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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阈又仔细对照了几座城市同一时间的气象云图,结合自己测风仪的数据,有异常、但不多,大约只是一场小型台风,轨迹略过海岸线,沙滩和沙滩旁公路会受损,但不会涉足更深,只会朝大西洋深处行去。姜阈心想,然后他松了口气。
大家不用撤离、梁东言的航班或许只需要多盘旋一个多小时就能降落。
但姜阈又叹了口气,还要再等一个多小时。
下一秒,一股巨力猛地将姜阈扯得站起,电脑砸在地上,姜阈下意识觉得是台风来了,但那力道只在臂上,惊魂未定中,姜阈苍白着脸抬头,面前却站着本应在三个小时后才落地的人。
气急败坏、满脸震怒。
梁东言没穿雨衣,整个人被雨淋得像个魁梧的海上游魂,他满眼猩红地瞪着姜阈,洪亮的声音居然能压过那扎耳的狂风:“你在干什么!!”
姜阈嘴角颤了颤,他双眼睁得很大,因为不可置信和在外面冻了快半个小时的缘故,一时呆住,反应不及。
梁东言不愿多言,他弯腰一把捡起电脑,拽着姜阈便朝路上走。
梁东言体格大个子高、力气也大,不像姜阈来时抗风那么艰难,不出二十分钟便将人带进了酒店。
在酒店大堂叽叽喳喳等着雨停的众人看到两个暴风雨闯入者时倏然噤声,纷纷震撼地注视着两人。
梁东言脸色铁青,似乎没看到一整个大厅的人,他有些粗鲁地拽着姜阈进了电梯,等电梯门关上,他的声音才稍稍冷静下来,但沙哑中依旧混着薄怒:“按楼层。”
姜阈自知犯错,伸出苍白冰凉的手指,按了16层。
一直到进了房间,梁东言都没有开口,等把人拽进屋子里后,梁东言动作利落地脱了他的雨衣,又开始拽他的衣服。
姜阈抬起头示弱地看着梁东言:“我可以跟你解释。”
梁东言却没看他,双目依旧充血,他充耳不闻地把姜阈早已湿透的罩衫che下来,姜阈力气没他大、又理亏,不出两分钟便被梁东言bo个金光。
梁东言二话不说将人推进已经打开热水的浴室,然后自己很快也脱了衣服,光脚走了进去。
梁东言沉沉看了眼往一旁站了站、想给自己腾位置的姜阈,伸手又把人拉到淋浴下。
两人面对面无声地淋着热水,梁东言死死盯着姜阈,热水的水声比起室外的狂风不值一提,他压着声音,问姜阈:“又是想死吗?”
姜阈连连摇头,他咽了咽口水,第一次示好地、将手搭到梁东言肌肉劲犷的腰上,他向前一步:“我想确认今天的天气有没有危险。”
梁东言额角跳了跳,表情依旧阴沉:“为什么要你去确认?”
“这里的天气报告不准,待会儿、待会儿你可以看,应该会有台风预警。”
姜阈话音刚落,酒店广播便响起来,用西班牙语、英语、中文轮流通知大家即将有一场台风抵达,警告大家五小时内不要接近离海岸线五百米的地方,有家人朋友在室外的也请尽快找回。
姜阈抬起头,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梁东言说:“你听。”
“你刚刚离海岸线多少米?”梁东言逼近一步,眼底的火却燃得更旺。
五十米。不到。
姜阈心虚地垂眼,眼睫被热水打得湿漉漉的,他抿了抿嘴,小声说:“我有把握能在台风到达前回到酒店,而且我带了救生设备的。”
梁东言却不置一词,半晌,他冷冷地看向姜阈:“救生设备?所以你明白有可能遭遇危险,对吗?”
这个问题梁东言似乎不要姜阈回答,他问完便转身走出浴室,扯了条浴巾围在腰间,姜阈紧随其后跟出去,他很快穿好干净的衣服,又从箱子里拿出比较宽松的运动衫,走向光着膀子站在窗边的梁东言。
“这两件衣服你可以穿。”姜阈走过去,语气依旧乖巧:“先穿好再跟我生气行吗?”
梁东言扫了他一眼,没说话,但接过了衣服,三两下套上。
“你怎么提前到了?”姜阈站到他身旁,扭头看他眼底翻涌的波涛:“我记得你的航班要在一个多小时后才抵达。”
梁东言紧抿着唇不说话,他只看着窗外肆虐的糟糕天气,一动不动。
姜阈叹了口气:“我不应该不跟你说就出去的,对不起。”
“我的测风仪和望远镜还在旗杆上,如果晚点没有被台风刮走的话,你可以去看,我没有骗你。”
“梁东言。”姜阈伸出手,牵住人垂在身侧的手,梁东言没有拒绝,就这么被人牵着。
姜阈轻轻靠过来,身体的热度传到梁东言的手臂上,两人一起看着即将抵达的、已经形成白色气旋的台风天,安静了许久。
“你就喜欢这样的对吗?”不知过了多久,梁东言望着那把小树连根拔起的气旋,忽然沉沉开口。
见姜阈不回答,梁东言皱着眉转过头去,下一秒,姜阈忽然抬手,不等梁东言反应,眼前人攀住了自己的肩膀,主动把嘴唇送上来,像强吻般,强迫梁东言和他亲了快半分钟。
“我喜欢你。”姜阈轻声说,眼底有水光微动,他紧紧抓着梁东言,就算在生自己的气,也忍不住要告诉他。
梁东言足足怔愣了五秒,眼中怒意更甚,姜阈居然意图用这种方式平息自己让他生气、可这种方式对自己起了奇效让他更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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