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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霜景睡意全无。他还什么都没问完,可佛子都这么说了,施霜景肯定不会再发消息去找他。鬼也需要睡觉的吗?施霜景那常年酷哥的冷淡表情终于也松动了,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施霜景是一个适应性很强的人没错,可是,可是,他接下来到底要适应什么?
施霜景下床,同手同脚去厕所,一看镜子又把自己吓到了,定睛一看,无事发生。他刚才晃眼一看,以为自己浑身密密麻麻抄着咒文,站定了发现是错觉。施霜景刷牙,死盯着镜子,真的是错觉?
胆子果然需要锻炼。施霜景含着牙刷去客厅找了雨伞来,在厕所撑伞,依旧无事发生。哦对,郎放说的是要“在午夜”撑伞。施霜景吐掉嘴里的泡沫。
煮早餐的时候,施霜景反复地察看他和佛子的对话。他已经处理了其他人的消息,包括江医生——她说玉米的情况真的还不错,问施霜景要不要考虑把玉米带回家。施霜景回了个“好”字,他受不了一个人在这套鬼屋里生活了,他必须要多一只猫来陪伴自己!
佛子到底什么时候起床?施霜景想问一下关于玉米的事。
让司机过来换床——这真的很难让施霜景不在意!佛子你到底什么时候起床?现在拒绝还来得及吗?是施霜景想的那个意思吗?
今天施霜景不能再翘课了,找郎放这事先搁置,感觉不是靠努力就能达成的事。而且,施霜景很在意杨玲玲。他需要找到和现实世界的连接点,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施霜景踩着早读的时间进教室,一眼就看见了杨玲玲。她很正常地在和同学说说笑笑,课代表站在讲台带早读的时候,她也很自然地进入学习的节奏,一切如常。
趁早读下课的五分钟,施霜景凑到杨玲玲的桌前,问她:“杨玲玲,昨天你还好吗?”
“什么?”杨玲玲不解,“什么还好?”
“我昨天给你送了菜。”
“是啊,我知道。”
“你家不是有人在……”施霜景想了想,比了个打麻将的手势。
杨玲玲更不解了,她皱眉道:“昨天就只有我一个人在家啊!你别吓我!我家住那么偏僻已经很恐怖了!”
施霜景梦游一样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午的考试,当然是砸了,但施霜景不在意。
中午时分,施霜景犹豫再三,去了一趟菜鸟驿站。女老板一见到施霜景就问:“你昨天怎么没把摩托车还回来?”
“抱歉,我昨天有点不舒服,就顺便骑回家了……”施霜景忐忑地撒谎,又忐忑地四望,“王阿姨,黄勉他……他昨天有回来吗?”
“黄勉是谁?”女老板一脸尴尬,“你说我儿子吗?我儿子叫黄励啊,你记错了?”
“黄励?哦哦,黄励他现在怎么样?”
“他在上大学啊!你真的晕头了。这样吧,施霜景,你下午上课前把摩托骑回来,今晚要不要暂时给你放个假?反正购物节还有几天。”
施霜景糊里糊涂,当即就回家去把车骑过来,还给女老板。
这一切太混乱了。这不是给施霜景本就不富裕的智商雪上加霜吗?
一天下来,施霜景得出一个结论:不能惹佛子,惹他会人间蒸发。
很明显这些人就是佛子处理掉的。加上黄勉的六个小混混和一个不知名姓的大混混,一夜之间,好像根本就没有来过这个人间。尤其是黄勉——施霜景知道他没考上大学,在家啃老,不学无术,现在姓名都被替换了,一个叫黄励的人代替他成为王阿姨的儿子。杨玲玲应该没做错什么事,就算做了错事,也不该由她承担主要后果,所以她只是失忆。
施霜景摸摸肚皮,他今天总在做这个动作,就好像是忍不住揉疼痛的地方,尽管他现在一点疼痛都没有。昨天被捅的痛觉很鲜明,刀子刺进来的那一瞬间,施霜景痛到舌底痉挛,舌尖发苦,一刀又一刀,每一刀其实都会痛,因为凶手很不老实,他不是单纯地捅,而是掀开施霜景的衣服去剖他的腹。
施霜景搞不懂了,这个佛子到底要干什么。
自顾自地给他发小纸片,自顾自地把他接去酒店,自顾自地给他送餐,自顾自地来他家造一场淫梦,好吧这里可能是真的被操了,施霜景在这一项划个红圈,然后,自顾自地逼他花钱,自顾自地救他和杨玲玲。
这么一想,这个佛子还怪好的咧。施霜景通过他不怎么样的逻辑推理得出这个结论,可他用情感脑袋仔细一琢磨,总觉得哪里隐隐不对。
施霜景上完今天的晚自习,一看今日花销,二十二块。施霜景上午还想找佛子,晚上这分钟已经完全不想再找佛子了,有种作业没写完怕被批评的微妙感。
从学校出来,走到主路上,施霜景去便利店买了两个红豆馅面包,看到便利店的蒸锅里还有热热的玉米,施霜景想了想,买了两根玉米。
他破天荒地打了网约车,厂区里就有网约车司机,这个点总还是有些年轻人可能会进城去玩的,所以也能打到车。五分钟后,施霜景上车——他要去接玉米!
“玉米宝宝,看看是谁来接你啦?”
护士姐姐晚上正无聊值班,施霜景来过医院好多次,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这帅哥好像是有点越来越帅,说不出来,反正今天出现的施霜景很养眼。她带施霜景去看了玉米,玉米一见到施霜景,那个激动啊,脑袋凑到铁笼栏杆前不停地蹭,确实很有活力,和一周多以前完全不同。
“等等啊,我给江医生发个消息,她应该还没睡,我让她下来。”护士说。
宠物医院开在小区门口,江医生就住在临街的楼里,护士发消息之后,江医生几分钟以后就到。江医生说:“我刚打开电视剧和夜宵,你的消息就来了。我还以为你要过两天才来呢!刚下晚自习?”
“嗯。”施霜景点点头。
护士让江医生过来是为了算账,而且昨天江医生才收到施霜景一笔两千五的转账,说是预付的住院费——不过江医生没有收。江医生边操作前台的电脑,边说:“看吧,我昨天不收你的住院费是正确的,我觉得玉米的情况差不多了,再住院对它的精神也不好。你三天前结过一次住院费,今天只要补这两天的住院费和买药钱就行。”
施霜景攥着手机,随时准备扫码付钱。他说:“江医生,我不确定我能抓住玉米给它打针,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那你在我们这里买一个洗猫袋,把它的四条腿都套住,这样就可以打了。”
护士姐姐适时地找出一个洗猫袋,向施霜景演示怎么使用这样的小工具来制住猫咪。施霜景挠挠脑袋,问护士姐姐能不能在走之前再帮玉米剪一次指甲,护士姐姐和江医生都狂笑,知道这么一个小男生一个人在家养猫应该很难给猫剪指甲。
最后施霜景用一个塑料袋装着书包里的书,把玉米装在书包里,前背书包,一手提着书,另一手提着在宠物医院买的药和小工具,离开宠物医院。
玉米从打开的拉链小口子里钻出脑袋,圆头圆脑圆眼睛,施霜景忍不住,低头亲了亲猫脑袋。
回家亦是打网约车,竟然是送来的司机重新接单,搞到最后成司机专送了,施霜景坐在后排,司机和施霜景搭话,施霜景装酷,实则走神。他实在很不喜欢和人聊天。
施霜景和玉米都看向窗外,泛黄的街灯一盏盏后退如无限拉长的光带,光点映在一人一猫的眼睛里,眼神都亮亮的。街灯一盏一盏逝去有间隔,光点一闪一闪明灭如星辰。
玉米久违地回到家中,一落地就低垂着尾巴,有所犹豫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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