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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再快点。”梁东言坐在后座,目光却落在中控屏上红成一片的路况:“或者换条路走。”
“这会儿都堵,您也不是第一次从机场回工作室了。”司机无奈道,不过虽然他嘴上这么说着,脚下还是加了油门。
时间已经过了三点半,车被堵在高架上,路况显示还有半个多小时才能到工作室。
梁东言心急如焚,挂了两个施卓远打过来骂他的电话,只问人有没有到。
“没呢!”施卓远没好气地回:“你再发疯我就把人给你赶走!”
此时热搜上除了“梁东言机场狂跑”,已经又出现了“梁东言百米差点跑进十秒”“把梁东言送去参加奥运”“梁东言 超快一男的”这些莫名其妙的词条。
因为有无聊的人结合各角度视频,算出了梁东言的奔跑速度。
梁东言没顾得上看施卓远发过来一连串的截图,确认人没到后又放下手机,替司机紧盯着路况,司机被他盯得发毛,不自觉上了更快的速度。
好在即将四点时他们终于下了高架,再开一段五分钟的路程便抵达梁东言工作室所在的园区了。
梁东言工作室所在的园区不大,当时建起来是给一些科技公司迁入的,里面现在已经有不少家科技公司。
但除此之外,还有一座美术馆、两家影视公司,而梁东言工作室则坐落在园区的东南角,是一栋三开间的四层别墅。
园区因为有不少强保密性的科技公司的缘故,安保非常严格,即使是录入的车辆,门卫都要检查车内乘客是否都已经人脸登记。
访客也是一样,一套登记流程下来才能入园。
保姆车在四点准时开进园区,园区环境很棒,主干道两旁栽满了香樟。
“等等!”梁东言忽然出声,司机一脚刹车,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
梁东言喉结滚了滚,他的目光不可思议,死死地落在不远处、走在主干道右侧的、一个高挑清瘦的背影上。
“开、开慢点。”梁东言嗓子忽然干涩,他的手指陷进真皮座椅里,直直盯着那走得慢吞吞的人,哑声道:“跟着他。”
那人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像科技公司那些程序员常常穿的那种,但他没有把衣角塞进裤子里,而是空空地垂着,风一吹衬衫便裹住他的腰肢,柔韧、纤瘦。
保姆车在主干道上以龟速行驶着,但那人没有察觉,他似乎对园区的风景好奇而满意,边欣赏边走,走不到五步就停下看一会儿。
“我们那栋不好认,我要不要下去给他指个路。”司机看出来梁东言大约认识这人,便主动道。
园区的路牌做得为了符合科技公司的调性,故弄玄虚的又是代码又是二进制转换,第一次来拜访的人都需要别人出来领。
保姆车缓缓停了,因为那人也停了,他在那复杂的路牌前站定,看了会儿便勾唇笑了,梁东言望着那人的侧脸,恍觉得不真实、心中愈发慌张。
不出半分钟,那人便转向通往梁东言工作室的岔路,司机没等到梁东言的回答,却发现那人似乎是认识路的,他悠闲地走进离梁东言工作室最近的那条小路。
“他走小路了,我们先过去?”司机问梁东言。
梁东言点头,在那人的背影消失在弯道不少的小路上时,心中一瞬间空荡荡的,催促着司机快些开。
保姆车很快开到梁东言工作室的门口,停在了门口的专用停车位上,而那人也恰好从小路里走出来,此时他正面朝缓缓停下的保姆车,好奇地看了一眼。
梁东言隔着单向玻璃,怔愣地看着那人朝工作室大门走去,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不下去吗?”司机问梁东言。
梁东言沉默片刻才说:“你先下去吧。”
司机点点头,留着梁东言一个人坐在车上,望着那人走到工作室门前。
司机下车的声音引起了那人的注意,他再次看过来,神情有些疑惑、带着沉思。
他没有摁响工作室的门铃,而是去而复返,忽然回过头朝着保姆车走来。
梁东言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他坐在宽阔的副驾后面,按理说副驾和车窗的单向玻璃应该把他挡得严严实实。
可那人却还是走到了他的窗前,两人之间隔着一面玻璃、不到半米。
瘦了些、头发变长了、状态也有很大的变化。
梁东言仗着人看不到自己,贪婪地盯着。
但下一秒,那人在窗外歪了下头,忽然勾起唇,笑吟吟地喊了声:“梁东言。”
这声清冽的呼唤越过八年,熟悉得仿佛在叫那个一天背不完五十个单词的梁东言。
梁东言周身震了震,眼底刹那热意上涌,窗前人眼中写满笃定,他被阳光洒满,笑得散漫。
片刻,“咔哒”一声,自动门的开关被摁动,车门缓缓开启,姜阈往后退了一步,26岁的梁东言从车上走下来,站在了26岁的姜阈眼前。
姜阈眨了眨眼,阳光刺眼,他要稍稍眯起眼睛,才能直视神色淡漠着从车里下来的梁东言。
“对不起,我迟到了。”姜阈主动说。
这时已经是四点十分,他原本算好了时间,但在地铁上打了个盹,坐过了一站。
“我也迟到了。”梁东言淡声道,他抬眸看向已经站到工作室门前的施卓远,朝他抬了抬下巴:“进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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