乔一帆的侧脸,偶尔替他拨颗荔枝。

各国觐见的使臣随后献礼,兴欣送来一副名家的山河社稷图,又额外指明,给皇后带来一柄沉香玉如意,首端正反两面分别刻着两国的旌文,尾端则是乔氏家徽的形制。乔一帆见着挺喜欢,却也只是摸了摸手柄,便让宫人照例装盒带去礼库。

酒足饭饱后,乔一帆在内廷招待些贵族家眷,邱非在书房议事。亥时筵席散尽,宫婢监人领着贵客迎来送往,邱非回到坤宁宫,却见外头更深露重,里头却敞着额外明亮的烛火,他心头漏一拍,却只是故作不知地问掌夜宫女:“缘何开这么多灯盏,该是就寝的时间了。”

宫女还没说话,里头的人便挥了挥手,示意她退开。乔一帆掀帘而入,邱非正坐在寝室的杉木桌旁,桌上摊着那副社稷图,闻言抬起头来:“抱歉,打扰你入睡。”

烛火发出一声噼里啪啦的空爆声,乔一帆走上前去,极为自然地将他那身常服的外衫脱下,挂到架上:“陛下议完事了?”

“嗯,替你送过国舅,”邱非微顿,而后说,“他说你瘦了,叫我多料理些吃食。问过御医,已可以恢复往日的食制,但还是应当少食油腥。”

“这是为了治疗我前些日子的身体亏空?不尽然,御医开的是养气备孕的方子,”乔一帆落座他身侧,语调中仍然从容,似乎那话语里并没有太多讥诮与诘问的气息,“陛下都不肯来找我,怎么还要我喝红枣山楂?”

邱非似乎愣住了,他的睫毛扑闪一瞬,如同淬过一轮火光,而后天子也难得露出失措的情状:“我不知晓,我以为伤者应当控制饮食。”

乔一帆无法理解,实则邱非在破晓时分隔着熹光仔细瞧过他的脸,易感期的天乾陷入疯狂是一阵一阵的,恢复知觉自然也是间断的,在那短暂的清醒里,他捋拾身下人交错散乱的发,唤外头的伺者去换一汪更为温热的泉水,又亲手擦拭乔一帆的身体。然而那上头青紫驳杂的痕迹是擦不干净的,反倒因为丝绒与手指的摩擦而愈发显出凹陷的软红。清醒来的邱非比起色欲更多感到恐惧,他放任了自己的欲望,而后一个平白无故的地坤便要为了责任去承接这番苦难。乔一帆的身体是被池水和体液泡烂的,穴口翻肿,闭合不紧的腔口湿漉漉地吞吐着沫,这具胴体的主人分明已经陷入昏迷,喉腔里头却仍时不时发出一种被过分使用才会流出的气音与不自觉的瑟缩。而后那偃旗息鼓的、无可抵抗的欲望再度回归,清洗身体的手不自觉深入,仿佛在搅弄一块皲裂的暖玉,他让那白皙矜贵的玉面再度粉碎一遍。残存的意识让邱非在那个时刻俯身,很轻地吻过乔一帆的背脊。他在心底致歉,然而那种歉意只显得虚伪,也不值得诉诸口舌。

乔一帆并不知晓邱非此刻内心,就着先前关于药膳的话题推测道:“那便兴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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