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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手满身是血地站在紧闭的手术室门口,呆站着像一尊人形塑像,然后就开始…一遍又一遍地收到病危通知单,从那时候,他的心理就已经出了问题。
刑从连躺医院这么长时间,是他从没见过的虚弱,原来那个仿佛无所不能的男人,也不过肉体凡胎。
刑从连没精力照顾他,他自己竟也没注意到,直到领着对象出了院,才算松口气。
精神松弛下来,也终于病倒了。
接连不断的噩梦,醒来便是冷汗淋漓。
颤抖减弱,刑从连静静地搂着他视若珍宝的人,这世上没有哪个人能像他那样爱他了,他对这份沉甸甸的爱意甘之如饴,也宝贝得要命。
“好些了吗?”邢队的声音温柔似水,从头顶上方传来,软烂地淌入耳中,滚烫地流在心里。
他的声音真好听,林辰抬头盯着那双揉杂了异国血统的湖绿色眼睛,长得也英俊。
真是很好的人啊……血色再次蔓延,子弹穿透骨肉的声音,震得人头皮发麻,怎么也止不住的,血…到处都是。
林辰觉得后背发凉,他发作得很克制,似乎只是手指轻颤了一下。
刑从连却捕捉到瞳孔的一瞬紧缩,他一把捉住林辰凉透的指尖,轻声地唤他:“林顾问。”
生怕吓到人似的音调,却郑重的很。
“嗯?”林辰下意识回应。
“现在我们是在家里,我不再是你的上司,”刑从连心中有些发凉,想起了沈恋的那瓶药,他现在的神情比起那时的平静无望,似乎多了些什么,但却并不完全相同,无论哪样,这状态都让他担心极了:“那么作为一家之主,作为我和王朝同学的唯一依靠,请你对自我精神状态进行评测,可以吗?”
林辰静静地听着他说完,才轻轻叹了口气:“邢队长,这次不一样,医者不自医,尤其是在家里,我告诉不了你。”
刑从连面露忧色似乎还想说点什么,林辰却忽然堵住他的嘴。
这一吻来得突然又绵长,是身经百战的邢队长始料未及的,他呆怔了半晌,似乎感到眼前有水光闪过。
他忽然明白林辰这是怎么了,这种感觉,他何尝没有过?
生死过后,只想要抱紧对方,恨不能将对方揉碎进自己的骨血,随身揣着,走哪儿带到哪儿,再没有危险,也永远不用担心失去才好。
可他不能,林辰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需要尊重他的独立人格,也欣赏他在自己专业领域的建树,要纯粹的爱一个人,就要接受他的全部吧。
即使那很痛苦,也没关系。
林辰尽管去做他想做的事就好,以后有他了,他会更小心一点,更用心一点,护他的周全。
这是他无论身为刑警还是身为爱人都应该做的吧,他总能做得到的。
如果能再把自己的好运气分给他一些,就更好了。
“林…唔…林辰…”
“…别说话…”林辰喘息着扯过他的衣领,继续。
的确,现在也不是说事的时候啊。
邢队长被一家之主强制闭麦,索性不去管什么三七二一,倾身把人压在沙发背上,林辰方才主动得要命,现在身子却无比听话,任由他摆弄。
爱人还活着,还生龙活虎,能跟他大战三百回合,能拥抱他,亲吻他,和他彼此交缠到天亮,这比什么都叫人踏实。
真好啊。
一番云雨…
“你身体恢复得还挺快。”林辰眼角泛着微红,意有所指。
“怎么,这就受不住了?”刑从连眼含笑意,又黏黏糊糊地把人揉在怀里。
“没有。”林辰每次做完,话都有些少,似乎在暗戳戳地恢复消耗过度的体力。
“哦?那要不…”刑从连嬉笑着低头看人的短发:“再一次?”
“不…”林辰把无赖扒拉到一边:“不要了,你的伤还没痊愈呢。”
刑从连装得委屈:“这点伤放在十年前,都不用住院的,早好了。”还大言不惭。
林辰眼也不眨地盯着人脱衣有料,分外馋人的胸膛。
邢队笑得合不拢嘴,心说:还嘴硬不想要。
“好看吗?”刑从连眯着眼睛,不要脸道。
林辰伸出食指去摸一条从肩膀一直蔓延到腰腹的疤痕。
很长,似乎曾经也很深。
遒劲的肌肉线条,是经过多少年遭了多少苦才能锤炼出的完美,而大大小小的疤痕又让这具躯体更加具野性的魅力。
他这是情人眼里出潘安啊。
或许的确如刑从连所说的,这点伤照从前的比起来,小巫见大巫。
可他怎么舍得,那些没有他的岁月,那些让刑从连这样的人都觉得苦的日子,他还得看顾一个未成年的孩子,究竟是怎样过的啊。
“还疼吗?”他这样问道。
“啊?”刑从连愣了一下,才柔了表情:“想你的时候,心会疼,伤就也疼。”
“对不起…”林辰眸子里又染上了悲伤。
刑从连半开了句玩笑,没想到林辰会当真,有些慌道:“不疼的,都长好七八年了,我开玩笑的。”
“我说从前,没有与人交往的经验,没考虑到你的心情,总是把自己陷入险境,对不起。”林辰认真地说道。
“我知道你难受,但还是把你的感受放在了很多人和事的后面,对不起。”
“林辰…”
“我没想过会这么难受,对不起…”
“林辰,好了,”刑从连一把抱过一个劲致歉的人儿,他现在的情况已经显而易见了:“这些事,我们都不希望发生,对吗?”
“可是总要有人去扛,有人去担的,我知道。”林辰声音有些闷:“但是让你痛苦,让你受伤,这些都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我知道你也一样。”
刑从连道:“有些人天生就是要解决问题的。天塌下来总得有高个的顶着,既然有这个能力,顺手解决这些让他们要死要活的问题,不也是应该的吗?”
刑从连和林辰都是一种人,不管别人怎么想,理所当然扛起一切,他们不会四处宣扬,也没兴趣居功自傲,因为那些的确不算什么。
可现在他们有了彼此,做事就有了牵挂,伤了有人会心疼,死了有人要守寡。
刑从连从前也是这么对段万山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只这次,他笑着问:“这个说法是不是挺不要脸的?”
林辰终于也笑了一下,诚恳道:“有点。”
“其实我年轻时候更狂得没边,退休以后收敛多了。”
“嗯,有所领悟。”林辰点点头,表示感觉到了。
刑从连大多数情况是随和谦卑的,这让他偶尔透露出的张狂和傲气显得无比性感。
反正他喜欢的很。
“刑从连,我承认你这次受伤让我感到很恐惧,恐惧你因为我的失误而丧命,恐惧以后可能没有你的日子,以至于产生了ptsd的症状,”林辰侧着脸,把头压在刑从连手臂上,看着人的眼睛认真道:“我说了医者不能自医,”
两人挨的极近,半掌的宽度,是微一抬头就能碰上的距离,林辰压低声音,热气喷在刑从连的脖颈上,又痒又烫,他说:“而你,才是我的良药。”
刑从连闻言一笑,毫无预兆地撑起一只手臂,栖身而上。
既是良药,那咱们就再好好治治。
又是一夜无眠。
乱葬岗上的风都是阴冷阴冷的,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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