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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围着一群好事民众,不停探头往里面看,对里面发生的事感到兴趣。
「出去」这一次他的声音提高了点,却还是没能掩盖越来越吵的闹声。那些人仍旧闹着,外头似乎有警卫过来的样子,大声喝止看热闹的人,请他们离开。
「我说最後一次,滚出去」
因为警卫出现,而安静的一瞬间,那人的怒吼也是警告,震撼了整间病房。
全部的人不约而同看向他,失去了话语跟动作,维持着方才的举动愣住。
「我不想再看到你们,出去」
他颤抖着身t说出这句话,我不知道他是抱着怎麽样的心情,我唯独知道,他受伤了。不是身理上的,而是心理上被狠狠刺了好几个大洞,心中淌着无数的血。
元凶就是那些疑似他亲戚的数位中年人。
「卿和…」
「滚出去」
「你怎麽这样对长辈说话?!」有个较壮硕的中年男子,推开身边的人,一把抓起赵卿和的病服,往病床外拉。随即,我刚换的绷带被鲜血一点一点染红,他痛却倔强的紧咬下唇,不让自己有示弱的行为。
「长辈?在我面前吵我爸妈的遗产?这样还算长辈?你还有良心吗?」第一次我听到他用这麽讽刺的语气,而对象竟是他的亲戚。
「你!」
「怎麽样?你不配作我的亲人!」赵卿和他推开抓住自己的人,跌回床上。
此时警卫把那人架出病房,护士长也赶来观察情况,她紧急通知赵卿和的主治医生,以免出了意外。
叫来医生後,护士长回头一瞥,看到站在角落的我,以为我被那群人吓到,才愣住在这边不动。她安抚我几句便跟着医生出去,顺道叫我先回去休息。
我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看着有点昏暗的天花板,视线突然有些迷离,似乎回到了几年前。父亲过世时,我也是被这种三流闹剧ga0得头昏脑胀。没见过几次的亲戚们突兀出现在家中,跟母亲讨论父亲持有土地的分配。
他们可知道自己的行为对那时还小的我,造成多大的y影?为了钱,可以反目成仇;为了土地,可以找黑道来叫嚣;为了不属於自己的东西,可以放弃人格。
母亲决定放弃父亲的庞大遗产,带我离开家里,重新展开生活。没想到却因此被疾病缠身,一蹶不振。
──跟我一样吗?
沉溺於回忆中许久,忽然有人摇着我的身t,眼睛这时才对焦,看着眼前的人,是护士长。她叫我先回家休息,明天再来上班。
低声应了一句,俐落换好衣服。时间还有点早,朝着非平常的回家路线,来到赵卿和所住的病房。
或许是同病相怜吧?觉得自己跟他有了个共通点,想找个能了解自己的人。
敲了门,我不期待他还会出声,便自行进入病房中。而他还是望着天空,跟我下午来的时候一样姿势。
「你还好吗?」
意外地他将视线定格在我的身上,眼神中有深深的绝望跟悲戚。
「下午,真是抱歉。」
我拉了一张椅子,坐在病床旁能与他平视。
「没事,我也经历过」
「……是吗?可以带我出去走走吗?」
突然的要求,让我十分不解,他一定知道自己必须要休息。
那是为了什麽?
「不行」开口拒绝,仅是一个直觉,便觉得他不会接受。
「等我好点可以吗?」
他退了一步,期待我会同意他。而我也乾脆地答应带他出去。
隔天,昨天缺席的同事回来,而我也没有机会在上班时间去看他。只能在下班时间,陪他小聊几句。
一点一点知道有关他的一切,有着德国的血统,是个外表像东方人的混血儿,还有深ai自己的父母,却在一场空难中失去所有。
曾经是如此美好,如今却是孓然一身。
几天过後,获得医生的许可,傍晚我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他,到医院的广场绕绕。赤se的夕yan,照耀在我们身上,同时给了我们温暖。
「你觉得德国的夕yan会跟台湾一样吗?」
「当然,太yan是不会变的阿」
相处几天,对於这种突如其来又无俚头的问题,我似乎已经完全习惯。
「对我来说变很多了」
「什麽意思?」
「聪明如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麽吧?」
他x格改变很大,话变多却喜欢吊我的胃口,真是个不讨喜的人。
有天下班去找他时,敲了门却没有回应,心里有些疑惑但我开启门後,才发现他一直以来都在逞强。
幻痛,侵袭他的痛感神经,腐蚀他的意志。蜷缩成一颗球,全身冒着冷汗,宁愿咬破嘴唇,也不愿意发出自己痛苦的sheny1n。
「没、没事」近於哀求的拜托,要叫医师来身t却不受控制接近他,然後把他抱在怀里。
「这时候不用逞强也可以哦」不像我说的话,从我低喃的嘴里溜出。
抱着他ch0u搐的身t,我才了解自己也改变很多,温柔和t贴都是以前的我从没拥有的情感,也是我不敢奢求的。
因为这样,今天我无法带他出去绕绕,安抚他到睡着便轻声离开。
谁知道回到家,母亲她居然、居然在我上班时悄然离世。
眼泪早已在一夜之中流尽,满腔悲伤也跟着泪水消失殆尽。
能这样离开,不用继续受到苦痛的折磨对母亲也是个解脱吧?
对能平静接受的自己感到意外,刹那间觉得习惯真的影响自己好大。
跟医院请好一个礼拜的丧假,简单把母亲下葬,不对外通知,以免多生事端。
回到医院後,大家t谅我,没有让我做什麽事。
而护士长转交我一封没有署名的信,还要我想开一点。
还没有任何头绪,翻开後呈现的是没有见过的笔迹。
「致护士小姐:
我想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的父母留下了一笔钱,省一点可以养我到大学毕业,所以我不想随意花这些钱。而那些亲戚,我也懒得理他们。
至於我的脚,应该算我活该吧。
骨r0u瘤这个可能x,我想过但没有勇气去证实。拖到最後不行了,才转院紧急切除左脚膝盖以下。
开刀後,我父母的钱少了一大半,住院费也是一笔大开销。
我曾经很难过,为什麽人生中我必须受到这麽多的灾难。
躺在床上,看窗外的天空曾是我逃离一切方法,只不过没想到又遇见你。
那瞬间跟初次见面一样,然而我却缺少很多东西。
是什麽我说不清楚,或许陪我几个月的你可能还b我清楚吧?
当你下班特意来找我时,是我一天中最期待的时间。闲聊也好,帮我打气也罢,我都知道你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
虽然我没有说过,但是真的很谢谢你。
如同你说的,我是一个喜欢逞强的人,不喜欢在别人面前示弱。幻痛来的时候,我总是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sheny1n,不想让人看到如此卑微的我。
谢谢你在我承受幻痛时,抱着我不断安抚我的情绪。
你知道吗?那时候你就像浮木,为即将陷入黑暗的我带来光明。
谢谢你会在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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