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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琅被推了个猝不及防,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坐在了硬邦邦的地上。
本还没有那样生气,结果一瞧见对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嫌恶,他胸腔中气血翻涌,脸色蓦地沉了下来……
“你那什么眼神,我就那么讨你嫌?”
衣袍上的灰尘都没心思去拭,秦琅只觉满腔怒火盈心,大声质问道。
少年的怒火几欲实质化,远远看去,就像一头即将发疯的恶犬,让莺声和燕语两人心都提起了了半截。
虽说是姑娘先推得人,但秦二郎这架势也太吓人了些,活像要吃人一样。
两人赶紧过去将自家姑娘扶起来,一脸戒备地将人护在身后,让秦琅有种诉苦无门的郁闷感。
明明是她们姑娘先不客气的,他不过是问了一句,怎么他就成恶人了?
宁姝稀里糊涂被两个丫头护到了身后,看着眼前暴怒的少年,宁姝凛然不惧。
她讨厌秦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又不是藏着掖着,面对他的质问,宁姝没在怕的,拨开两个丫头,语气反而异常和缓……
“秦二郎不觉得自己问得很多余吗?”
好似在陈述一个众所周知的答案,宁姝回答地没有一丝犹豫。
她不喜秦琅,秦琅亦是不喜她,这不是英国公府人尽皆知的事情吗?
秦琅有什么好问的。
宁姝极尽坦然的姿态瞬间激怒了秦琅,他赤红着一双眼眸,盯着宁姝的那几息,让人毛骨悚然。
竹林悠悠,静谧如水般流淌。
就在宁姝以为秦琅要发癫时,少年沉默地抬了抬眼,在她柔婉灵秀的面颊上掠过,嗤笑了一声,硬邦邦道:“我也讨厌你。”
他声音平静,但若是熟悉秦琅的人一听便知这其中蕴含着压抑的怒火。
衣袍带着竹林间的轻风,秦琅一声不吭地走了,背影孤寂又决绝,像是永远不会回头。
直到那抹艳色消失在竹林尽头,莺声和燕语才大松了口气,一左一右抱着宁姝的胳膊,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姑娘,刚刚秦二郎好可怕,吓死人了!”
燕语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朝着宁姝诉苦道。
莺声虽不像燕语那般夸张,但也是忧心忡忡地,眉宇间笼着愁色。
忽而,她想起了什么,转头看了眼草丛,神色讶然道:“姑娘,你是不是故意激怒秦二郎,这样就不用捉虫子了呀?”
燕语本来还在惆怅,听见莺声这话,立即看向了自家姑娘,神色雀跃道:“果真,还是姑娘聪明,三两下就把秦二郎气走了,哎,就是冒险了些,姑娘下次还是别这么干了。”
听着两个丫头一唱一和地猜着,宁姝忍俊不禁道:“那倒也不是,我可没有故意刺激他,不过,不用捉虫子,确实是意外之喜……”
“好了,走吧,午觉都没睡好,回去补觉去!”
虽然又惹到了秦琅这厮,但心头大事消散,宁姝却觉得挺值,就差哼着小曲回去了。
或许是这次的事情真正惹到了这个混不吝,接下来的几日学堂,宁姝过得十分平静,再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视线粘在她身上。
少年总是最后一个来,姿态懒散地走到后排自己的位置上,一眼再没瞧过宁姝,不似之前,进来就要瞥她几眼,然后得到宁姝的一句无声的滚。
宁姝乐得自在,她可没心思和这家伙每天斗法,如此倒是合了她的心意。
夫子未过来前,学堂尽是嬉笑玩闹声,少年人聚在一处,安安静静是不可能的。
秦琅拄着脑袋,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的欢声笑语,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一会是六弟说笑话给她听,一会是四弟带家里的糕点给她,就连一向最不喜人打断读书的兄长也会耐心与她说话。
这些人,皆能得到她几分笑脸,就算是敷衍的笑。
本着眼不见为净,秦琅不再去看,将书卷挡在脸前,准备睡一觉。
再睁眼,便是日头正盛的午时,周夫子将书一收,笑眯眯地宣布了下学。
秦珏朝后面看了弟弟一眼,示意莫要再睡赶紧回去。
秦琅余光瞥了一眼那个同妹妹们说笑满脸粲然的少女,嘴里应了一声来了,懒洋洋地迈着步子走过去。
路过宁姝的书案时,他瞧见少女将起的身形,故意快了半拍,正好将人撞上了。
“嘶……”
宁姝这厢刚收拾完东西起身,转头就撞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磕得她有些发懵。
扶额抬头看去,是少年肌肉紧绷的肩膀,再往上便是那张冷笑着的灼灼玉面。
这张脸放在世子秦珏身上是翩翩君子,可放在秦琅这厮身上,便全然变了味,哪还有一丝翩翩君子的影子。
就是一次小小的意外,又是这家伙,宁姝懒得去费口舌,想也不想地扭头就要走。
一只胳膊伸出,拦住了宁姝的去路。
宁姝也不说话,掀起眼帘瞧他。
“撞了爷就想一走了之,宁大姑娘真有教养……”
消停了几天,宁姝还以为他醒悟了,不再来招惹他了,今日一看,还是她想多了。
“你又想怎样?”
宁姝没好气地问,觉得自己好像对着的不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郎,而是一个只有几岁的稚童。
忒幼稚。
“向爷道歉……”
“对不起。”
秦琅本还有话,猝不及防听到宁姝一句对不起,他怔了怔,正要说什么,就见人转脸便走了,再没瞧他一眼。
站在原地,看着人出了学堂,秦琅心下有些错愕。
他未曾想过宁姝会道歉道得如此之快,本以为看到得还是宁姝对他不屑一顾的模样。
“人家也道歉了,闹够了就赶紧回去吧。”
秦珏站在门口,对着发呆的弟弟无奈催促道。
“哦,来了。”
木楞楞地应了一声,秦琅百思不得其解地跟着兄长回去了。
……
午后,秦家姐妹照例过来寻她玩叶子牌,打牌的空隙,宁姝不小心触到了一侧秦璎的手背,入手冰凉。
都快步入夏日的时节了,她手成日都暖烘烘的,秦璎竟会是这般凉,很不对劲。
“这个季节,阿璎的手怎会这般凉,可是病了?”
秦璎比宁姝小几个月,宁姝一直如此唤她。
秦璎握牌的手一顿,朝宁姝笑道:“宁姐姐误会了,这是我天生的,因为娘亲生我时早产,我自生下来就有这个毛病,只是比常人略凉些罢了,不妨事。”
“还不妨事呢,这些年瞧了不少大夫,总不见好,冬日里更是要揣两个手炉才行,五妹妹这身子,怕是难治……”
秦珠打出一张牌,瞧了一眼秦璎,叹息道。
“这样吗……”
宁姝若有所思地打了张牌出去,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守在一旁做针线活的莺声道:“莺声,去将我带来的那对暖玉镯子拿来。”
一句话,将秦家姐妹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秦璎听到暖玉二字,心中隐隐猜到或许与她有关,转头看宁姝。
“倒是提醒了我,我正巧有一对暖玉打造的镯子,但我身子好,平时又用不着,正巧给了你,也不亏待了它。”
宁姝笑盈盈地从莺声手中接过那对瓷白细腻的暖玉镯子,语气雀跃。
回礼
那是一对光滑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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