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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配英雄,荔晚这样漂亮,只有配我,才不算浪费。”
他自视甚高,因为家世好、人也算是英俊,外加超常发挥,又捐了大笔的钱,勉强进入学校中,一时觉得自己是人中之龙。遇到宋荔晚第一面,他就被彻底迷倒了,往日他不是没有见过美女,可是和宋荔晚一比,统统成了庸脂俗粉。
他是真心实意觉得,宋荔晚只有和自己在一起,才不辜负她的美丽,自作主张地向前跨了一步,就要伸手去拥抱宋荔晚:“荔晚,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做我的女朋友吧——”
下一刻,他却被人给一把推开了。
推他的楚卉安对着他怒目而视:“孙立恒,没想到你虽然没有道德,但是有病!你不知道宋荔晚有男朋友了吗?她男朋友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退一万步,就算她没有男朋友,你这个癞蛤丨蟆,还想吃天鹅肉?谁不知道你的录取通知书是买来的!你再敢来骚扰她,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楚卉安长得小小巧巧,可这一刻,浑身爆发出的气势,竟让孙立恒一时愣住。
宋荔晚却笑了,将气得面红耳赤的楚卉安轻轻牵到身后,对着孙立恒淡淡道:“我对你没有兴趣,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了。否则,我会上报学校。你辛辛苦苦进入学校,一定不想在第一学期,就被开除吧?”
学校校规森严,因为最初是一所男校,后来受进步风潮影响,才开始招收女性学生,因此特意强调,男性学生绝对不可以影响女性学生的学习生活,违反者无论轻重,都以开除论处。
此言一出,孙立恒脸色大变:“荔……”
“孙立恒。”宋荔晚加重语气,“我和你不熟,请称呼我的全名。我出来前,已经告知了宿管,如果我十分钟内没有回去,她会替我拨打校园巡查队的电话。”
孙立恒终于悻悻道:“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他十分会给自己找台阶下,还想再说两句,宋荔晚却已经拉着楚卉安走开了。
楚卉安犹自愤愤不平:“这种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他要是知道你男朋友是靳长殊,非要吓死不可!”
“卉安。”
“什么?”
宋荔晚轻轻笑起来:“谢谢你刚刚保护我。”
楚卉安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我也就是推了他一下……况且,要是你受伤了,靳先生一定很生气。”
到时候万一一气之下,火烧校园可怎么办?
楚卉安脑补中,靳长殊已经成了大魔王,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喷火发飙。宋荔晚却又问她:“如果我不是靳长殊的……女朋友,那你会保护我吗?”
“当然啊。”这个问题,楚卉安倒是不假思索,“你这么漂亮,那个孙立恒,连你的一片衣角都不配碰!”
“谢谢你,卉安。”
楚卉安疑惑地看向她:“怎么又谢?”
晚风中,宋荔晚琥珀色的眼睛微微弯起,笑得甜蜜动人:“谢谢你真的把我当做朋友。”
楚卉安的心一下子软了起来,她犹豫一下,到底伸出手来,握住宋荔晚的手,压低声音说:“荔晚,我当然是真心把你当做朋友。所以我要问你一句话,你……你是自愿留在靳长殊身边的吗?”
她是破釜沉舟,说不定就要被冠上挑拨离间的罪名拉出去问罪,宋荔晚没有预料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唇边的笑意淡了一点,望着她,过了一会儿才说:“怎么这么问。”
“因为……因为我不觉得,你会是那种爱慕虚荣,为了财富地位,就心甘情愿委身于人的性格。”话一出口,就没有了后悔的余地,楚卉安索性把心里话一口气说了出来,“虽然靳长殊长得帅、又有钱,本事也大,可……可我总觉得,你们并不合适。”
她和靳长殊虽然只是一面之缘,可也能看出,靳长殊是个多么刚愎自用、独断专行的男人,他固然一掷千金,替宋荔晚拍下了心仪的神女像,可楚卉安却从两人的相处之中看出,宋荔晚似乎……有些怕靳长殊。
这也正常,这个世上,谁会不害怕他呢!
楚卉安心有戚戚,便听到宋荔晚轻声地问:“如果我说,我不是自愿的呢?”
果然是这样!
楚卉安心中一喜,她就知道她的小仙女不是那种卖身求荣的人嘛!
楚卉安毫不犹豫道:“那我就帮着你,从他身边逃走!”
可宋荔晚闻言,面上的笑容却彻底收了起来,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楚卉安。
晚霞落入帷幕之后,世界成了一汪柔软的黑色琥珀,宋荔晚雪白的面颊,在黑夜中,像是一轮皎洁澄澈的月亮,可眼睛中的神情复杂,竟令人一时之间,无法分辨她究竟是喜是悲。
许久,她将手从楚卉安掌心抽了出来。
她的手冰冷,自掌心抽离时,仿若一捧抓不住的霜。
楚卉安心底一沉,以为自己是猜错了,有些后悔,又有些痛快地想,至少她把话给说出来,不然总是藏在心里,人也要被憋坏了。
“卉安。”宋荔晚的声音轻柔,在有些冷了的夜风里,被吹散揉皱了,就带上了一抹挥之不去的淡淡哀伤,“这样的话,往后不要再说了。”
楚卉安刚要开口,宋荔晚却又对着她笑了笑。
风吹动宋荔晚长长的头发,乌黑的发丝,拂过雪白光洁的脸庞,而她长而浓密的眼睫垂下,掩住灿若星辰的眼眸,像是鸦羽落于大雪之上,望去只觉一片寂然。
“刚刚我是开玩笑的。他那么好,我又怎么会不是自愿的呢?”
告别楚卉安后,宋荔晚回到寝室,想到刚刚,楚卉安听到她说自己是自愿时,那不可思议的神色,一时有些想笑。
她也真的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空而大的寝室中,连泛起的涟漪,也是寂寞的。
她该怎么告诉楚卉安,她究竟是为什么会和靳长殊在一起?
若是追根溯源,她的确是像楚卉安想的一样,是为了权利、为了财富,为了那无上的、无人可以觊觎的地位,甘心情愿俯下身去,那样卑微地留在了他的身旁。
可那时,她的心里到底是有几分快乐的,因为孤儿院被保存了下来。那是她和弟弟妹妹们的家,是嬷嬷苦心孤诣奉献了一辈子的圣堂。她那时总是在想,等以后离开了靳长殊,可以带着弟弟妹妹们,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
但快快乐乐这个词,或许也永远只出现在童话故事里。
手机震了一下,屏幕上,现出靳长殊的名字,宋荔晚在纯然的夜幕深处,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溺水的人,得见头顶的一线天光,又似向上攀爬时,忽然被人推回了深渊。
他是救赎,亦是折磨。
到底,宋荔晚按下通话键,靳长殊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上,他大概是在公司中,身后大幅落地窗外,摩天大楼高耸入云,一串串亮起的房间,似是珠链玉石,泛着一种不切实际的暖色。
那光落在了他的脸上,也将他原本冰冷的面孔,熏陶出了温柔的假象,凝视着她,像是许久不见,对她思念太多。
“怎么没开灯?”
“忘了。”开口时有些费力,宋荔晚顿了一下,才有力气接着往下说,“刚下课回来。”
“功课辛苦吗?”
“还好。”
“荔晚。”
“嗯?”
“心情不好?”
又被他发现了。
宋荔晚有些自暴自弃地想,又或许不是他足够敏锐,每一次都能发现她的心情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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