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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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开对方也不是,回抱也不是,只能疏离又礼貌地回答道:“这是人民警察应该做的,郴先生不用道谢。”察觉到周峡的排斥,郴易风反应过来,自己过于激动了。对于周峡而言,自己现在只不过是个狼狈的陌生人。“抱歉。”他松开周峡,抬起头来,冷不防看到了提着煤油灯眺望星空的路琢。从灯罩透出的光芒从坚硬的下巴向上,照亮了路琢冷硬俊秀的面孔,悬胆般的鼻梁的阴影恰到好处,衬得那人像是隐在黑夜中的光的剪影。周遭的一切没有点滴能落入他的眼底,他像是看着夜空中的行星,又像是什么都没看,如局外人一样的仰头看着星子闪烁的夜空。看郴易风死死盯着路琢,周峡更尴尬了。他侧身微微挡了一下,提醒道:“郴先生,你想和路先生聊聊吗?但是恐怕您先得去警察局做个笔录。”陆云柯听到自己的名字才回头看过来。看着站在一起相得益彰的两个男人,他想到剧情线,心情甚好地笑了笑。重生的男主终于和他错过的灵魂伴侣相遇了,郴易风从此会享受到甜蜜的二人世界,他这个被虐的前世渣男友,总算能安稳些时日了。可喜可贺!至于重生的郴易风利用两辈子都对他一见钟情的周峡诬陷自己,将自己丢到监狱……陆云柯决定随遇而安,那是两年后才会发生的事情,既然无法阻止,那就先过好这两年再说吧。看到他那如释重负的笑,郴易风心中陡然生出比之前更深的怨气。他精心伪装了一个月,如今就彻底褪下温柔和善的模样,甚至连一丝担忧也无,怕是听闻自己遇险的消息,他还会庆幸甩掉了自己这个难缠的包袱。㊣他怎么可能会让这个人渣如愿!郴易风沉着脸,对陆云柯勾勾手指:“路琢,你过来。”看他眼底闪烁的冷光,显然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打算,陆云柯叹口气,将灯递给周峡,站到郴易风的对面。郴易风用食指勾住陆云柯的衣领,贴着他的耳朵道:“我腿软,你把我背下山去。”陆云柯:“……”果然,郴易风一天不折腾自己就不舒服。他并没回绝,蹲下将郴易风背起来,看了周峡一眼,示意他提着灯走在前面引路。看着两人亲密的模样,周峡愣了一下。他明白了什么,摸了摸鼻子,轻声道:“真可惜。”周峡在路上就看出路琢取向和自己一样,对方长相气质都很对他的胃口,周峡才生出接触试探的心思,没想到对方早就有了情人。难得遇到这么有趣的男人,倒是可惜了。既然找到了郴易风,众人就全都下了山,汇合后,警车车灯打开照亮了路面和众人,站在一旁的刘小兰忍不住瞥向郴易风。她很想问问郴易风现在怎么样,可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当着路琢的面,刘小兰就有些窘迫。她远远地瞅了郴易风一眼又一眼,只见对方神色昏沉,无精打采地把脑袋搁在路琢肩上,皱眉催促了几句。路琢就从怀里掏出几粒糖,剥开包装递到郴易风嘴边。郴易风闭着眼睛将糖含住。一不小心将路琢的指尖也含住,郴易风舔了一下后咬了一口,路琢缩回手后,他睁眼瞥向路琢的侧脸,抬手捏了捏路琢的耳朵,说了句什么。路琢就苦笑着又剥了颗糖送到郴易风嘴边。村里头一号的没嘴葫芦,竟是被拿捏的死死的。作者有话要说: 一亩灵田9看着偎依在路琢背上的郴易风,刘小兰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心里隐约有些不舒服,面皮也开始发烫,只是看着那两个人在一块,就比和郴易风相处的时候还羞人。刘小兰也分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感觉,就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忍不住抬手朝羞红的脸颊扇风。另一个盯着路琢和郴易风的是周峡,他回头看到刘小兰的动作忍不住笑起来,语气还带着些羡慕:“他们俩的感情真好。”“也没那么好,郴大哥很讨厌路琢,路琢也不喜欢郴大哥,村长给了路琢五块钱,他才勉强收留了郴大哥住下。郴大哥人那么好,要是我家方便,其实……”刘小兰下意识道。说完她面色更红,收回视线,看着自己的衣角长长叹了口气。周峡闻言目光一闪。他看了路琢和郴易风一眼,语气含笑:“感情不好?那不是,妙极了么。”刘小兰不明所以:“唉,妙?”
周峡双手交叉撑在后脑勺:“你还小,不懂。王哥,开车回局里。”郴易风获救,等天亮后,县上就派大巴把村民送回了三水村,只剩路琢和郴易风两个留在警察局里,等做完笔录,确定了老五一行的罪行,他们两个才会回去。负责招待两人的正是周峡,郴易风先做完了笔录去进行检查,他太累了,将伤口简单处理后,很快就在休息室睡着了。路琢有口吃的毛病,做笔录时基本都是周峡确定信息,他回答说“是,不是”,等笔录做完,陆云柯起身正想离开,周峡赶忙道:“等等!”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50面值的钞票递给路琢。“那几个是扒窃偷盗的惯犯,这两年受害者不少。你们配合警局抓获了他们,县里有奖励,上头的政策是抓到一个扒手奖励10元,你们抓到了5个,应当奖励50元。”陆云柯看向周峡。虽然抓贼的确有奖励,但怎么可能抓住一个贼就奖励十块钱。这年头工人工资最高,一个月也才二三十块钱,整整五十块,都抵得上工人两个月的工资了。显然,这笔钱可能只有一小半是县里的奖励,剩下的,大抵是周峡添的,想让路琢买头毛驴。50块差不多能买一头刚断奶的小毛驴。迎着路琢洞悉真相般的眼神,周峡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解释道:“贼是抓住了,可驴已经被杀了,木板车也损毁了,那几个人根本没钱赔偿。我想帮点忙,路先生可以用奖金重新买一头毛驴,但是被损毁的板车,怕是你们得重新找木匠做。”“好。”路琢接过钱收起来,对周峡道,“有空,请你,吃饭。我做,几个菜。”这是他难得对周峡说的长句,语句依旧不连贯,但因为语速和缓,表情波澜不惊,倒有种铿锵有力的感觉。周峡闻言笑了:“没想到路先生还会做饭,看来以后我有口福了。我看看手表,已经快8点了,我要和同事换班休息。要不,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吧。”陆云柯闻言摆手。“不用。”周峡看着他异色的双目,语气越发温和:“你还有事?”“是。”陆云柯示意周峡留步,他到隔壁休息室拍拍郴易风的肩膀,将人叫醒,和他一起离开了警察局。目送两人离开,周峡握住桌子上的钢笔,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纸上画着线条。想起郴易风和路琢默契的模样,他不由开始怀疑刘小兰话的真实性。那两个人真的关系不好么?出了派出所吹了一阵晨风,郴易风断了根弦的大脑慢慢恢复冷静。自己刚才竟然对路琢示弱了!虽然是为了折腾路琢,但对方不痛不痒,反倒是自己想起来就觉得脸皮发胀,他止住脚步,冷硬道:“咳,现在还有什么事,你要买东西?”陆云柯看了他一眼,没搭腔,只是继续朝前走。“喂,和你说话呢,别装哑巴。”“对。”郴易风皱眉跟着陆云柯,对方走得并不快,显然是顾及到郴易风脚腕受了伤,两人并排走着,一阵后竟来到了县医院门口。路琢停了下来。郴易风皱眉:“你要买药?”“你。”陆云柯指指他的手臂被刀刺了的位置和手上的咬痕,将兜里还没焐热的钱都递给了郴易风,“被狗,咬了。”还是被会疯狂攻击人的野狗咬了,趁着没超过24小时,得来医院打狂犬疫苗才行。郴易风终于明白路琢为什么特意来医院,他捏着那张绿色的钞票,怔怔地看着路琢。路琢和他对视,异色的眸子依旧平静到陌生,郴易风指尖一颤,扭头看向路边刚抽出几片嫩叶的杨树。“你真会假好心。”陆云柯也没和他争辩,示意郴易风进去,自己在医院大堂等着。一会儿郴易风就开好了单子,等着医生取药的时候,他将找零的二十几块钱塞到陆云柯手里,忍不住嘀咕道:“5针就要二十多块钱,真是贵得要命,还得来打4次,麻烦。”国内能生产狂犬病疫苗才只有短短几年,产能不足导致疫苗价格对一般人而言相当昂贵,陆云柯要用来买毛驴的钱,就这么被花掉了一半。显然,毛驴是没钱买了。郴易风摸了摸衣服,想起自己被老五几个抢走,又从警察局领回来的那张自行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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