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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发完后,梁东言回到客厅里坐着,他重新切回微信,面上有些惆怅,望着置顶的对话框,忍不住再次点开,敲敲打打半天,又酝酿了几分钟后,才鼓起勇气,编辑框里的话发了出去。

“姜阈,昨晚我在酒吧的照片被发出去了,施卓远说影响不太好,要我发微博澄清。我刚刚已经发了,你方便的话可以帮我转发证明一下吗?证明我真是单纯去玩的,不是去乱搞的,不方便也没关系。”

梁东言编辑这段话快死光了脑细胞,他不仅说清了前因后果,还显得楚楚可怜。

并暗示如果姜阈不方便的话也没事,自己只是会被大家以为是去乱搞的而已。

如果姜阈不答应他,或者不回答他,那就那就完蛋了。

那就说明,姜阈生气了、不仅生气,这件事或许还会把两人的关系拉到一开始那么远、甚至更远。

梁东言坐在沙发上有些懊恼地反思,为什么昨晚自己不克制一点、为什么要做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事,难道是因为自己也喝了酒吗?可能就是酒精的错。

就在梁东言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欣喜地捧起手机,看到自己和姜阈的聊天框上弹出一个新鲜的未读消息来。

但下一秒,梁东言一颗提着的心瞬间落入谷底。

那消息短得根本不用点开,对话框横条上显示得一清二楚。

完蛋了。

姜阈什么都没说,只发了一个非常客套、官方、生疏的、只有在厌烦透了甲方时,乙方才会发的表情符号过来:ok

甚至连标点符号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汗流浃背了吧梁东言

凌晨3:58分

姜阈转发完微博后收起手机,他把自己裹得很严实,戴着口罩和冷帽,面色有些苍白地坐在前往南京的高铁上。

距离到站不到三分钟,不少乘客已经拿着行李站了起来,姜阈却没有动弹,等列车缓缓进站、车上大部分人都下了车,他才僵硬地起身,背起书包,步伐缓慢地往外走。

他叫的车在地下停车场,需要走很长一段路,姜阈先找到扶梯下了站台,刚下去,在一楼硕大的换乘大厅里,一抬眼便看到了梁东言的巨幅灯箱广告。

姜阈咬了下牙,低下头不看路地往前走,过了快20分钟,才到了停车场,找到自己叫的车,打开车门,缓慢地坐进后座。

“尾号2766?”司机师傅问。

姜阈点点头,声音沙哑地“嗯”一声。

大年初二的南京城不算堵车,很快便到了姜阈和人约好的茶馆。

姜阈约的人已经到了,在二楼茶室包厢等他。

茶馆没有电梯,姜阈看到长长的楼梯后深吸一口气,扶着扶手一阶阶走上去,和这家茶馆的目标用户——七八十岁的老头们爬楼梯一样。

“你迟到了。”姜阈刚推开门,干练悦耳的女声便响起了,包厢里坐着一位年轻的女性,大约三十岁,身型修长,穿着黑色大衣,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气质清冷。

“我尽量快了。”姜阈的嗓子哑得不成样子,那位女士意外地挑了下眉,又笑了下:“挺激烈。”

姜阈的耳廓不由自主红起来,面上神色却依旧冷静,他把门关上后坐下,端起热茶喝了一口。

“能让我在休假中见的患者,你是第二个。”女士道。

姜阈放下茶杯,眼底追忆:“第一个是纪闻西?”

杨纳是纪闻西生前的心理医生,纪闻西入学那年她硕士毕业,两人在学校的一次华人聚会上认识,也是那次,杨纳发现纪闻西有严重的心理问题,那三年纪闻西一直在接受杨纳的心理治疗。

后来杨纳读完博回了国,没有留在南京,而是在上海一家医院稳定了下来。

姜阈话音落下后,杨纳低下头,掩饰自己听到这个名字的低落。

“不说他了。”杨纳推了下眼镜道:“所以,昨晚感觉怎么样?”

姜阈沉默地盯着杨纳,没有说话。

“别误会。”杨纳道:“是指喝酒之前、以及醒酒之后,有力气吗?”

姜阈回忆了一下,昨晚从便利店出来、去酒吧之前,自己非常无力,那时他很想回到酒店躺着,直到在看到梁东言眼里的那簇烟花之后,才打起精神带他去酒吧。

姜阈把自己的感受跟杨纳说了,杨纳沉思片刻:“昨天吃药了吗?”

“没有。”姜阈回答之后顿了顿:“我想试试停药。”

“还没到时候。”

杨纳眼里不赞同:“难道你改变了想法?像我最开始说的那样,向你的爱人寻求帮助?”

最初姜阈找到杨纳的时候他刚回国,那时候姜阈的问题非常严重,重度焦虑、bpd、求生意志薄弱,和纪闻西的状况有些相似,但又不尽相同。

当时杨纳问姜阈有没有精神寄托,姜阈斩钉截铁地说有,他的精神寄托是梁东言。

杨纳得知姜阈的精神寄托是前男友的时候觉得棘手,她遇到过很多这类病人,前任已经翻篇,但自己还活在过去迟迟走不出来。

直到杨纳知道姜阈的前男友也一直没有放下他,她便直截了当让姜阈去找他,在精神类疾病的治疗方案中,家人和伴侣的陪伴,很多时候比药物以及心理辅导要更有用。

但姜阈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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