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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夏小?皇帝穷奢极欲, 宫内各殿都摆了不少古董,裴戍不喜欢这些,将大部分都收进国库, 只?留了简单几个当作装饰。其中一个就摆在屏风后?面的桌案上, 是个玉做的花瓶,上面雕刻着纹路精美的千里江山图, 算得上是玉器中的极品。
宋初姀蹲在地上,看着满地玉片有些慌张。
就算是不是识货之人,看到那剔透的玉片也知?道这东西定然价值不菲。
裴戍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扫了一眼她的手,见没有受伤,冷冷道:“毛毛躁躁。”
说完, 他将人抱起出?了屏风。
宋初姀乖巧没有呛回去,越过他的肩头?去看地上的玉片, 微微出?神。
“再看也碎了。”裴戍低头?看她, 故意道:“那个花瓶可?是价值连城。”
宋初姀眸中闪过错愕, 收回目光,尴尬岔开话题道:“刚刚那个人是来?给你?送小?娘子的吗?”
裴戍脚步一顿,看了她一会儿, 轻轻嗯了一声。
“那你?喜欢那个娘子吗?”
她刚刚听到他在夸那个娘子,应当是喜欢的吧。
“你?问这个做什么?”
裴戍扫了她一眼, 见她没什么反应, 冷哼一声。
“就是问问讷。”宋初姀想了想道:“你?若是有喜欢的娘子,就把我放下来?吧。男女授受不亲, 若是被你?喜欢的那个小?娘子知?道了, 就大事不好了。”
听她这样?说裴戍脸色不怎么好看,将人放在矮榻上, 取来?炉子上的药盅放到桌案上。
蜜饯放在一旁,裴戍还没想好怎么将药给人灌进去,宋初姀就主?动端起黑漆漆的药汁要给自己灌。
裴戍脸色微变,还没来?得及阻止,药汁就已经入了口。
下一秒,宋初姀猛地呛咳出?声,漆黑的药汁直接被吐了出?来?,药盅一晃,撒了满手。
裴戍将药盅接过,飞快为?她擦手,拧眉道:“让你?喝了吗,知?不知?道这药不能直接喝?”
宋初姀觉得很委屈,上次那个不就是直接灌的,怎么这次的就苦成这样?。
“喝你?也要凶,不喝你?也要凶。”
她推开人要下榻,却被男人直接抱起坐到了桌案上。
裴戍冷脸将她唇角药汁擦干净,抿唇道:“这里的药和外面不一样?。”
这里的大夫都是当初随军的军医,给大男人治伤治惯了,只?求药效,一股脑的往里面加,寻常人怎么受得了。
辛辣苦涩的味道在唇齿间徘徊,宋初姀泪珠顺着眼尾不停往下淌。
“水好苦。”
裴戍将她眼泪擦掉,抬起她下巴就不由分说吻下去。
唇齿相?依间,苦涩的药味在两人之间漫开,裴戍攻城略地将她口中药味卷走,直到苦味淡去才缓缓将人松开。
宋初姀被亲懵了,良久回不过神来?。
裴戍将蜜饯塞进她口中,险些被气笑。
熬了一上午的药又没了,她就没好好喝过一次药,总是要出?些状况。
掌心扣在她青丝上,裴戍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见她小?心抬头?,小?声道:“我把银子赔给你?,你?能不能别再轻薄我?”
裴戍:
“什么银子?”他拧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那个玉花瓶,我不是有意打碎的,我还没有成亲,你?别随便亲我,就算欠你?银子,也不能以身相?许啊……”
“何时说让你?赔了?”
宋初姀一怔,他好像确实没有说过要让她赔。
裴戍知?道她脑子不清楚,却还是问:“宋翘翘,你?今年多大,还说自己没成亲过?”
“十六啊。”
宋初姀正色道:“当真没有成过亲,只?是家中最近要给我议亲,也不知?是谁家的郎君。”
她想到九华巷尚未娶妻又与她年纪相?仿的郎君,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裴戍一怔:“十六?”
宋初姀点?头?,道:“你?别轻薄我了,银子我让兄长赔给你?,兄长月俸很多,应当是赔得起的。”
她又想起那个看起来?就很贵的玉花瓶,有些心虚道:“就算是兄长赔不起,我爹爹也是赔得起的,爹爹很有钱。”
裴戍垂眸看着她,轻声问:“你?爹爹?宋翘翘,你?说你?现在十六岁?”
宋初姀点?头?,忍不住道:“昨晚一夜未归,家中人应当着急了,您能送我回家吗?”
周遭安静,崖柏香的味道越来?越浓,冲散了刺鼻的药香。
她确实神志不清,忽略了所有不对?劲,一心觉得自己现在才十六岁。
见男人默不作声,宋初姀小?声道:“怎么了?”
想到昨天夜里那个陌生男人对?自己说的话,她眼圈一红,闷闷道:“宋家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她想起那人所说的话就觉得很难受,若真的像他所说那般,她岂不是就剩下孤身一人了……
“没有。”
裴戍出?声。
宋初姀抬头?望向他,眼周红彤彤的。
裴戍哑声道:“宋家没有出?事,你?只?是暂时回不去。”
“为?什么?”宋初姀眼泪不停,势必要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你?家里人给你?与崔七郎议亲,你?不愿意,就离家出?走了。”
裴戍声音很低,近乎诱哄。
“崔七郎?”宋初姀想到有关崔七郎的传闻,止了眼泪,愤愤道:“为?什么是崔七郎?”
她从桌案上跳下来?,来?回踱步道:“九华巷那么多郎君,谢家哥哥玉树临风,王家郎君英俊潇洒,为?什么偏偏是崔七郎?”
听她口中念念有词夸着旁人,裴戍冷笑:“旁人再好也是旁人,可?你?偏偏就许给了崔七郎。”
这话一出?,宋初姀不说话了。
她缓缓蹲下,将头?垂得很低,似是有些难以接受。
裴戍看了她一会儿,将人拉起来?,重新放到桌案上。
桌案冰凉,宋初姀下意识想往下跳,却被裴戍按住了腰。
他手劲大,又按在了她敏感处,以至于宋初姀腰一软,就再也使不上劲了。
裴戍:“你?不喜欢崔七郎?”
宋初姀皱眉:“不喜欢,谁会喜欢崔七郎?”
“那你?以后?要是为?他生儿育女怎么办?”
“不可?能!”
宋初姀脸色不好,信誓旦旦举手:“我宋翘翘绝对?不会为?崔七郎生下子嗣。”
裴戍想到那个与崔忱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冷笑一声,看着她不说话。
十六岁时这般说,最后?还不是和崔忱琴瑟和鸣过了三年多,还剩下了个小?郎君。
想到那个叫她阿母的小?郎君,裴戍便觉得妒火中烧,恨不得将眼前人锁起来?。
两个人距离太近了,宋初姀见他周身气压骤低,悄悄收回手,讷讷道:“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裴戍掐着她的腰,俯身过去,道:“崔七郎风流成性,你?嫁给他亏不亏?”
宋初姀长睫微颤,微微垂眸。
亏!亏大发了!
她清清白白的一个小?娘子凭什么要嫁给那般风流的郎君,崔七郎哪里配的上她。
裴戍轻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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