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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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长没好气用脚踹了踹那个伤号,“滚起来!不起来就把你扔到河”
他一句话还没说话,那伤号忽然眼睛一睁,一只手握住他的脚利落一拽,竟然单手就把铁塔似的伍长连人带甲轰然拖翻在地。这简直是何等强劲的怪力!
那伍长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脑袋上就滑下来了一根绳套。
重甲武士全身带甲,只有脖子上一处有甲胄的缝隙。绳索正好套在他脖颈上。
那伍长嗓子里嘶哑地支吾了几声,被一脚踹落水中,沉重的铠甲将身体拖得一坠,绳套顿时收紧绷直,那伍长就像一条上了钩的大鱼般被吊沉在了水中。
与此同时,雨棚的梁上忽然垂落下几个套索,准确地拽住了其他的几个武士的脖颈,他们也是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套上绳索淹死在水里。
那是草原上捕野兽的方法。
阿迦罗从容的换上了重甲武士的盔甲,带上铁盔,其他的几个北狄狼卫也都换上了盔甲。
“渡河,去襄州。”他说。
回城
天已经大亮了,魏西陵穿戴整齐,配好剑,回头看床榻上的人,依旧一点动静也没有。
魏西陵微微蹙眉,这里已经靠近襄州境内的,不宜久留。
襄州毗邻安阳,快马加鞭的话,大半天就能回到安阳城,但是这雨天行路不比晴天,还是要尽早启程。
想到这里,魏西陵推了推他。
萧暥抱着被子,一动不动躺死狐狸。
这还赖床了?
这个时候,店小二送来了早点。
香喷喷的豆腐花,几个烘得焦黄香酥的饼。
魏西陵把碟子放在床头,道,“起来吃饭。”
闻到香气,萧暥一双隽妙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眸光流转,慵懒如海棠春醉。
他巴巴地瞅了桌上一眼,吸了吸鼻子,又有气无力地瞟了一眼魏西陵,睫毛垂了下来。
魏西陵一怔,什么意思?
莫非要喂?
他这才觉得萧暥有点不对劲,昨夜前半夜没睡好,浑身都凉,后半夜迷迷糊糊往他怀里蹭,还卷被子。今天一早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躺在床上动都不动。
他立即探手摸了摸萧暥的额头,很烫手。
魏西陵剑眉微簇,萧暥身子本来就弱,昨天又是发病,又是被雨淋。这怕是得寒热症了。
萧暥躺在床上没脸见人,他这是又拖后腿了……
其实以往他往死里作,最后都能忍住病痛,血往肚子里咽,一口气支撑到回去后再发病,结果这一回大概是魏西陵来了,他这一松懈下来,伤病反倒就全都发出来了。
在这半道上发病,实在是非常不是时候啊。
萧暥满心沮丧:“我……我就歇一会儿,就……一会儿……”
他虽然病得气若游丝,眼睛还是忍不住巴巴地瞥了一眼桌上热腾腾的食物。
唔……好饿……
片刻后,某病号眯着眼睛,如愿以偿地爪子都不用动,就吃到了香喷喷的豆腐花和酥饼。
“唔,这是什么饼。”他舔了舔唇,“好吃。”
魏西陵没睬他,默默把他嘴角沾的芝麻粒儿揩去。
这时刘武大咧咧推门进来。
“主公,雨停了,我们该……”
他忽然看清了屋里的两人,嘴巴张了张,硬着头皮接了下半句“启程了……”
魏西陵把碗搁到桌上,“刘武,去找个大夫。”
刘武刚想赶紧退出去。
萧暥扯了扯魏西陵的衣襟,挣扎着道,“不用了,我……我能骑马。”
别耽误了时辰。
刘武老实巴交地看看萧暥又看看魏西陵。
魏西陵:“准备部马车。”
雨淅淅沥沥下着,原野上一片离离青草。
从襄州边境道安阳,快马加鞭半天时间,马车要一整天,若不遇到什么道路泥泞难行,也许入夜能赶回安阳城。
萧暥躺在马车里,裹着毯子还是冷得浑身没一点暖气,他身子虚弱,在颠簸的马车里更是难受,有气无力道,“魏将军,说说话罢。”
好歹能转移点注意力啊。
他现在头痛欲裂,心口也痛得火烧,连浑身的筋骨都在痛,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加上这一带道路荒废难行,颠簸得很,着实受罪。
魏西陵没理他。
刘武大咧咧道,“看到了没,主公跟你没话说,你如果想悔过自新呐,你自个儿检讨,没人拦着你。”
萧暥默默闭了嘴,他倒是想检讨啊,但是原主干了什么缺德事儿,他一点不记得,他怎么检讨啊!
憋了半天,他卷了卷毯子,还是默默打起他的小算盘来了。
现在是三月底,魏西陵既然答应帮他拿下襄州,自然不会食言,那么就剩下什么时候开打了。
春耕屯田已经开启了一个多月了,他让高严在安阳城东南的放鹰坡建了水坝,招募流民在那里屯田开荒。预计到六七月份就能收割第一波的稻谷,军粮若能本地解决,就不需要从大梁运输了。
等到七八月酷暑过去,秋风习习的时候,军粮充足,兵源也应该训练妥当,就可以发兵攻打襄州了。
拿下襄州为大本营,以安阳城作为襄州北方的门户,他就能稳稳在中原的腹心站稳脚跟了。
同时他的襄州和秦羽的雍州连成了一片,无论是土地、人口和赋税,都能和北宫达相抗衡,五年后那场大战,他就不用像原主那样赢得那么艰险。
不过也不能太乐观,襄州土地肥沃,幅圆广阔,即使是魏西陵估计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拿下来,更何况禄铮是个难缠的对手。
禄铮手下有一万重甲武士驻扎在黄龙城,黄龙城的城防坚固,易守难攻。更何况重甲武卒号称铁塔军,武装到牙齿,这是个硬骨头,若他们想要强行攻城,绝非易事,恐怕损失也不小,如何拿下禄铮的重甲武士,还得从长计议……
所以如果能在十二月寒冬到来之前取得襄州,他就很知足了……
对了,还要把云越调来,不然魏西陵一边打仗回来还要照顾他这病号……唔,昨天实在是一言难尽啊。
他脑子里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车帘忽然掀开了,利落地扔进了一包梅子。
萧暥有气无力地探手勾过来,娴熟地拆开了吃,有零嘴嗑,这颠簸的路途也不那么难受了。
就在他嗑着梅子又开始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马车骤地一个急停。
出了什么事?
魏西陵冷冷看向拦住去路的一队士兵。为首的那个将领头戴兽纹盔,身穿链子甲,手执长矛,宽脸阔额,浓眉细目,一脸酒色之气,兵不像兵,匪不像匪。
“我乃襄州牧朱刺史麾下中郎将田瑁,奉命驻守在此隘口,公子请下马例行盘查。”
魏西陵当时穿的是猎装,所以这田瑁就以为他是襄州哪家豪强大户的公子哥儿。
魏西陵淡漠道,“这里并非你襄州地界。”
田瑁道,“最近劫道的匪寇不断,朱刺史也是担心过往客商的安全。”
萧暥注意到,他说的是朱刺史,而不是主公。这就很微妙了。刺史是州牧的官职,这个田瑁虽然是襄州的将领,却不认为朱优是他的主公,所以,朱优只是他名义上的上司,他真正听命的是禄铮罢。
刘武闻言大笑,“这就怪了去了,广原岭的山匪闹了那么多年,怎么不见朱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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