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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家兄弟七人各有院落,即便是长居广州的颜柏昶也不例外。就算他不住,也不可能会出现杂草丛生斑驳不净的情况。更何况这次是由叶知秋亲自盯着下人又仔细翻新一番,更显得清幽雅致,舒适宜居。
「夫君,大嫂说我住的这间是你的屋子?」
好不容易应付完与公公大人的晚膳回到住处,顾盈心也几乎要瘫在床上了,坐着马车从大理一路而来已是十分辛苦,进家之後又见了数不清的颜家人,她累得要命。
「嗯,」颜柏昶坐在床边看着妻子道,「这间清静也最大,适合你住。」
「那夫君睡哪?」
「我睡西阁,就在荷花池另一头。」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他又说:「大嫂分给你的丫头都很机灵,有事只管吩咐她们去做。」
「明天还有许多人要见吗?」顾盈心不敢抱怨,夫君早告诉过她想来金陵就要做好不得自由的准备,「你会都陪着我吗?」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做什麽都愿意。
「几位叔叔我会与你一同去见,这是礼数。」颜柏昶示意顾盈心躺下,再帮她把薄被拉过来盖好,「但其他那些堂兄堂妹可就要你自己去应对了。」
「你有别的事要忙吗?」就像在大理时那样?
「这是我在家中的特权,大哥要我多休息。」不是看不到她眼中的依赖,但这原就是他答应带妻子回家的目的之一,真正学会在一个人口复杂的大家庭中生活,这对她的将来非常重要。
如果没有经历过在云南的那一劫,顾盈心可能永远不会觉得夫妻俩这样分房而睡有什麽不对。可明明在苍山上他们曾经那麽亲密,那为什麽下山之後夫君又变回这个有些疏离的样子?
虽然对她的关心与照顾与成亲前两年相b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但不够啊,在习惯了日夜相伴之後这样远远不够了。
「夫君也累了,快些回房歇息吧。」话到嘴边,顾盈心却y是咽了回去,不知什麽时候开始,她竟然也学会忍耐这门功夫了。
颜柏昶一点都不意外会在回到西阁时见到早已等在那的大哥,午膳时关於自己身t的粗略回答是不可能那麽轻易过关的。
「大哥。」他在与颜孟曦一桌之隔的圈椅上坐下,「还有什麽想问的就只管问吧。」
「在大理出了那麽大的事也敢瞒着我,」颜孟曦板着一张脸不悦道:「你跟老五真当我不存在了是吗?」
「大哥这不是知道了吗?我们又怎麽可能瞒得住。」颜家在他身边派了多少眼线他根本懒得数。
「这次让你们涉险已是他们严重失职,我全不会轻饶。」身为一家之主,颜孟曦从来都将对家人的照拂放在背不好就整天都不能吃饭喝水,我和二姊好怕她,怕到几乎要恨起来。」
「但是人人见到你们都会夸你们啊,像我有什麽好,处处都不能去,还被别人在背後骂笨蛋。」
「我知道,我知道娘这样做是为我们好,但那个过程实在太难熬了。」
「你现在说这些做什麽?」跟她们正在讨论的事情不相关呀。
「我不敢反抗娘,她做的任何安排我都只能认命去做,而且她也绝对会想到很好的理由,既然她承诺了可以用我救大哥,那麽我想她肯定能做得到。」
「那个什麽知县是怎样的人?」做他的小妾会是好事吗?
「他都四十好几了,我还管他是怎样的人。」顾佩佩心如si灰的苦笑了一下,「他们很快就可以去上告知府大人是我做了全部的事,甚至还能想办法保住知县。」没有人能b她更了解自己的母亲是一个多狠的人,又多麽的足智多谋巧舌如簧。
「那你快逃啊,趁她们不在…」
「三小姐,老爷夫人请您过去。」顾盈心话还没说完,身後就来了婢nv传话。
顾佩佩立即给了她一个「来了」的眼神,然後凄楚的开口道:「大姊,你要多保重,这个家里最卑微的二姊和我都走了,那麽下一个就会轮到你了。」
就算贵为公主,当男人有难时也会毫不犹豫的牺牲掉她们,更何况平常人家的nv儿呢?
顾盈心身边终於安静下来,之後再也没出现另外的人来打扰她,但她也早已失去了出门的兴致。打发了秋凤去帮她拿九连环,独自一人的她就坐在原地静静看着空中越升越高的太yan,直到光线刺目才迫使她闭上了双眼,眼角也痛得挤出泪来。
大门紧闭的顾家到底做出了怎样的计划尚还无人知晓,倒是广州知府覃耀宗的家里来了一位让他十分意外的人物。
「颜四公子大驾光临真是稀客啊。」
「覃大人这麽说倒是折煞我了,冒昧前来请恕颜某叨扰。」
天x勤俭的覃耀宗府上并不豪华宽敞,小小的待客厅里除了他与颜柏昶之外也只剩各自身後站着的两个仆人而已。
「四公子太客气了,每年新春之际贵府捐出的善款不知帮了多少穷困乡亲,而回回想请您过府亲自接受本府替他们对您的感激之情都被婉拒,今天可不正是给了大家这个机会嘛。」
然而风度翩翩一身贵气的颜柏昶闻言後只是坐在覃耀宗对面微微一笑,「大家都是多年的熟人了就不必如此见外更不用拐弯抹角,颜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求於覃大人。」
「哦?」覃耀宗用手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高深莫测的问道:「没想到已解除了亲家关系的四公子还会愿意为顾家之事奔走。」
而态度始终从容淡然的颜柏昶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覃大人误会了,我不是来说项的。」
「不是吗?」这个节骨眼上,向来不怎麽与外人往来的颜四公子还能为何而来呢?
肯定的摇了摇头,颜柏昶又道:「我从不为任何人说情,这是家训,覃大人只管信我便是。」
「那本府可真是好奇了。」手眼通天的颜家人还能求什麽呢?
「我来报案。」他好整以暇的说。
「报案?」覃耀宗神se一愣。
「对,报案。」
「请问四公子报什麽案呢?」
只见颜柏昶伸出手从随伺那里接过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状纸再放到覃耀宗眼前的桌上,「我来状告顾府李氏一年多前在我家因过失害si一名婢nv。」
「这…」覃耀宗望着面前的状纸犹疑道:「四公子是否弄错了,这种事情应该先报知州胡大人才对吧?」
「大明律白纸黑字写了,狱讼事务县、州、府皆可受理,覃大人这里怎麽就不能递状了呢?」
「四公子误会本府意思了,」覃耀宗忙解释道:「本府是说既然已是一年多前发生的案子,如今四公子应是有了确凿的证据才会前来,那麽直接从胡大人那边开审程序上会更加简明快速。」要告到府衙来的,通常都是疑难复杂之罪,流程也会更加繁琐。
「原是如此不错,但李氏亲生nv儿顾倩倩如今与胡大人关系匪浅,为了避嫌我也不能去找他。」
「胡大人与裘员外是异父兄弟这件事少有外人知晓,没想到到底是逃不过四公子的法眼。」覃耀宗佩服的笑了笑,「既如此本府自当接下这桩告诉,只是四公子为何不在明日府衙升堂时直接前来呢?」
「只因颜某近来身子不大畅快,公堂上规矩又多,怕经不起久站故而漏夜前来,之後一切相关事宜也会委托管家代为处理。」颜柏昶几句话说得轻松适意,但话中深意已经毫不保留的传递了出来。
他走这一遭的最大目的便是亲自向覃耀宗施压,该说的话该避的人全摊开讲完了,迫於颜家的威名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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