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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走上前,从书包里抽出一本包装相当精美的画册递给陆荒,陆荒盯着画册上的几个英文名字有些出神,翻开内页,里面都是些漂亮的图画,陆荒翻着看了一阵,觉得没什么意思,正准备把册子还给莫北,指尖却在一幅名叫《杏花》的画间顿住。
“陆哥喜欢这幅画吗?”
莫北的声音将陆荒飘忽的思绪拉回现实,他没有回答莫北的问题,反倒问他,“你见过杏花吗?”
“见过。”莫北不明白陆荒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坦然回答,“不过广州是没有杏花的,我只在小时候跟着妈妈去首都的时候见过杏花,开满山坡的时候很漂亮。”
陆荒把画册合上递还给莫北,“我也见过,是挺漂亮的,就是和画里的不太一样。”
“画里的东西基本都是经过艺术加工的,和现实里是会不太一样。”
“那你也画过这样的东西?”
听到这个问题,莫北神色一凝,“嗯,只是那些画我没能带过来。出事以后,家里的东西基本都没有了,我只能带出来这本画册。”
“作业写完了吗?”
陆荒见话题不对,略微尴尬地扯到学习上的事去。
莫北抱着画册,唇角一扯,“写完了。”
陆荒把不能吃的黄瓜根丢进垃圾桶,淡然看向莫北,“那就睡觉去。”
莫北似乎还想说什么,但陆荒并没给他这个机会,一把将上衣扯下,到屋外简单冲凉过后就躺上了床,背过身子,不再搭理莫北。
莫北识趣地也上床躺下,顺带着把灯关上。一抹明媚的月色透过房间正中央那扇宽大的窗户照进来,将放在桌上的画册和课本照亮。
陆荒家里一共就两间房,里屋是睡觉和吃饭的地方,放着两张床,隔着餐桌遥相对望。因为外公这段时间在住院,陆荒就先把莫北安排在了外公之前睡的那张床上。
夜色渐深,墙上挂钟的时针逐渐来到十二点,陆荒迷迷糊糊间进入梦乡。
他做了一个荒诞的梦,梦见北川的沙海在一夜之间蓄满了水,梦到房梁上坠满的冰碴长出一朵又一朵洁白的杏花,寒冷的冬和炎热的夏交融在一起,他把自己埋入沙滩,任由沙粒侵入他的咽喉,呼吸道,然后填满他的整个肺部。
午夜时分陆荒恍然从梦中惊醒,他翻过身睁开眼,莫北躺在对面那张床上睡得很香,银白月色洒进屋内与白日里太阳的光彩并无太大差别,月色照亮的光柱中飘着万千尘埃野马让人看不太真切。
陆荒翻过身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他起身坐在床边扇了会蒲扇,视线在屋内飘忽一圈后又落回莫北的身上。
他虽然不怎么喜欢这小子,但不得不说莫北的确长得讨人喜欢,到底是在城市里长大的小少爷,哪怕落了难身上也带着股子矜贵的傲气,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并不属于常年被风沙侵袭的北川,只可惜命运弄人还是让他回到了这里。
想到这陆荒无声叹气,慢步上前帮莫北把被子盖好,然后坐在房门口的石板上看着月亮发呆。万千思绪漂浮在脑中却没有一条是明晰的,忽地想起前夜做的那个怪梦,陆荒觉得兴许他应该找个时间去昌马河看看,他已经有太久没有去河边了。
哥,你别不要我
昌马河是疏勒河的干流,是少有的从东往西流注入沙漠的河流,也是滋养了这片土地的母亲河。
“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陆荒轻声念着这几句早就烂熟于心的诗,沿着河边半人高的芦苇向着西方走去。月色为平静流淌的河面镀上一层淡淡的银白色光芒,苇草摇晃着沉甸甸的枝条,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曾有人告诉陆荒每个人的生命都像一条河流,它会越流越长,最后注入海洋,消失在无垠的海水中。
“那疏勒河呢?”当时年纪还很小的陆荒睁大眼睛问她,“也会有人像疏勒河一样,流入沙漠吗?”
她笑着说,“当然会有,虽然我们生命的结局都是消亡,但我们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会流向哪都是不一样的,我们可以选择汇入海洋,也可以选择汇入沙漠,那是我们活着的自由。”
这么多年过去了,陆荒一直把这些话记在心里。他不知道自己会死在海洋里还是沙漠里,但他知道他的人生从来都不是顺着自己的心意来的。
那些所谓的自由和快乐都是属于那些命好的人的,像他这样的人,这一辈子都不过是在这不大而荒芜的地方兜兜转转。哪怕他以后能有机会离开,也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反反复复做着一样的事,重复着一样的生活,能有什么不同呢?
想到这,陆荒的心里生出一阵莫名的酸涩,他拨开一片芦苇,走到离河水很近的潮湿岸边,直接躺了上去。
天上的月亮很漂亮,圆乎乎,亮晶晶的,星星也很漂亮,一闪一闪,和电视里镶满钻石的衣裙一样。
这样美丽而静谧的夜中是叫人沉醉,陆荒扯下一片芦苇的叶子做成叶笛,轻轻吹出几个单调的音节。
他们这边的学校基本没有正儿八经从音乐学校里毕业的音乐老师,都是教别的课程的老师过来代课,大多数时候就没有音乐课。
他读刚读初中那会,学校里来了个教语文的支教老师叫王晓彗,大家都管她叫慧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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