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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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遂安那天晚上没有回家,杜莫忘躺在床上一直注意楼下的动静,快到天亮的时候迷迷糊糊睡着。
为此她没能起床吃早饭,午饭一直推迟到了下午两点,家里就她一个人,李阿姨精心给她做了专门的饭食,劝她多吃点。
为了穿上那条裙子,杜莫忘晚饭没吃,到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但她只要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事就没了胃口,耷拉着脸抱头俯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
“小姐,晚上的便当有偏好吗?”李阿姨从厨房探出头来。
“什么?”
“不是说今天晚上有补习嘛,来不及在家里吃饭。”李阿姨说,“我想做一份是做,两份也是做,想问问给你补习的那个同学的口味。”
“人家给小姐补习,肯定需要犒劳一下,以后才会更尽心嘛。”李阿姨絮絮叨叨。
杜莫忘早把这件事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我也不知道他的口味。”杜莫忘挠挠头,直起身扒拉碗里的米粒。
“好吧,那我避开容易过敏和刺激性食物吧,”李阿姨收回脑袋,嘀咕道,“也不知道吃不吃烤金枪鱼……”
杜莫忘忽然间想起来:“阿姨,有没有什么加芝士的菜啊?他好像喜欢吃芝士来着。”
“当然有啦,意大利菜就很喜欢配芝士,我以前学过一段时间意大利菜,不说擅长吧,我经典菜品都会做。”李阿姨笑呵呵地说,“那主食就是烤西葫芦卡布里三明治,菠菜煎蛋饼佐熏火腿和奶酪,配点青酱炸牡蛎,饭后甜点吃樱桃冻糕,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我都可以。”杜莫忘说,她不了解外国菜,只听说意大利菜很好吃,是法国菜的前身,她这个人虽然经常没什么胃口,但不挑食,应该是小时候缺衣少食留下来的习惯。
杜莫忘一直听说欧洲菜的重点就在小而精致,所以在看到桌子上垒起的几乎有半人高的饭盒,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要么就是得了爱丽丝综合征。
“哎呀,你们小孩子年轻,还在长身体,学习辛苦,肯定要多吃一些。”李阿姨利落地把饭盒打包好,放进旅行拖箱里,“真不要再做个蛋糕吗?我烤的芝士蛋糕也很好吃!”
杜莫忘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
她拖着旅行箱进学校时,人生第一次这么在意旁人的目光,好在周日傍晚校门口学生稀少,准备春日庆典的学生都在社团活动室。
杜莫忘以最快的速度往学生会办公楼赶,踏入大门的那一刻,她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高个子的娃娃脸男孩有说有笑地和一群人从楼上走下来,他没有穿篮球服,而是简单的雪白兜帽衫和运动裤,踩着一双最新款的名牌气垫球鞋。他抄起额发,额头光洁饱满,眉眼带笑,格外地青春活泼。
唐宴这人是在学生会安家了吗?怎么每次来都有他?简直是阴魂不散。
这时候杜莫忘无从躲闪,和唐宴撞了个正着。
唐宴一看到杜莫忘,笑容便消失了,板着一张俊脸,剑眉紧蹙,嫌弃地移开视线。
苏玫看到杜莫忘的样子,扑哧一声笑出来:“怎么回事啊杜莫忘,拖着行李箱来上学,你是终于要退学了吗?还是说你为了追求主席,打算在办公楼大厅安家打持久战?”
说着她伸手过来拉杜莫忘的行李箱:“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帐篷?还是睡袋?天啊,该不会是给主席的情书和礼物吧?你是变态吗?情书装满满一箱?”
杜莫忘避开她的手,认真道:“不关你的事,我要上去了。”
苏玫摸了个空,嘲讽的笑容也挂不住,她瞥了眼唐宴,压着怒火阴阳怪气道:“看来真的是情书……算了,这些事我的确管不着,毕竟现在女性性骚扰男性没入刑呢。不过学生会办公楼可不是谁都能来的地方,没有通行证还是出去吧,可不要在春日庆典之前弄出什么乱子,大家为了庆典都很拼命呢。”
旁边有人附和。
“谁去叫巡查组?按照规定这家伙得赶出去吧!”
“主席真可怜,被这样的家伙喜欢……”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说起来她姓杜,我听说那位去年不是收了一个养女吗……”
“别开玩笑了!你看她这副上不了台面的模样,像是那位的女儿吗?而且苏姐这些日子没少给她好果子吃,你看她敢说一句不吗?”
苏玫冷笑着抱臂:“听到了吗?识相点赶紧滚!”
“我有临时通行证。”杜莫忘从书包里掏出塑料牌,“是要挂在胸前才生效吗?”
苏玫一愣,飞快地扫过身份牌,的确是学生会的盖章。
“谁给你办的?”苏玫放下双臂,去抓杜莫忘手里的身份牌,“我怎么不知道?”真是奇怪,身为行政部的副部长,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办理身份牌必须经过她的首肯,除非有人的职权高于她,越过她这个副部长下达了办理命令。
是谁?部长去香港交流学习,这半年的工作全交待给了她,不可能是部长。难道是副主席,甚至主席?别搞笑了!副主席陈渔是唐家世交,不可能不知道唐宴看不惯杜莫忘,怎么可能去帮杜莫忘?白子渊更不可能,全学校都知道他对杜莫忘避之不及!
“你还真厉害,居然能伪造得像模像样!”苏玫被杜莫忘躲开,气得差点维持不住风度。
杜莫忘后退一步,警惕地凝视苏玫,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怒意。
“学生会办公楼禁止喧哗。”
冷漠的男声如一道利箭划破嘈杂,清晰地落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苏玫的动作停滞在原处。众人循声望去,贵气俊秀的男生站在二楼栏杆边,身量清瘦,校服板正,金丝边眼镜下凤眼清冷孤傲。
“哦,子渊哥你在啊。”唐宴双指并拢在眉尾潇洒地甩出去,朝白子渊飞了个礼,“抱歉抱歉,我们这就走。”
白子渊向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视线移到杜莫忘身上,推了一下眼镜。
……这孩子,是什么情况。
“你,上来。”说完,白子渊转身离开。
杜莫忘拖着行李箱小跑着上了楼,她虽然没有露出笑容,但眼睛是弯着的,马尾快活地在后脑勺一甩一甩地跳跃。
苏玫盯着杜莫忘的背影,满脸不敢置信:“不是吧,白子渊喊的人是杜莫忘?他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小宴?”
唐宴目光重新凝聚,视野里映出苏玫担忧的面庞。
“怎么了?是不舒服吗?看你脸色不太好。”苏玫关切道。
唐宴转过脸,扔下一句:“没事,走了。”
他快步跨出大门,面色阴鸷,冷冷地看着办公楼前的喷泉池。
许久,一句低不可问的话语从他嘴里逸出,转瞬被晚风卷落,消失在低垂的夜幕里。
“真碍眼。”
不知道是在朝谁说。
周一的晨会照常在大礼堂举办,无非是些走流程的场面话,唯一让大家期待的就是关于春日庆典的相关事宜。
会议还未开始,学生们交头接耳,礼堂里跟煮沸的水似的。杜莫忘早早到场,抢到了靠前的位置,原本坐在她附近的人望了望她,和朋友交谈几句,纷纷坐得离她远了些。
一时间,以杜莫忘为中心,周围一米内的座位都空无一人,他们如对待洪水猛兽般避之不及。杜莫忘倒不觉得被孤立,这样其实对她有利,前面不会有人挡住主席台,等一下她可以毫无阻碍地近距离观赏白子渊的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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