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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过几日你身子好了,我请你去看戏吧。”
“看戏?”陆惊泽正系着腰带,闻言不禁停了下来,“怎么。”他拉紧腰间的环扣,随口道:“你是打算感谢我帮了你父亲?还是想与我培养培养夫妻感情?”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焉谷语垂脸梳着身前长发走下床榻,没敢看陆惊泽。
“哦?”她难得主动,陆惊泽稍显意外。他想了想,不经意道:“那便定在十一月初一。”
“好。”焉谷语抬起眸子,关切道:“就休息两日,你身子能好么?万一出去着凉了怎么办?”
“我身子硬朗得很。”陆惊泽拢了一半长发夹在竹节似的发冠中,他顺手拨了拨垂落的流苏,轻佻道:“不信你试试。”
“下流!”许是两人亲昵过几次,他说什么她都能听懂。焉谷语低声骂了一句,见他还戴着自己送的平安符,心口一甜。她走上前,主动将他衣襟上的褶皱抚平。“皱巴巴的,穿出去多难看。”
陆惊泽落下目光瞧她,眼中笑意一片。“等我和蔡允走了,你再走。”
“嗯。”焉谷语点头。
蔡允独自一人等在厅上,转着脑子思索,越想越不对劲儿。
直觉告诉他,帐帘里头有人。他在皇宫里摸爬滚打多年,别的不说,看人看物肯定是一绝。
里头明显有细碎的动静,呼吸声倒是不大真切,若说是只兔子,有那么点儿可能,但更可能的,是人。
难不成,陆惊泽真在帐帘内藏了个小宫女?
也是,那俩乌楚国的舞姬不在了,陆惊泽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难免需要人陪,这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事,他没必要瞒着人吧?
蓦地,脑中浮现出一张脸。
“!”
蔡允猛地站起身,径自走向门口站着的两宫女,问道:“杂家问你们,今日有谁来见过殿下?”
宫女们低着头,恳切道:“回公公,没人来过。”
蔡允甩着手中的拂尘,心思不定,但愿是他想多了。今早听焉谷语的意思,她心悦之人是太子殿下,既心悦太子殿下,又如何会上陆惊泽的床。再者,焉问津为人正直,家教必定森严,教出来的女儿更不可能做出此等苟且之事。
“蔡公公。”陆惊泽进入前厅,他像是畏冷,身上搭了件厚实的披风
蔡允矮下身子,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老奴见过殿下。”望着陆惊泽一张病恹恹的脸,他便将陆惊泽直接排出在凶手外了。
自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陆惊泽与辛逐己之间没瓜葛。
“走吧。”陆惊泽越过蔡允,大步往前走。
“是。”蔡允紧随其后。
辛逐己的事一出,赵寅哉即刻带人在皇宫各处搜寻刺客,一时间,路上到处可见禁卫军的身影。
“咳咳咳。”陆惊泽咳嗽两声,有气无力道:“蔡公公,可有人瞧着那名刺客的长相?”
“那倒没有。”蔡允长长叹息一声,“听那几个太监说,他们一不留神辛小姐便跑了,辛小姐近来精神不大好,喜欢到处乱跑。等他们几个再次寻着辛小姐时,她已经被人杀了。老奴看过,是一击致命,没受什么苦。”
“哦,那也算痛快了。”陆惊泽淡淡道,眸中泛起墨色泽影。他此刻是觉得,只给一剑还真是便宜辛逐己了。
心怀春
临近午时, 延德宫外头足足围了三圈侍卫,里头哭声断断续续。
一靠近,陆惊泽便拧了一下眉头。除了焉谷语, 他不喜听人哭,聒噪。
“唉……”蔡允沉沉叹息, 满脸怆然。
“咳咳咳。”陆惊泽咳嗽着, 缓步踏入延德宫。
只见前厅里头站满了人,哭声此起彼伏,吵得人耳朵疼。方才送辛逐己回延德宫的四名太监全跪在门边,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出。
辛逐己的尸体被放在地垫上, 用一块白布盖着, 辛追烁跪坐在地,面上老泪纵横, 哭得悲痛欲绝。
他原有一儿一女, 儿子十岁时得病去了,之后才生了辛逐己。有儿子的事在前, 他便极为宝贝辛逐己, 什么都给最好的。
也正因如此, 辛逐己养成了刁蛮的性子。
陆赢站在辛追烁身后, 铁青着脸, 一言不发。
辛白欢则在以泪洗面,全然不顾自己的皇后身份,“哥哥, 你怪我吧, 都是我不好, 若非我执意将逐己喊来皇宫, 她也不会出事……”
“怪你做什么。”辛追烁哭得泣不成声,他死死地盯着白布,哑声道:“我明明知道她的病还未好,明明应该陪着她的,说到底,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逐己……”
“呜呜呜。”陆珏哭得稀里哗啦的,“呜呜呜,逐己姐姐真惨。”
陆赢看得不大舒坦,主动别开视线,这一别便落在了刚进门的陆惊泽身上。陆惊泽面色苍白,任谁都看得出他身子不适。“惊泽,你的身子怎么样了?”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没事。”说着,陆惊泽看向地上的辛逐己,低声感慨道:“逐己妹妹好端端的怎会遇上这样的事,老天爷真是不开眼。”
陆赢吐出一口气,没接话。
许久,赵寅哉大步进入前厅,跪地道:“皇上,微臣并未在宫内找着刺客的身影。”
“什么!”陆赢怒喝一声,“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辛逐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事,他却连个凶手都找不出,这事若是传出去,百姓定然会笑话他。到时,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赵寅哉虽然跪着,腰杆儿却挺得很直,他正色道:“今日之事是卑职疏忽,请皇上降罪。”
“人都死了,罚你有何用。”陆赢甩袖骂道,随后看向跪着的四名太监,“朕再问你们一遍,究竟有没有见着刺客的脸和身形?”
四名太监齐齐摇头,摇得像是拨浪鼓。
“回皇上,奴才们找着辛小姐的时候,辛小姐已经死在了假山旁,周遭空无一人。”
“皇上,奴才们与辛小姐分离不过一炷香时间,当时,周遭除了巡逻的侍卫便没其他人了。”
“求皇上饶命。”
“皇上,奴才们确实办事不利,可这事也不全是奴才们的错,倘若辛小姐不乱跑,哪儿会发生这样的事。”
听得最后一人的话后,陆赢的脸整个都黑了,“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跟朕这般说话!依朕看,你即便不是凶手也是凶手的帮凶!蔡允,去搜他的屋!”
“奴才遵旨。”蔡允当即会意过来,带人离去。他在陆赢身边伺候多年,哪里会不晓得陆赢的一举一动代表什么。
常山仰起头,义正言辞道:“皇上,奴才没有害辛小姐,奴才也不是凶手。”
期间,杨觉远一直在暗中打量咳嗽的陆惊泽,陆惊泽近来身子不适,这事全皇宫的人都知道,然而火灾那次受的伤他明明已经养好了,为何这几日又身子不适了,真叫人怀疑。
“皇上,奴才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闻言,辛白欢柔柔地抹干眼泪,装作不经意间看向杨觉远,她蹙起双眉,似乎是不大高兴他站出来说话。
陆赢不屑地扫了眼杨觉远,“说。”
杨觉远朗声道:“皇上,奴才以为,光凭辛小姐脖子上的伤痕便可断定,杀害她的人是位高手,其二,这凶手能在短时间内逃匿,多半是宫内之人,其三,赵统领巡逻皇宫多年,守卫安排精密,极少出差错,所以,凶手也一定熟悉守卫巡逻的时间路线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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