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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他的生命里已走过了一遭。
“不了。”
零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操作台前拨动几下,“走吧,一直有人在等你。”
宋京杭走到小区门口,门卫大爷热情地同他打招呼。“小宋,好几天没见你了。”
“欸,大爷,吃饭了没?”
回家的路上仍有零星的住客向宋京杭问好,点头之余,他又想起那周六那晚的经历。
没有预料地,系统突然告诉他他要被传回主空间接受检查,那短短的几秒钟他什么都来不及对关白岳说。
不知他如何了。宋京杭叹了口气,慢慢走进单元楼。
电梯上的数字由1变为9,他走出电梯,拐过弯就见窗外月色。
是满月。
该重逢了。
宋京杭敲了敲门,没人应声,他想关白岳是睡了吗。他掏出钥匙开门,虽然很想见到人,但他动作还是很轻。
屋里灯光很亮,电视响着声,还是讲婆媳矛盾那部剧,不过现在的她们成了真正的亲人。
关白岳在沙发上靠着,闭着眼,面色酡红,身旁是一溜的酒瓶子。
宋京杭走到他跟前,轻抚开他额上的头发,和他额头相贴。
关白岳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复又闭上,只是不住往宋京杭怀里钻了钻。
他们互相依偎着,挤在狭窄的沙发上。宋京杭半截身子悬空,但他感到的只有万幸。
他们有幸还能待在一处。
最终,宋京杭从沙发上掉了下来,他站起来抱起关白岳。
关白岳感受到他的动作,睁开眼看宋京杭。
“去床上睡。”宋京杭轻轻说,又亲了亲关白岳额头。
【到这儿就算完了,下面的算番外吧】
又是一日清晨,一缕霜风溜进未关严的窗棂,伴着鸟雀叽叽喳喳的吵闹,它在卧室盘旋了一阵终被被子卷在了床头。
关白岳翻了个身,头埋在宋京杭脖颈处,“宋京杭,你去哪儿了?我怎么都找不着你。”
他看宋京杭没有立刻回答,“好,我不问了。你回来就好……还走吗”
“不走了。”宋京杭不知要如何把他的经历说给关白岳听,但他可以坚定告诉关白岳再也不会离开他。
“你在这儿呢,我哪儿也去不了。”宋京杭低头在关白岳耳边轻轻说道。
“我身上的故事可能要等以后再讲给你听了,那些个故事肯定会很吸引你”。
“这些天受苦了,白岳。”
“我回来了。”
宋京杭轻轻拍着关白岳的后背,同时一字一句地说着,“再也不会只留你一个,相信我吗?”
他抬起关白岳的下巴亲了亲他发红的眼眶,从眼睛吻到脸颊再到嘴唇。他们亲吻很久,直到彼此的内心都不再空荡。
“今天上班吗?
“不上,要跟你待在一起。”
宋京杭看着略显孩子气的关白岳,抵着他的额头笑了。
相比复活,相比永生,度过这世间仅剩的几载未尝不是一桩乐事。
毕竟,同心之人常伴左右便可抵长生,寻热爱。
风声吹起号角,柳叶拂开云雾,峨眉月儿娇羞地探出头来。
蒋明忻跑到一处破败的庙宇,无心顾忌身的伤口靠石柱坐下喘着气。
他低骂了一声,想着那些地痞应该不会再追来,便闭上眼应对阵阵而来的头晕。
他不知他身在何处,也不关心他身处何种境地。他是天地间一只独行的鬼。
穹庐下,破旧坍圮的庙宇里住着一尊高大的神像,他妙于拈花,手持经幡,阖目而立。
无论他是否存在,但此时,他护佑着一方天地和一只孤魂。
蒋明忻一瞥便见到了破布条掩映后那尊神像,它面容已毁,神像前连祭拜的桌案都没有。但他还是放了十块钱——他身上唯一较大的面额。
“三尺有神明”这句话他一直信,要不是神明帮了他,他可能要蹲一辈子牢。
他跪在神像下,疲倦的身体和伤痛让他再不想起来。
他有一瞬的念头,就想这样随神明去了,找找五年前梦中那惊世一瞥的神。
生活太苦了。
活着太难了。
蒋明忻起身,身体不稳晃了晃,再抬头,便见到了他的心心念念。
他看见,神像毁坏的脸变得完好,阖下的双目睁开,一如当年的那眼。
同样的脸庞,同样的眼神,他心心念念的。
蒋明忻几乎要喜极而泣。
他找到了他的神。
风扯着布条狂舞,掀翻了靠墙的木条,一声惊响过去。
神像的脸还是那样,坍圮脱落,如条丑陋的疤横亘。
蒋明忻叹了口气,他不知是他看错,还是他的神躲着不愿见他。
反正,月亮又睡到了云里,拉上了云幔。他也靠在神像上,期待与他的神的再次相遇。
井衡睁开眼,动了动手指,一缕银线便回到他体内。昨晚去见那个人,也是想看看几年前他随手提点而救下的那少年。
五年对世人漫长而曲折,但对来井衡于来说,不过是弹指。他助过千千万世人,但蒋明忻对他的虔诚信仰无人可及。
浩渺天地间,井衡不知他存在了多少光阴,前尘旧事早已故去,唯一记得的只有千千万万个人间了。
他们再次于梦中相遇,井衡问蒋明忻近来可好,他笑着答万事如意。
井衡只是笑笑不说话,他知道面前的年轻人的不得意,也知他即将要死去。
人的命数早已写好,因缘际会也早已定下。
他们注定要相遇,他们早已分离。
神明入梦,点化众生。
蒋明忻悠悠转醒,法、横冲直撞,却吻眼前人眼睛颤抖不止。
他勾着井衡的发尾低声说话,他满嘴虔诚,身体却哪儿也不老实。
他见他的神红了脸。
他觉得极美,像是他精心调制的颜料,他甚至想在井衡的身体上作画……
怀中人轻颤,低声喊他。井衡不成句的轻哼和低呓又似庙堂里的经文,听不得真切,却句句引人入胜。
今日的神明和往常不太一样,不再清真高洁,成了被欲望趋使的奴隶。
但,雌伏于信徒的神明仍端着的是无边风华。
蒋明忻一声喟叹,他摩挲着井衡的眉骨,在他眉心处落下虔诚一吻,一声声“井衡”伴着粗重的喘息在这方天地耳语。
窗外奏起鸟鸣,清晨的我没有听懂。”
“是絮,这道策论题……”
“是絮,该吃饭了。”
“是絮,我听说李家胡同有个小店做的点心可好吃了,我们一起去吧。”
“是絮,你可曾有心上人?”
其实,他想说的是“是絮,我心悦于你,你呢?”
高中金榜,题字雁塔,畅游曲江,天子门生,大概是苦读多年学子的最高嘉誉了吧。
皇帝身边的中人站在金阶上唱着名次。唱罢名后,孟予行小声地对韩是絮说:“是絮,恭喜了,状元大人。”
“你也不错啊,榜眼。”
“是絮。你得请客了,我们可是说好了,谁考得好谁请客。”
“我一定请,今晚怕是不行了,皇上要设御宴,那就三天后吧。清风明月居,我请你吃顿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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