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相父我能给你的是未来的太子是我为你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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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将至,楚国汴京内平时最为热闹繁华的大街上却寂寥万分,全城警戒,百尺长街上家家门窗紧闭,户户杜门绝迹。在这安静的几乎落针可闻的环境中,只听嘎吱一声,铁烨木制成的三丈五尺五寸的城门由几名守城士兵缓缓开启,一队精悍铁骑立刻护送一顶青帐马车驶入城内,城内士兵跪倒一片拜伏道:“宁王殿下!”
车队未停,马蹄踩过街边多时无人扫的落叶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一会儿就远去,只一年轻男子声音缓缓飘落众人耳中:“——起来吧。”
两边的房屋内,有孩童悄悄地打开了窗子的一道缝隙,好奇的盯着大街上这队突兀的人马,又迅速被母亲捂着嘴从窗边拉走,重新紧紧锁上窗户。景元放下帐子,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车内一名黑衣人。
有些颠簸的马车,黑衣人却跪的稳稳当当。景元揉了揉眉心,问道:“叫你打听的事都打听清楚了吗。”
姜十一立刻恭敬回道:“殿下,我已打听清楚,先皇是两个月前驾崩的,此前虽一直缠绵病榻,太医却从未说先皇有病危,而三皇子自告入宫侍疾那一夜开始,先皇的病情就急转直下,旁人有心要探寻,可是三皇子和淑妃的人手一直封锁着六宫,旁人要面圣一概不许,连大长公主递的牌子都被扣下了,半月前先皇突然说是要不行了,只宣了三皇子和淑妃两人在旁,凌晨三皇子走出大明宫,手持矫诏称太子有谋反之心,废立太子,意欲登基为帝。而谢相赶在汴京被封锁之前给萧将军递了信,萧将军立刻动身带着埋伏在城外的兵马杀入了汴京,一番奋战下来,三皇子当场身死,生擒了淑妃和反贼若干,这时谢相拿出了先皇早就托付给他的真正遗诏,立太子为新皇,可惜太子已经被那三皇子那伙反贼杀害,以是……”
“已是谢相不得不召我入京,父皇一生统共五子,二弟已死,三弟逼宫,四弟夭折,五弟尚处襁褓之中又非嫡非长,是以这泱泱大国,仅只剩下我这个低贱宫女所出的大皇子才名正言顺且堪当大任。”
景元在膝上敲了敲手指,低笑一声。姜十一不敢妄议朝政,只把头埋的更低。景元却无所谓有无听众,只又摸着光滑的下巴自言自语道:“谢钰那老贼把萧弦支使出去追杀三皇子一党的余孽,京城禁卫军兵符又握在他手里,他早不诏我入京晚不诏我入京非得等一切都平定下来他差不多独揽大权了把我诏回来,是想扶先帝幼子上位做傀儡,但是又怕我是个隐患所以要除之而后快吗……”
姜十一闻言大惊,额上冒出两滴冷汗,急道:“殿下既然猜到了,那为何还要做这瓮中之鳖!”
景元叹了口气,手指在十一头上敲了一下:“为你们请的夫子教的你们东西看来你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谢老贼二十一拜相,为官十年,如今满打满算也才三十有一,竟也算两朝元老了,此次谋反之事,你看样他没出什么风头,实际上里面的水还不知道有多浑呢。我若龟缩在自己封地里不出来,等他大权在握,对付我一个无兵无权只依附于过世妻子母家封地过活小小的王爷,那才算叫杀鸡一样。如今的局面早已轮不到我选了,他叫我活我就活,他如果想叫我吊死,我绝抹不了脖子。”说到这儿又好似想到什么似的轻笑一声:“眼下也只能将计就计,赌一赌我与他之间的情谊了——好歹我也算是他教过的学生。”
十一捂着额头,抬起眼珠觊着自家主子的面孔:“……殿下,这招能管用吗……”
景元却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的哼哼两声,闭目养神不再与他多说。
这一对随行骑士皆是谢钰的人,自己能平安入京,就足以说明问题了——谢钰想动手最好的时机应是他上京的这段路上,或者是让骑兵这一路对他不管不问,自有的是人想取他性命,真容他到了京城人多眼杂,反而不好杀他。且不说各方势力都盯着他这边,就单说那萧将军,他又不是吃素的,甘心让谢钰独吞这块肥大肉,此番他可不信萧弦没在京中留后手就放心出去清剿余孽。
而且在外人看来,他和萧弦可是兄弟情深啊。
只是谢俞这样做是真的无私奉献还是为了拿他当挡箭牌……且看着吧,汴京的水深着,他既决定回来,就不会不战而屈,先养着神吧,一会儿估计还有一场硬战要打。
御书房内,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指提着一管玉制羊毫舔了舔砚台内的朱砂,在奏折上批下最后一句,将笔放在笔搁上,抬手把奏折上压着的一方温润羊脂玉制成的镇尺拿开,又略略过目了,确定万无一失才将其交给身旁一直恭候的秉笔太监拿去盖印。略微抬了抬眼一旁的侍从默不作声的鱼贯而来,洗笔砚,整理案牍,解下防止弄脏大袖的袢膊,又有人捧上黄铜盆、锦帕与他净手,全程训练有素,一丝声响也无。
谢钰优雅的用帕子揩去指上水珠,待一切事毕才开了口,声音温润如玉:“人到哪了?”秉笔李公公将奏折小心卷好,弯腰恭敬回答:“大人,大皇子殿下现下就在外面候着。”
谢钰随手将用过的帕子甩在侍从举着的托盘上,懒洋洋道:“他来的倒是快,叫他进来吧。”
“是。”
景元被太监引入御书房,一进入屋内就闻到一股悠远的冷香,是当年谢钰身上就常熏的,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换过。宽敞的房内地龙烧得人暖洋洋的,与景元身上的寒气相遇,发梢睫尾立刻结起一阵细密的水珠。
景元抬眼望去,正中央坐着一名青年,长相俊美却肤色略显苍白,凤眼深邃,一双薄唇含笑,比记忆中的几年前成熟些许。
见他进来谢钰也并没有起身的打算,明摆着没将自己放在眼里的举动让景元呼吸先是一顿,先解下身上的斗篷交给一旁的侍卫,随即脸上迅速挂上了不卑不亢的笑容,主动抱拳冲谢钰行礼:“兆瑞见过相父,一别六年,不知相父这些年来身体可否安好。”
谢钰闻言不禁莞尔:“瑞儿嘴还是这么甜,见面就先说好话,打小就这样招人疼,每次犯错都叫我舍不得罚你,只是我可担不起殿下这声相父。快坐——黄礼,为大皇子看茶。”
景元打量谢钰的功夫,谢钰也在打量景元,六年未见,景元如今长高了,也晒黑了。冬季的厚衣也掩盖不住其下矫健的身姿,目光炯炯如鹰,挺鼻厚唇,面容英俊,不似当初在京城那班白皙,多添了几分风霜,仅有一二分可以与当初自己印象里沉默寡言受弟弟们欺辱偷偷躲起来哭、被他罚在自己身旁抄书抄一句就对着他案上点心咽一口口水,因为害怕被打手板哀求着怯怯叫他太傅的孩子相联系起来。
景元老实不客气的接过黄公公递来的茶,喝了一口滚烫飘香的茶,熨贴舒服的舒了口气,才笑道“小时候不懂事时的事了,没想到相父记到如今。想起那段时日,真是怀念。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兆瑞这个字还是相父替兆瑞取的,相父担得起我这一声。”
谢钰微微一笑:“当然记得,当初你们兄弟几个,二皇子殿下过于娇骄,三皇子殿下目下无尘不肯容人,四皇子殿下暴虐成性,五皇子当时尚未出世,我当时就最为看重大殿下,对殿下记忆深刻,如今看来,殿下果然不负我所托,担得起大任。”
景元听他敢这么毫不避讳的在自己面前妄议皇子,心头不禁一紧,捏住茶碗,眼睛却盯紧了谢钰,轻声道:“兆瑞愚钝,从未想过担什么大任,只想闲云野鹤一生,否则当初也不会从京城里脱开身来。”
谢钰也含笑紧盯着他,一字一句:“殿下当得起,现如今也只有殿下能当得起。”
“兆瑞实在愚钝……”景元用茶盖拨开漂浮的茶叶:“既然相父说我当得起,那我是想当也得当,不想当也得当了。只是相父,兆瑞,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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