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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即使包装的再美好,也不能掩盖其丑陋的本质。
正如这场以痛苦开始,以欢愉收尾的性爱,无论过程如何,都不能否认阮程钰强奸了阮鱼。
“解开。”阮鱼晃了晃自己手上的红绳,语气冰冷。
阮程钰从她身上爬起,沉默地解开绑住阮鱼手脚的绳子,然后从旁边拿来了毯子盖在她赤裸的身体。做完这一切后,他跪坐在阮鱼身边,垂着头,说了声对不起。
人,气到一定程度有时会失去理智,有时也会保持冷静,阮鱼属于后者。
她此刻很想立马拿起手机报警,她想让他、想让他们都受到法律的制裁,让他们也尝尝不得自由的滋味。
但她不能,法律会站在她这一边,人却不会。
阮鱼想起逃出去又被送回去的那段经历,想起z对她说的那些话。
“阮鱼,你凭什么认为,只要你报警就会有人来救你,又凭什么认为鸠巢会轻易被端掉?凭语文课本上的仁义礼智信,又或是‘正义终将战胜邪恶’的天真?”
或许她就是天真吧,她依旧相信法律、相信正义。只是在真正的正义到来之前,她必须等待,等待时机,等待同样“天真”的人。
阮鱼拢了拢身上的毯子,坐起,“你喜欢我吗?”
没有比喜欢和爱更好的借口了,不是吗?
她等待着阮程钰向自己诉说深埋心底的爱意,而后自己会心软,稀里糊涂地原谅了他。
可阮程钰给了否定的答案,“不,我嫉妒你。”
他缓缓抬起头,直视阮鱼,“从小到大,我一直在嫉妒你,嫉妒爸爸给你的偏爱。虽然我很讨厌他,但也想让他多看看我。”
“明明我成绩比你好,各个方面都比你强,可他最关心的从来只有你。”
阮鱼被他整懵了,“这就是你强……迫我的理由,因为嫉妒?还是这种莫名其妙的嫉妒。”
“不是因为嫉妒,嫉妒是可以忍受的。”阮程钰话锋突然一转,“阮鱼,你能叫我一声哥哥吗?”
“哥哥?”阮鱼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阮程钰因为这声哥哥,嘴角有了小小的弧度,“我喜欢你叫我哥哥。”像是想到什么,他又补了一句,“是纯粹的喜欢。”
阮鱼不想听他瞎扯,“你继续。”她倒要看看,阮程钰能说出什么花来。
“如果你没有和他上床,我们依旧是一家人,你是妹妹,我是哥哥,小的总是更得宠一点,我也不会在意,可你们在一起了……”
“可……”阮鱼犹豫地开口,“即使这样,我们也还会是一家人,最多也不过是我辈分……升级了……”
“阮—鱼—”阮程钰的眼睛里快要冒出火星子了,他气急败坏地道:“你不懂,平衡被打破了!如果你们在一起了,就会组建新的家庭,以后你们会有自己的孩子,而我呢……我会被彻底抛弃!”
他越说越激动,到最后语气竟然有点哽咽,“我永远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妈妈不要我,许姨也不要我,而我爸爸……呵,他就没想过要我。”
阮程钰依旧直视着阮鱼,阮鱼可以看到少年的桃花眼渐渐染上绯红,泪水上涌而后决堤、滚落。
其实阮鱼根本不懂他的逻辑和想法,但她懂那种被抛弃的心情,也懂他内心的渴望。
他想要一个平衡且稳定,包含他的家,不被重视也没关系,只要这个家里一直有他。
阮程钰眨了眨眼睛,他把刚刚解开的红绳拿到阮鱼的面前,打了个结,“只有这样,你才能成为我的纽带,我与爸爸的纽带,与这个家的纽带,你懂我的意思吗,阮鱼?”
“不懂,”阮鱼摇了摇头,瘪了瘪嘴,“你乱七八糟说这么一大堆,还不如说喜欢我呢。这样比较好懂。”
看到她垮掉的小脸,阮程钰转哭为笑,“可你喜欢爸爸,不是吗?”
阮鱼歪了歪头,不知道该怎么回,是扮演深情少女,还是惨遭被骗的无辜小白兔呢。
只是没等她回答,阮程钰就先开了口:“不着急,毕竟你现在有了选项2&esp;号,我!”
他摸了摸她的头,“阮鱼,人生很长,你以后会遇见比他更好的人,也会明白性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所以不用感到被……束缚?”
阮鱼偷偷瞥了他一眼,她觉得他好像知道些什么东西,有点不太确定。
“更好的人?你在说你自己吗?”阮鱼鼓起腮帮子,佯装很生气,“说到底,你就是不想让我当你小妈吧。”
“嗯哼?”阮程钰扬起嘴角,心情很好,他知道阮鱼不生气了。
“不要摸我的头,会长不高的!”阮鱼伸手把阮程钰的那只手从头上拽下来,“还有你为什么要和我比啊,你是男生,我是女生,性别不同,比什么比啊!”
“为什么不能比,我们都是孩子,不是吗?”
阮程钰笑着把阮鱼抱进怀里,“再叫我哥哥,好不好?再来一次,好不好?”
阮鱼使劲推他,嘴里喊着不好不好,但阮程钰依旧不撒手,只是紧紧抱着她,不停喊着阮鱼的名字。
每喊一遍,阮程钰都要在心里补上一句:
阮鱼,你要开心。
阮鱼,你要平安。
阮鱼,希望你永远也不要想起来。
阮鱼,我会保护你的,我的妹妹。
……
阮鱼不知道,阮程钰为什么一直喊她的名字,她只觉得很烦,但又有一种莫名其妙且无聊的快乐感。
阮明烛是第二天下午回来的,晚上吃饭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餐桌上的气氛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饭后,他再次叮嘱了一番阮鱼有关开学的注意事项。要知道在吃饭时,他就在念叨别忘记带那个,别忘记带这个。阮鱼被烦得不行,这父子俩真不愧是父子俩,一个是复读机本机,另一个是复读机复制粘贴版。
于是,她向阮程钰那边扬了扬下巴,“爸爸,你去念叨哥哥,好不好?”
她的语气太过自然,自然到这句话她好像说过无数次,好像他们本来就是相爱相“吵”的一家人。
阮明烛和阮程钰都不约而同望向她,而阮鱼一脸无辜,语气有一点点撒娇,“都看我干啥啊,不会要一起念叨我吧,不要啊,呜呜呜……”
说这话时,她偷偷朝阮程钰那边晃了晃手腕,白皙的手腕上绑了一根简单的红绳,那样子就像在对阮程钰说,你看,我是不是成为你的纽带啦~
阮程钰的心情很复杂,诚然他没有对阮鱼说假话,但也没有完全说真话。促使他强迫她的主要原因不是“纽带”,而是自己肮脏且低贱的欲望。那张红绳加身的图片让他印象太深刻了,深刻到他想复刻,想彻底地掠夺与品尝。
可他没想到,她真的当了真。
阮程钰想起上幼儿园时,有一天下午突然下起了大雨,当时只有两个小孩被雨困在教室里。他清楚的记得,另一个小朋友刚对老师说完他爸爸妈妈今天很忙不会来接时,就有人撑着伞从大雨中跑过来。
即使上了高中,每逢雨天他也还是会想起来那个小孩并深深地羡慕着,但刚刚,他成为了那个让他羡慕至今的小孩。
在这个无风且晴朗的夏夜,有一个腕上系着红绳的女孩在他心头撑起了一把雨伞。
他,也有人来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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