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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岸被放倒了?
沈忱立刻急切起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挪动。
有拳头打在肉上的闷响,还有闷哼声;他从蹲着挪动到佝着腰走,心里七上八下,焦躁又紧张。就在这时,沈忱的脑袋突然撞上什么柔软的东西。
他不知道自己撞上了什么,这一刻的沈忱没有脑子,是本能和条件反射的集合体。
对方“啊”了个起头音,沈忱抓着手里的重物直接往往前一抡。一声沉闷的响声过后,有什么东西倒在了他面前。
沈忱惊慌失措,想看是什么东西被他砸趴下了;但季岸没给他机会——那边的战况不太妙,他听见季岸闷哼了声,好像是被对方打中了鼻梁。
他再顾不上其他,跨过倒在地上的玩意儿,像做贼似的弯腰驼背、踩着小碎步快速凑近那边的战场。
走近了他才看明白情况:夜光手表在地上,黑影骑在上面,正咒骂着左一拳右一拳地往夜光手表身上砸。
“啊啊啊!”沈忱抡起石头,往黑影头上狠狠一敲,叫声之惨仿佛不是他在砸别人,而是别人在砸他,“去死!去死去死!”
怕散场
犯罪者连声儿都没发出来,就身体一软地倒了下去。
沈忱大口大口喘气,双手抓着那块石头还戒备着,随时准备再给犯罪者补两下。季岸把人从自己身上扯下去,翻身爬起来又蹲下身去,手伸了伸再缩回来。沈忱看不清细节,只看得到夜光手表晃来晃去:“……季、季岸……你……他……”
“人没死,”季岸说,“只是昏过去了,你放心。”
沈忱:“啊、啊?”
“不用坐牢了你,”季岸接着道,“石头可以放下来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手里抓着的是“凶器”,连忙像有什么脏东西粘在手上似的,往远处狠狠甩开。石头“咚”的落地,还滚了几圈;世界又寂静下来,沈忱缓了半晌才清醒过来,说:“你、你、你、你没事吧?”
“你口吃什么?”
“……”沈忱吞了吞口水,“我问你有没有事,你他妈的,我是在关心你!”
“没事。”男人敷衍了句,但不到两秒又改口了,“……其实有点事。”
沈忱:“到底有事没事?”
“有,”季岸说,“被划了一刀。”
“!”
男人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一刀跟做菜切到手指没什么区别,甚至在说完后还有闲心四处张望着问:“那个女人呢?”
沈忱这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间,女人的哭声就消失了。“对哦,女人呢?”他跟着问了句后,脑子里突然闪过刚刚的事,“不会是……”
“是什么?”
“刚刚在草丛里,我还砸晕了个什么东西……”
“……”季岸说,“有没有可能是人?”
沈忱惊恐到声音都在发颤:“有……”
“没用的东西。”负伤还在捡树枝的季岸如此评价道。
季岸气人之处就在于,他并没有那种恶狠狠的语气,也没有什么阴阳怪气的表情;他冷漠、理性,无论说什么都会天然的可信。因此他不是在辱骂沈忱,而是在陈述自己心里的客观事实,这侮辱性比单纯的辱骂强上百倍。
沈忱无法反驳,因为他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早知道就该听自家家长的话,多吃点胡萝卜。
他就负责蹲在刚才的位置,密切监视不省人事的犯罪者;对方若有一丁点要醒过来的迹象,他就像尖叫鸡似的通报季岸。
目前一切安全,罪犯纹丝不动,沈忱老实蹲着,季岸在捡树枝,打算先弄个火把出来照明,再看下一步如何是好。
很快季岸就找到了一根粗细长短都还满意的树枝,他在不远处窸窸窣窣地摆弄着,许久都没吭声。
沈忱受不了这种诡异的安静,道:“我们不能直接走吗?”
“至少要找到被你砸晕的女人,”季岸说,“要把握情况。”
“听不懂,你展开说说。”
“……”男人按了好几下打火机,才点着树枝,“首先确认她有没有大问题,会不会死;然后看看这两个人身上有没有手机,有没有信号,能不能开导航带我们走回城里。”
沈忱想了想,说:“……专业。”
言谈间那根树枝终于烧起来,倏地照亮了季岸的身影。沈忱盯着火光,总算从那种视线受阻的不安感里抽身出来;他这才看得见那个躺倒在地的犯罪者——额头上被沈忱砸破了,流了些血,但不算多;幸好他力气不大,不然那种危机之下,还真有可能把人砸死。
季岸举着他的树枝走回他身边,像勇者举着刚从龙穴里找到的宝剑。
“找他身上有没有手机。”
沈忱不爽地噘嘴:“少命令我。”话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上手在罪犯身上摸了几把。
有一个煤油打火机,半包已经像咸菜似的软装烟,剩下什么都没有。
“死穷鬼,手机都没有。”沈忱骂了句,再看向季岸,“他没手机,怎么……!”
男人一手举着树枝,另一只手捋起了自己的袖子,在火光的映照下,沈忱看到了近一厘米深的刀口,斜斜一条,砍在肱二头肌上。光用看的,沈忱都能想象出当时季岸有多痛。
可季岸面无表情,像没事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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