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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恩的出现引起了哨兵学院的一阵骚动。赖原是第一名,在此之前,想要与他接触的年轻向导很多,可都被他冷酷地拒绝了,向导或多或少都有控制欲,更不用说都是哨兵学院的向导,要说完全没有不甘心,那是不可能的,因此很多人也都想看看是谁驯服了赖原。
而今天,左恩出现了,他们也都无话可说了,任谁都能看出来,那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特级向导。
左恩不在乎自己给那些学生们带来了多大的影响,他牵着赖原下场,刚进入室内,就看见了一个女人,他曾经的导师、军区医院的院长米伦,同时也是向导分院的院长。
不消说,这人是在等自己,他松开赖原的手,笑着对女人打招呼。
“米伦院长。”
“四年不见了,左恩,”米伦看了一眼赖原,“这就是你现在的哨兵?”
“我是他的临时监护人,”左恩笑笑,作为向导分院的院长,米伦过来不可能单单跟左恩叙旧的,左恩问:“戚院长身体怎么样?”
“老样子,我们都是些老家伙了,谁知道还有几年好活?倒是你,你看上去比四年前好多了,左恩,有空陪我去走走吗?”
“当然。”左恩上前挽住女人的胳膊,赖原跟他走了一步,左恩回头给了一个眼神,便让他定在了原地。
走出考场后,米伦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驯兽师头衔不是浪得虚名啊。”
“老师,您就别取笑我了。”左恩抿嘴一笑,“驯哨兵就是驯狗”这句话还是出自米伦之口,他不过是这个理论的执行者,米伦长叹一声。
“你是我最优秀的学生,作为向导,比我强大得多,说实话,在指令官一栏看到你的名字时,我真的很惊讶,你愿意回来,我也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
“什么回来不回来的,我这次只是单纯的个人指令官。”
米伦仿佛没听见他这句话,自顾自继续道:“我是极其希望你回归军区的,防线的动荡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坍塌的哨兵越来越多,我们需要你,你是治疗负向偏差的专家。”
“米伦院长……”
米伦抬手打断他的话。
“别急着拒绝我,你可以先来看看情况。”
左恩抬眼看去,才发现他们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校医院,米伦穿过层层禁制,带他来到了封闭房区域,进入一个房间,随着遮挡物消失,双面玻璃之后,左恩看见了蜷缩在角落的柯予安,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的绝望。
“他也是个特级哨兵,他曾经是你的狗。”
米伦冷静的声音传入耳中:“我教导你如何驯服哨兵——就像驯狗那样,同时也教导过你要对自己的狗负责,左恩,你连路边的野狗都愿意帮一把,也不想看到被你驯服的狗崩塌吧?”
“向导分院不只我一个医学向导。”左恩的嗓音变得艰涩,米伦说得没错,对于自己的狗,哪怕是过去式,左恩也是不忍心看他死亡的,他驯服对方,是因为那是他喜欢的狗。
“现在很少有向导擅长这个领域,更何况他已经被你驯养过了,别人的刺激很难对他起效果,他的情况十分严重,如你所想,他的坍塌只能由你阻止。”
左恩闭了闭眼。
“把他的精神报告给我看看。”
带赖原回家的路上,左恩变得沉默,赖原当然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在路口等待指示灯时,开口问:“那个女人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
副驾驶座的男人目光流转,通过后视镜与赖原对视。
如果他实话实说,赖原一定会闹脾气,左恩不喜欢给自己增加麻烦。
“考试结束了,想去哪里玩玩?”
“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左恩看向前方:“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赖原不说话,左恩笑了笑,偏头靠着车窗,随口道;“那趁早回家去报信,免得你妈妈担心。”
赖原扭头看他,把左恩看得心虚,直到绿灯了,启动汽车,这人才看向前方,可他说出口的话却让左恩心脏狂跳——
“左恩,我想跟你约会。”
他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放缓声音反问:“约会?你知道什么是约会?”
“嗯,”赖原点头,“跟你一起出去吃饭、逛街、看电影,如果你对我满意,也可以在电影院牵手,互相亲吻……”
“咳,”左恩被他说得浑身燥热,咳嗽一声,打断他:“好了,别说了。”
汽车开到外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直到赖原把车停好,左恩才彻底冷静下来。
“我不会跟你约会的,赖原,现在不行。”
赖原没有再提约会的事情,过了几天,廖志宇的电话打到了家里,邀请赖原去旅行,正好左恩在旁边听到了,赶赖原出去玩。
终于只剩下左恩一个人,他松了口气。
他不敢跟赖原独处,可如今,那人离开了,内心深处升起的烦躁也同样让人难以忽视,无法消除。
左恩不由得叹气,又一个周末值班的下午,他的诊室迎来了柯予安。
“你怎么出来了?”左恩打量他,从表面来看,这人并不像一个濒临坍塌的哨兵,柯予安冲他笑。
“米伦老师说,我现在可以来找你了。”
看来今天就只有柯予安一个病人了,左恩给他倒了杯茶。
“先坐。”
“左恩,我……”
“你的偏差值历史最高过了四十五,”左恩接上话,语气逐渐变冷:“为什么不接受其它向导的治疗?”
“他们都不是你……”
“哦?你在威胁我?”左恩眯起眼,丝毫不在意哨兵眼中的乞求,“我早跟你说过,既然你不想当我的狗,我就放你自由,这不是你想要的?”
“不!我不要自由,左恩!”
柯予安急切地抓住他的手,扑通一下跪在左恩身前。
“是我错了,我求你原谅,我以前不懂事……”
细算下来,柯予安其实没犯什么大错,二人恋爱期间,也算是个听话忠诚的狗,只是偶尔会觉得左恩束缚了他的自由。
这是事实,作为一名控制欲极强的向导,左恩的确束缚了他的自由,但当他察觉出柯予安的不满,恰好他也过了最初的新鲜感,便很干脆地放了手。
时隔多年,柯予安又滚回来了,不过左恩对调教他的兴趣不大,而且这人来此的目的也……左恩打了个哈欠,后退一步,垂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哨兵。
“我只会当你的医生,治疗精神污染,我们是医生和患者的关系,明白吗?”
柯予安倔强地看着他。
“我不喜欢死缠烂打的狗,”左恩抬了抬下巴,语气十分危险:“我没有在询问你的意见,我不希望走到不得不杀死你的地步,还是说你想死?”
没有人想死,柯予安的眼眶红了,他没想到左恩会对自己如此冷酷,以前他对自己很温柔。
不,也不是,温柔的背后,更多是压迫感……
见他老实了,左恩也放缓了声音:“跟我来,想跪去封闭房再跪。”
柯予安呆呆地望着他,身体已经听话地站起来,紧跟在左恩身后,进入封闭房。这一次左恩挑的是一间纯白色的空房间,没有任何家具,只有正中央有一把黑色椅子,天花板低矮,钉着一盏日光灯,发出惨白的光——这里宛如一间审讯室。
左恩走到墙壁前,操纵面板,调出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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