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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彦卿摇摇头,“没什么,快一个月没开船,有点不适应。”

非也。

彦卿正处于一种因过度幸福而恍惚的状态。先前景元和他说他不想走,彦卿总以为那是景元在哄他,因为景元从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彦卿是在对景元全般的信任、与生怕将军哄骗小孩儿的矛盾之中长大的,他爱景元,所以愿意相信景元说的一切,而景元爱他,所以总是想着法子骗他、好让他远离险恶。

——当然,说是“骗”也许并不准确,景元从不对彦卿说谎,他只是有保留地陈述事实,他为他的孩子过滤了一切不必要的讯息,但在彦卿看来,这与欺骗无异。

只是父母对孩子撒谎不可原谅,但将领对于部下撒谎却是军事策略,而景元总在这些事情上遴选真相,因此彦卿便从最初的愤懑转为了默默接受景元为他安排的一切。

但景元的不告而别打破了这种平衡。公家事是一回事,私事又是另一回事,彦卿没想过景元面对死亡会如此不诚实:他们曾在己方的烽火间并肩作战,他无数次独自率领奇兵偷袭敌人空虚的后方,或是目送景元搭乘斗舰前往前线鼓舞同袍。

每一次离开营帐、走向疆场之时,他都与景元额头相抵,彼此承诺会活着回来见彼此。

——这承诺曾经是双向的,直到后来有一次,撤退时彦卿跟在部队最尾以防遭敌袭,却果然被步离人的兽舰偷袭,战首的利爪将他的头颅由躯体上生生扯下,他没有头的残躯独自倒在血泊里抽搐。

他在尘土中躺了那座星球地表所计的一天一夜,中间几乎全是断片的,他不知道他那颗掉在自己右手边的脑袋是怎么自己接回去的,唯有那星球高硫的大气映射出的奶黄色阳光残留在他的虹膜与脑海深处。

彦卿是自己捂着脖子上愈合了一半的伤口走回联盟军营的,走了他整整三天三夜。步离人大败云骑,所有人都在忙着逃命,没有人回头看一眼他们的指挥使是不是跑丢了。那时景元已经接了前方的线报,以为彦卿死了,所以当彦卿摇摇晃晃跌进他自己的营帐时,景元正坐在他的床上收拾遗物,把那些漂亮而染了血的银镯子一个个收到一个小匣里——彦卿只在与步离人正面对决的,这才递给景元,“详细的数据都在这里头,我就不照本宣科了,你一向对这类数字没兴趣。”

一旁的彦卿闻言,差点想拉着景元跳起来欢呼,但碍于外人在场,他只能从禅椅扶手间伸手去碰景元的手臂。

白露看了看彦卿和景元在空中拉着的手,小幅度摇了摇头,但没说什么。

彦卿问:“若我所知无误,可是能用这证明去地衡司申领证件?”

十王司阴间按兵不动,仙舟各部却得想法子安顿出逃的鬼魂与还阳者。就在昨日,罗浮出台针对还阳者的新规定,凡有丹鼎司开具之岐黄证明者,皆可至各地衡司公廨重新登记注册为自然人,此后每三个月需至丹鼎司授权医馆或药房,由符合资格的专人检查身体指标,并上报至地衡司。

至于魔阴仍在发作者,则只能暂时羁押于地衡司公廨或拘束于丹鼎司医馆病房内,待十王司动乱停歇,再次启程前往下一世。

“我的印章就是证明。”白露点点头,“至于报告内容,你们回家慢慢看,有不清楚的地方……彦卿,你还有我行动玉兆号码不?”

彦卿翻出玉兆,在通讯录里查找丹鼎司白露,将屏幕转向白露侧:“还是这个号码?”

“是,都用了几百年了。”白露说,“有问题的话,你和景元直接发讯息给我就成。”

白露说完这话便不再言语,再次出神地望着空中一点,似乎在思索什么。

彦卿压抑着兴奋,低头喝热茶,这贡给持明一族之首的茶叶真是不一般,汤水透亮,香气馥郁,虽然彦卿平常不爱附庸风雅,都忍不住想要再讨一杯。

他用眼睛看了看一旁的景元,景元手里还握着茶杯,没喝几口,杯子里茶水满得很,他另一手撑着脑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彦卿左看右看,只觉得这二人在打什么他没弄明白的哑谜,他看了看白露,白露低着头批病历,一手敲键盘,另一手从抽屉里偷偷摸猪肉脯吃,他又扭头再次看景元,景元一脸无辜地回望他。

彦卿被景元看得脸热,转视线到自己手中的茶杯上。

最终景元还是什么都没说,慢悠悠喝完了热茶,又和白露叙旧片刻,这便一手夹着报告,另一手拉着彦卿走了。

出了丹鼎司的大门,上了租来的星槎,彦卿这才问:“您刚刚在白露那儿可是有话要问?”

景元微微一笑,随手将报告丢去后座:“是,本想问问她,男人哺乳后的乳房能否恢复如初,但想来想去,一是涉及隐私,太太的身体毕竟不是我的身体,二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没什么不适应,何必折腾这一遭,便作罢了。”

彦卿耳朵发红,小声辩驳道:“问这个做甚?您不是挺喜欢的吗?!”

景元坦然道:“是很喜欢。”

彦卿回想起这几日和景元在房里的荒唐行径,顿时一张俊脸红到脖子根。

端午那日,彦卿绕路去东市买了为自己扩张的假阳具。仿息壤原理的自适应假阴茎破开了他紧闭的穴洞,在他的体内缓缓膨胀,直到他适应这粗大异物为止。景元性致勃勃地观看他自我玩弄,之后一边抚摸他的小腹为他放松,一边拔了那死物、换为自己的硬热活物进去。

彦卿躺着又是适应了好一会儿,景元这才慢慢动起来,之后越动越快、反复摩擦彦卿体内脆弱之处。彦卿那时却迟迟进入不了状态,兴许是景元太久没这样进来了,他仰望着客栈天花板的琉璃灯,五彩的滤片照出一个缤纷的光影,影影绰绰映在窗楹上。外头天已经全黑了,初夏亥时的天空是深蓝色,屋里却亮堂堂的,他们渴求彼此的身体,更想将每一处都瞧得清楚。

景元便是在那时将手伸向彦卿的胸部的。

灵巧的手指与湿软的舌头分别绕上两侧的乳头时,彦卿微微吃了一惊。

景元趴在他的胸口舔得很卖力,表情与动作都不像是勉强讨好。

彦卿在生育前那处便就被景元开发得敏感,只要爱人的手指轻轻掠过,他便会尖叫出声,生育后或许是受了孕激素的影响,更是连自己碰一碰都受不住。景元这样毫不留情地又舔又捏又揉,自然搞得他身体震颤连连,很快便高过去一次,景元见此举能取悦他,更是上下开弓,嘴上吮吸他的乳头,另一手则沾了润滑油打着圈逗弄他勃起的阴茎头。彦卿哭着去了两次,床单被他喷出的液体弄得透湿,琉璃灯在他脑海里晃来晃去,光影支离破碎。

之后数日景元便在客栈静养,魔阴不需担心,脑震荡却仍余患未消。他忽然开始每日准时头疼起来,早饭后疼一刻钟,午饭后再疼一刻钟,到了晚上就更不得了了,要疼上足足半个时辰。彦卿起初被吓了一跳,又是跑去附近的药房买止痛药,又是遣儿子去东市,到广云袖旗下的子品牌广云家居买特制枕,直到后来景元说不妨事,从彦卿的大腿上一路往上躺到了胸口,他这才渐渐觉出不对来:老家伙借病耍流氓呢!

彦卿起先有些抗拒。这微微隆起的胸部虽不显眼,也不影响日常生活,但多少是个违背他意愿、后天长出来的东西。生育后的头几年,彦卿总盼着胸前的这对玩意儿能自己缩回去,但后来他发现这是不可能的,于是剩下的选择无非放任它去、或是手术去除。彦卿思来想去,最后决定随它去了,只是偶尔照镜子或是洗澡时凝视自己的胴体,仍有些微妙的违和感。

如果他还有兴趣找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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