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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但是所有的美好都在他十七岁那年的新春血夜戛然而止。
一夜之间,痛失亲骨,他没有家了。
此后五年,他都在计划为自己的家人复仇,仇恨的种子埋了下去,成为他的执念。
当他终于又在五年后的新春夜手刃仇人一家后,他确实如释重负,他抬头看着跟着他的慕献灯,季秉川想,他迎来了十七岁后第一个新年。
但他很快意识到,他阴暗偏执内心干干净净的角落里藏着的慕献灯,似乎在害怕他。
他们的每一次遇见都似乎不太美妙。
慕献灯每一次都会惊慌失措移开眼不敢看他。
季秉川喉咙干涩地有些难受,他把带着血的刀往他自己身后悄悄挪着。
耳边似乎是幻觉,想起了一阵机械音——审判游戏玩家001号季秉川,请准备进入游戏。
季秉川看到了慕献灯背后也有一行字,玩家121号。
他们会在审判游戏再次相遇。
前五年,他为家人复仇而活,现在,他想为慕献灯铺路而活。
季秉川想,慕献灯,下次相遇,可不可以不要害怕我,不要躲着我
……不要抛弃我。
“季秉川?好久不见”季秉川就这样阴森森盯着慕献灯,也不说话,给他盯的心里都发毛了,慕献灯只能先开口。
“莫名其妙被传送这里,我还挺害怕的,能在这里见到熟人真是太好了。”慕献灯扯出一个笑,打破这个你盯着我我盯着你谁也不说话地尴尬场面。
“嗯,好久不见。”许是很久不开口的原因,季秉川声音有些哑,他眼神下移看着慕献灯手上的报纸,道:“不用管他,迟早要死的。”
慕献灯:?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说话生硬,季秉川又默默加了几句:“没关系,别害怕,你会活下去的。”
这里所有人都会死,包括我,但你会活下去。
慕献灯把报纸放回桌子:“好吧,谢谢你的安慰。”
“不是安慰。”季秉川展眉:“今夜死的会是罪行已经被公开的人。”
“可是……那个人只是故意引导吧,告诉我们十一个人中间藏了罪犯,而杀掉这些罪犯,他可以满足我们的愿望,实际上。”
慕献灯突然不说话了,只是微微靠近季秉川,压着声线。“我们所有人都有罪,所以从今夜开始,杀戮就会来临,对吧?”
“刚刚那个主办方说,安全度过三天且杀了一个有罪之人,主办方会帮助他实现一个心愿。但没有一个人问,只是平安度过三天但是不杀人的下场是什么,说明,都有求于主办方。”
大概率都是想要清除自己罪恶的人了。
季秉川因为慕献灯突然的靠近,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他的喉结突然上下滚动一番。
“是。但是你没有罪”
“我有。”慕献灯微抬头,看着季秉川,他觉得季秉川对他的态度蛮奇怪的,看他的样子,似乎是一点杀心都没有,“偷窥、跟踪,你不是都知道吗?更重要的是,你那次杀人,我看到了,在你消失后,我从围墙上跳下去破坏了现场。”
“季秉川,这个游戏不会放过我的。”
季秉川瞳孔睁大一瞬,他的心跳声也很快,宛如擂鼓。
“不会的,我会保护你”季秉川说。
“杀人者是我,作恶多端的是我,我会把你安安全全送出去。”
慕献灯皱皱眉还想说什么,但是季秉川明显不想多说了,生硬转移话题:“十二点了,上楼吧,去找你的房间。”
白蛋:……你干啥了
慕献灯:……没干啥啊
慕献灯上了二楼,二楼房间门都被关上了,估计先离开长桌的人已经选完房间了,只剩三楼的房间。推开了门,刚想把门关上,苍白的手直接挡住了门,季秉川半只身子进了房间。
慕献灯:?季秉川后悔了?现在想要开杀了?
季秉川也愣了愣,显然只是下意识用手挡住了门。
慕献灯眨眨眼:“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刚刚就是,想……”他皱皱眉,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没事了。你去休息吧。晚上别出来,知道吗?”
慕献灯展眉点头:“知道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也回去睡觉吧。”
房门没有锁,顶多能关上,但锁不上。
所以方便了晚上杀人是吧……
进了房间后,慕献灯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该说不说这个游戏主办方的脑回路蛮有意思的,明明抓回来了一堆最恶多端的人,可是住宿条件吃食方面又不苛待他们。
这是神明的恶趣味吗?让你在安逸温暖的环境中自相残杀,在绝望与恐惧中死去?
慕献灯在卧房内的桌上找到一本住宿手册。
上面有两条规则。
公寓入住小tips:
第一,请住客待满三天。
第二,夜间请自便,白日8:00请准时下楼与主办方进行友善交流,等待主办方离开才能自由活动。
第三,胜者只有一个人。
总结就是怂恿他们在三天内互相杀呗,但是要在八点到大堂餐桌边集合。
白蛋:你到底干啥了?男主为啥会回箭头啊
慕献灯:就装变态啊,男主为什么不生气不恼羞成怒不闯进他房间把我揍一顿啊?
白蛋:坏了,男主好像和你一样都是变态。
慕献灯:……
第二日早晨七点四十五分的时候,一声惊叫吵醒了所有人。
“死…死人了!”
是那个高中生,她下楼的时候经过黄毛的房间,往里一瞥的时候,看到黄毛瘫坐在椅子上,椅子下全是暗红的干涸的血迹。
而黄毛的肚子被人竖着划了好几道口,肠子有一节甚至挂到大腿上,剩余的散落一地,他面色惊恐,死了都没合上眼。他被开膛破肚了。
房间墙壁正中间有一张黄毛男的照片,上面被打了一个大大的血红色的叉,下面有一行字:
弑母者,受刨腹之刑。
寻着女生的惊叫声走过来看到这一幕的人无不头皮发麻。
女生年纪不大,这一下直接吓哭了。慕献灯跟过来看了一眼,去把门关了起来,这下血色被隔绝开了。
这种杀人手法……谁啊这么恶毒。
二楼有三个房间房门都敞着,求知欲旺盛的慕献灯一个一个看过去了。
第二间房里面死了两个人,是昨晚出现在报纸上的人贩子和一个从没开口说过话的中年人。
他们的死法是一样的,脖子上有一道勒痕,喉部是紫黑色,眼球突出,死相惨烈。
墙壁上分别有两张照片,上面都用血红色的叉标记上了,这次两张照片下面只有一句话:
拐卖同罪,处以绞刑。
哦,所以死的两个人一个是人贩子,另一个是买家。
最后一个敞着门的房间,里面的死者是眼镜男。
他的眼镜掉在了地上,一个镜片碎掉了,玻璃渣子尽数落在地板上,碎片中似乎有一个小小的东西。
慕献灯走近一看,才发现是半截舌头,眼镜男本人的左眼上插着一个高跟鞋的鞋跟,左半边脸全被血浸染红了,嘴巴大张。
墙上也如同前两个房间一样,有眼镜男的照片,红色的叉,以及照片下面一排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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