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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峭壁,青松横盘,壁上兀然一条石阶,一道石门,上下不接。

两个蒲团空空坐在石阶左右。

悬崖下三个蚂蚁一样的黑点,最大的那个不动,小的两个围绕着大的唉声叹气地团团转。

江匪石仰头看着云海翻流,天海倒灌,薄纱似的一时合拢,一时扯碎,将洞口隐匿。两个小童个子矮,根本不入他眼,声音听在他耳朵里也是嗡嗡的蚊虫振翅。

少年剑修已经在这里站了一天一夜。

“你们实话实说,师父是不是故意不见我?”

立刻有一个小童反驳说:“怎么会呢?江长老只是闭关。是您来见他,又不是别人,若能把他叫出来,我一早就叫他了!现在也已经传了讯,等江长老不再潜修,稍微分出一点余力,就能看到了!”

江匪石将信将疑地盘腿坐下,说:“好吧。”

看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二童苦着脸继续作陪,那个反驳了的小童跳上去,拿了一个蒲团下来,请他垫在屁股底下,他满不在乎地一挥手:“这算什么!我不抢小孩子的坐垫。”

小童说:“我长得小,年岁不小。”

江匪石说:“我是剑修。”

剑修哪里坐不得?便是针毡,也能被他一屁股坐碎!

这话说得颇为傲然,小童放弃了,将蒲团塞到自己屁股底下,又捅了捅另一个呆站着的同伴,同伴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继续站着,他再指了指上面,那呆木同伴才恍然大悟,飞上去了。

安静下来,江匪石神情转淡,留下的那位小童频频打量他。

江匪石问:“看我做什么?师父到底什么时候能出来?”

他心里有一股怪异的感觉。那天他也是这么仰着头,看的也是一个这么高的、云雾缭绕的居所,里面也是一个不能出来的人。那时他心里想的也是:师兄什么时候能出来?

……逃出来。

师兄会逃吗?

江匪石忽然不确定了。

他将那日的声音记得很牢,稍一回想就能记起每一个字,有时候不用回想,是它们自己杀上门来。

——如果师尊对信之曾有一点点真心,杀了我吧。

江匪石的神情愈发淡了。

他的大师兄无意逃跑,不想报复,甚至不愿仇恨。

那天师兄叫他快走,除了担心他——师兄必然是担心他的!这点毋庸置疑!可是除了担心他,是不是还存了单独同星玉交流的意思呢?他在那边,太碍事了,害得师兄、发不出声音来、不肯发出声音来、他害的师兄!

“江……江……”

蚊蝇似的声音又嗡嗡响起来。

江匪石一低头,问:“怎么了?”

小童的目光似乎也有些怪异,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都坐在了蒲团上,一个个都闭了嘴。

江匪石便又抬起头,执着地望向高处,眼前隐隐浮现出虚影,一扇打开的窗,一截缠绕的锁链,一朵唇角的花……

说起来,他还没来得及道歉。

那天是他将师兄气狠了,还一走了之。只是去熬药,嘴上却不愿意说一句软话,未尝没有赌气的意思。他自尊自大,蛮以为师兄还受着伤,气只是一时,总会等他回来照顾。那一夜大师兄刚从星玉老狗榻上下来,。

顾允能够感觉到那破开的嫩肉,格外多汁,散发着肿热,喉头滚动了一下,无意识微张的嘴唇发出沙哑的低吟。

“哈……还没发够骚吗……恶心……”

青年喃喃着,几乎只是在自言自语。

星玉嘴唇紧贴着震颤,低低说:“恶心?怎么会恶心?”

他挥袖扫清床上的残渣断木,将顾允放平在床上,身体也随之倒下,捧着他的脸发问:“信之不是最喜欢这个吗?”

他面无表情地将顾允塞进伤口里的一团布料扯出来,大量的血水随之溢出,顾允厌恶地瞥了一眼,便扭过头,星玉拢着他的面颊不让,逼迫似的挺起胸口,将伤口凑近他眼前,道:“你弄的,你凭什么恶心?”

顾允一口咬了下去,上下两排牙齿狠狠抓在伤口两端,夹挤裂开的断面,星玉登时失声痛叫,拢着顾允面颊的手颤抖着不敢用力,左胸的硬籽被弟子坚硬的牙齿残酷切入,他被生理和心理同时刺激得双目失神,扬脖甩动松散的发髻,将歪着的发冠直接甩飞了,青丝半堕地垂在脑后,好像将弟子头颅抱在怀中让他舔胸一般。

顾允伸出舌头,横切着扫过伤口的断面,凹凸不平的刺绣涌出咸甜的鲜血,他一边扫荡一边吞咽着,嘴唇发出吸啜的声音,师尊手臂环抱住他的头颅,光听声音便身上发软、鸡巴发硬,手掌挪到了顾允颈后无法自抑地回搂了,顾允愈发肆意,舌头顶弄着伤口深处还不够,脸一斜,鼻梁也嵌进去拱着,师尊发出了不知是叫春还是叫痛的呻吟,颤抖的手用力抚了下弟子的后脑勺,嗓音不复清冷,颤巍巍的骂着:“小畜生……嗯哈……还说、哦……不喜欢……”

顾允下牙碾磨了一下那硬籽,手抓着师尊的衣摆,松口的同时用力一拉!

“哈啊!”

堆进伤口中的布料再一次被粗暴地扯出来,星玉脸色发白,皱眉忍耐道:“轻点。”

顾允满面都是鲜血,瞧着师尊,唇角忽然一勾,道:“疼成这样也会爽,果然是贱货。”

星玉面色微变,待凝神注意到顾允脸上全然是厌恶,还有几分见着男娼似的猎奇与蔑视,半点尊重也没有了。

刚刚在他胸口戳咬时也是这副表情吗?

也是嗤笑着凌虐他的伤口,在他心头与身体都发着热的时候?单为了报复才下了狠力,半点兴致也没有?

只是将他当做为了爽而任人施虐的贱货?

师尊似哭非哭,抬手捂住了血迹最重之处。

那里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一层一层洇开的痕迹,最外缘已经发黑。

他道:“你不喜欢,为什么要教我变成这样?”

屋内很安静,仙人透过空中漂浮着的、打散了的木屑看着顾允。

顾允已经转过头去,平平地躺着,细碎的木屑随着他转头的动作从头发中飘落,他睁着眼,看见头顶的断茬,有一根很长的木刺将断未断地挂在末端,悬在头顶。

顾允平淡地略过了它,看见有一片木屑正要落入眼中,放得无限大,顾允眼睛眨了眨,微小的气流将它扇开了,他不禁有点高兴,目光搜览着那些降落的小碎片,在心里推算哪些是“敌袭”。

很快顾允头上脸上落了许多木屑,大块小块的被血粘住,好像一种装饰品。

发问声被他忽略了,因为眼前这个顾允不应当回答上这个问题,星玉仙尊对此也心知肚明。

星玉仙尊看着顾允那带着点恍惚和愉快的游离表情,只觉得头痛欲裂,抓着锁链的手攥得愈发紧,将青年的面庞轻轻掰过来,甫一对上目光,顾允眼中的愉快就消失了,睫毛尖挂住了一根木屑。本来不该挂上的。

星玉仙尊见着他的神情变化,手指将锁链绞得嘎吱嘎吱响,叫顾允开始畅想不小心捏断了后的场景,又三心二意起来。星玉仙尊闭了闭眼,将顾允脸扭过来以后又不说话,抬手指节钻了两下太阳穴,顾允看着他手背上青筋都起来了。这对于师尊这样通身上下都十分纤细白皙的人来说颇为少见,至少之前抽他胸口时,顾允都没看见那手背起青筋。

胸中闪烁着兴奋与快意,一种捕猎的冲动加快了顾允的心跳,他对上星玉放下手后再次投过来的目光,面上发紧。血像壳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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