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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渊】总部住宅区
这里被森林环绕,如果不是其中有几条人为开辟出来的小路,估计也没有人想到这里会有建筑物。房子从外围看起来就是非常典型的自建房,青瓦高墙,是有些照猫画虎的徽派建筑。
里面则更加随意,就是那种中西结合的风格,尽是些似是而非的装修。里面大门上挂着的牌匾写着四个大字“荆氏祠堂”。
前厅空空荡荡,许多人争吵的嘈杂声音从后面传来。祠堂后面是相当大的一片住宅区,一共有三层。甚至还有一间房的木门上挂着“荆氏家族族谱管理处”的金属小牌子。
一群穿着朴素的大爷大妈在一楼最大的那间屋子里,围绕着中心那个被靠在陈旧方木桌上的黑板,互相争吵着。
黑板上用白色粉笔写了四个大字:“洗白会议”。
这里是h联邦最大黑社会地下组织【黑渊】的总部,虽然看起来和什么草台班子村委会之类的差不多。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些穿着朴素的家伙,日常生活就是种菜、开店、小贩之类的工作,他们确实是最初【黑渊】的创立者。
也许有人会觉得黑社会就是那种天天暴力行为,搞着一些什么贩毒嫖娼之类的违法行为。【黑渊】大概就是各种黑社会组织里一股清流,不对,应该说是泥石流。
也许建立【黑渊】初期确实是人们刻板印象中的样子,但是现在已经完全不同了。特别是在邢橙的爷爷接手了【黑渊】的之后,所有黄赌毒相关的业务,一黄一毒都被邢老爷子全部削减掉了。但是赌博部分只是增加了些规则限制,对于这个一切都还在建设中的联邦制国家,大概【黑渊】是第一个提出信任评级的征信制度的地方。
征信不及格别说赌了,门都不让你进。又不搞人口买卖要你们这些欠钱不还的倒霉玩意有何用,拉去做工都嫌弃你们这些软蛋玩意没力气。
邢橙住在这边的顶层,她看着爷爷和平常很照顾自己的爷爷奶奶们吵架,有些好奇,想着爷爷叮嘱他们开会的时候不要靠近。也就盯着看了会,就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继续练习书法了。
不过因为邢橙还小,爷爷并没有给她布置太多的功课。周内还得去隔壁镇上学前班,周末在爷爷的指导下练练大字。每次爷爷看见邢橙在学前班作业本上的字,再去对比她写的毛笔字,都会感慨:可能是自家人都没有硬笔书法的天赋吧。想到自己的字,邢老爷子非常淡定地摸了摸自己的地中海,反正开会要在黑板上写字,有人写的好看就行。
爷爷虽然从来没有明说,但是邢橙与他一脉相承的,那鬼画符似的字体。大概只有熟悉的人能认出来,或者说,写字的人自己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邢橙零零碎碎的听见了一些字眼,什么“搬迁”、“西西里岛”之类的话。没有什么地理常识的邢橙听到这些字眼也没什么感觉,在与许多的普通人孩子一起学习生活后只觉得自己家可能就是做什么小生意的小康家庭。她只是非常普通的一个留守儿童,与这个除了年节外几乎没有人口流动的小镇里的许多留守儿童一样。每天坐着爷爷骑的自行车上下学,吃着祠堂大厨房做的饭,有时候跟着爷爷开开小灶。
邢橙只有爷爷,没有奶奶。
邢老爷子的夫人早在他年轻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就留下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给邢老爷子这个糙爷们,就很粗糙地养大了两个儿子。
邢老爷子大名邢櫂,上头有个姐姐,叫邢大丽,下面有个妹妹,叫邢小朵。两位姑奶奶很早就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了邢家族地在的小村庄,现在村子发展成镇子也没有回来。邢橙有记忆起就生活在镇子里,只是听爷爷回忆往昔的时候知道自己还有两个姑奶奶。
值得在意的是,也是邢橙听爷爷讲自己的过往经历的时候,提到过一件事。其实邢老爷子是在邢橙出生后才选择回到族地的镇子的,这里有个非常诗意的名字:桃源镇。
邢橙从小是在管家阿婆的照顾下长大的,管家阿婆现在已经很老了,就算是邢橙的爷爷都得对管家阿婆喊伯母。
爷爷对小橙子说过,邢家其实是相当庞大的一个家族,这里是祖坟所在的族地,邢家还有个位于h联邦都城的庄园。大概说了很多事情,但是邢橙已经记不清了。等邢橙到了该读小学年纪的时候,她被第一次见面的父母接走,来到桃源镇的上级市里读书去了。
自小学三年级的时候,邢橙才意识到自己父母经营的博渊安保公司,到底是干什么的。
自己记忆中温和慈祥的爷爷,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因为在三年级的时候,邢橙转学进入了一所特殊的私立小学。当初那个大大咧咧的小姑娘不复存在,这里有的只是邢家的小少爷——邢橙。
在邢老爷子那个时代,人们都说邢家三朵姐妹花:大姐是大丽花,老二似兰花,老三就是可爱的一朵茉莉花。说是三朵娇花,其实主要是邢家三个孩子都长得很秀气,就算老二是男孩子也掩盖不了那种超越了性别的美。
邢家一开始并不是黑社会组织,只是个本本分分的家族行商。后来经历h联邦的革命时期,为了自保招揽了许多人,算是鱼龙混杂的外围人员。其中就有在h联邦新生政权扫除旧时代陋习的时候,被迫背井离乡逃出来的许多传统工艺手艺人。邢氏祠堂就是大概这个时期修建起来的,这画风清奇的装修,就是建筑老师傅和留洋归国的建筑工程师互相博弈留下来的结果了。
邢橙听家族史的时候,每次都觉得自己要见周公了。
爷爷那秃顶闪亮,皱纹满脸的样子谁想得到他年轻时候那么好看。可是大部分都是曾经爷爷回忆当年勇的时候说过的事情,就比方他跟我说,我那直到要读一年级,才第一次见面的老爸的起名故事。
邢橙想着,笑话听太多遍也不好笑了。而且爷爷取了那么奇怪的名字,最后尴尬的是我啊!谁家父亲大名叫邢柨行啊?我不想知道我爸行不行,我只想离开这个地球。
早知道我就不跟着堂姐去看什么,我觉得这些东西好像不应该是我这个小学生该知道的。
邢橙觉得,让自己老妈给自己起名字而不是让爷爷取,实在是妈妈这辈子做过的最明智的决定了。
因为各种原因,这个家族的继承人的名字里都必须带上木字旁。什么封建礼教,我该说:谢谢你们传承这家族不搞什么傻逼传男不传女的破规矩吗?
邢橙最近心情非常不好,因为她被强制要求去剪头发了。现在的邢橙是个板寸少女,或者说,少年?
虽然爸爸妈妈和邢橙对于家族的事情开诚布公地说明了,但是对于一个小学生来说,其实还是有些难以理解的。
这是什么剧情啊?
说是为了安抚旁支的老顽固,说什么是男孩当女孩养好养活的鬼话。老顽固?邢橙都觉得这话是在夸他们了,一群老逼登,呸!
还说什么家族血脉纯洁性,生殖癌你们自个儿没要求跑来对我们家指手画脚,要不是爷爷不在了,我爸还不靠谱,他们有这个脸?
气死我了。
邢橙上课装作打哈欠掩饰被气坏了,一时激动流出来的生理眼泪。好气,但是没有人可以说。
擦去眼泪,暂且还得装作男孩子。不可以随便哭,我爸怎么那么不靠谱啊,但凡他靠谱点我妈也不至于和他一起去了意大利管理公司事情后就没办法抽身回来了。
听着课,邢橙下意识摸了摸头发。手下短短的发茬居然还能扎近皮肤里,真是退一步越想越气。
“嘶”
端详着隐隐作痛的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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