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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落,南越公主一瞬抬眸,不可置信地看向不远处的那道挺拔身影,她下意识看向自己身边的敕禹,确认问道:“男奴之事是你来负责,你可认得他?”
闻言,敕禹面露心虚之色,先前是他喝酒误事,这才纵得两奴隶出逃,于是便实在没有办法,只好临时抓来寻常的平民来凑数。
眼前这个就是他亲自抓来的,眉眼又实在英俊轩然,他岂能轻易遗忘。
于是艰难开口:“是……是南越人。”
他没说奴隶。
“支支吾吾,话都说不清了?你究竟瞒着我何事?”
若无事,崔易也不会有当下异常之举动,唯一的解释,便是这奴隶身份有异。
敕禹和公主一样的想法,也以为是大醴这边发现了什么端倪,于是不敢再相瞒,当即立刻跪下,如实将情况相报。
闻言,崔易和韩烬在旁,皆面无表情。
而南越公主却神色复杂了些,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松一口气,如果对方真是南越人,似乎一切就都好办了,可那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敬意,这叫她隐隐的不安。
不过转而又想,敕禹先前对他们暴力执行扣押,他们纵对皇室心存不满也是人之常情。
难不成上次他为宁芙出头,便是故意要引起自己的注意,好彰显自己的不满,以及满足隐藏在心的报复心态?
她知道,在南越,大部分男人都心甘情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更不必提一届卑微的男奴。
恐怕能得她一眼注视,都要辗转反侧地一整夜都睡不着。
于是,她上前两步走到韩烬身边,高端着姿态向下垂落白皙腕口,遂干脆慷慨道。
“许你吻一吻我的手指,这一篇就算彻底翻过去了,如何?”
吻公主手指,这在南越可是人人争而欲得的荣誉,更是以上对下的高规格赏赐。
这话一出,很快便被一字不差的传告给宁芙,当引一番酸意。
韩烬对此并不知晓。
当下,他面对南越公主之慷慨,自然不屑嗤之。
而崔易在后,看着映目的那截皓腕,却是不由多盯了两眼。
作者有话说:
方才坐公主车舆进门的人, 实际是宁芙的贴身婢女秋葵。
因昨夜收到小安子的传话,以及公主随身所带的那枚白玉四方佩, 叫她与冬梅各自惊诧同时, 只得为保公主声誉,尽力冷静下来。
她们自不敢声扬,只盼明早小安子能顺利出宫, 来个瞒天过海,谁也不知,因惦想着公主在外夜宿, 没有换洗衣物又没随侍伺候, 于是临小安子出发前,秋葵便思量着主动提议一同跟来。
之后在公主府门口遇到南越公主刁难, 确实是她先前无法预料到的, 不过好在一切有惊无险,更因她适时地探出一脚,勉强打消了南越公主的怀疑。
顺利进府后, 她却没被领着立刻去见公主, 那侍卫之首好似有急事, 没来得及安置他们便很快没了人影。
而带他们进门的其余一众侍卫,全部嘴严到一字不吐,没一会儿便纷纷散去。
于是当下只留她和小安子原地面面相觑, 失措不知去处。
因对此地不熟悉, 他们并不知该于何处去寻公主踪影,故而只好坐在一角落的三角亭内, 等待兵士们闲暇有余, 能分出些心思来理会他们。
可没过多久, 她竟偷偷看到南越公主被一校尉从正门礼致领进, 之后庑廊尽头处,又出来一位面容朗俊,身着黑袍的陌生男子。
秋葵刻意留心,于是接下来几人间的对话,都一字不落地全部入了她的耳。
原来都是阴谋!
公主殿下近日来辛辛苦苦驯服的奴隶,竟是口服而心不服,此人内心真正认的主,一直都是他们本国的南越公主。
想到他们可能早已私下谋联,想叫公主驯奴成果徒然变成一场空,那到时,殿下的颜面定被践踏无光。
思及此,秋葵再也坐不住,于是不顾小安子劝阻,从侧面溜走悄悄去寻得公主下落,只想将次密尽快告知。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她出了庑亭后左拐右拐,还真寻到了一处偏院,待推门走近,便见她心心念念的公主殿下,此刻正背身站在花圃前,享着趋蜂逗蝶的安闲。
“秋葵,你怎么在……”
转身见到来人,宁芙双眸不禁一滞,更显几分错愕。
秋葵忙将事情经过整个详述解释了一遍,宁芙听完,心有余悸地蹙了蹙眉。
“亏得你机灵,不然若当真被南越公主发现车厢内没人,还不知她会闹成什么样子。”
秋葵现在可听不进去任何夸奖,当下只着急想叫公主尽早知晓那越奴的真实面目。
于是试探出声:“请恕奴婢多嘴一问,不知殿下如今的驯奴结果如何?”
宁芙觉得意外,“怎忽的想起问这个?”
秋葵顿了顿,猛地伏身跪下来,又将先前自己听到的对话,一字不落全部告知给宁芙。
最后不忘殷诚叮嘱一句,“殿下心思单纯,极易受坏人蒙骗,此事幸亏发现及时,不然若真到了检验驯奴成果的日子,那越奴听从南越公主的吩咐,先假意恭顺,临众时再起忤逆,那样的话,不仅公主殿下会颜面扫地,就连大醴的国威恐怕也会尽受践踏。”
这样的卑鄙手段,依南越公主的性子,自然做得出来。
宁芙沉面定了定神,相信自己的侍女不会说谎,可阿烬同样也值得她信任,尤其他曾当自己的面亲口允诺,今生只认她一人为主。
她不信那些只是哄骗她亲热的风流语。
宁芙把秋葵扶起,将手抚在她肩膀上,认真问道:“你确定是亲眼看到,亲耳听到,阿烬方才向南越公主认主,要听她命令行事。”
“这……”
秋葵顿住口,仔细回想了下才吞吞吐吐地出声,“奴婢只听得前言,便立刻着急来向殿下回禀,至于后面……并未听得真切。”
宁芙不自觉松了口气,松了松指上的力道,将侍女放开。
“既不曾,怎可轻易便下定论。”
秋葵愣住,原以为自己听得那些对话,传复过来已经可叫公主对其戒备忌惮,却不想公主对那奴已这般信任,凭着单一言语,并不足叫她内心生起防范。
她心忧又言:“可奴婢走时,那南越公主正垂落下手,大概是依他们本国的礼节,她竟要那越奴……去伏首吻她手指。”
“你说什么?”
原本情绪并不见起伏的宁芙,听得此话,却是一瞬拧紧眉头。
她确认一般,叫秋葵再说一遍。
秋葵还是第一次见公主这般明显生恼的模样,于是下意识以为,是自己方才诚言起到了点醒作用。
于是赶紧依言重复了遍,最后又不忍多一句嘴,忿忿提醒。
“公主莫要动怒,否则当真是中了他们的无耻圈套了!”
宁芙却拂开她手,当下是片刻也在坐等不下去,于是提起裙,直接奔达前厅。
……
等她赶至,不想人已全部散去,院中归寂,不复嘈杂,更不见南越公主的身影。
如此,虽是避就了与南越公主的直面冲突,却叫她内心憋闷着一口气,实觉闷堵不畅。
她步速渐缓,沿着庑廊一直走至水榭,就见榭亭中只剩阿烬和柏青两人还在。
阿烬背立着身,目光落在一泓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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