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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满面怒容,一拍桌子:“靳长殊,我女儿到底哪里配不上你,这么几年了,你都不放弃要退婚?”
靳长殊眉目微垂,神色冷淡,语调亦是淡然至极:“桑老爷子息怒,我对令嫒并无什么不满,只是当今法治社会,人人都是自由恋爱,怎么到我们这里,就还要这样盲婚哑嫁?”
“什么盲婚哑嫁,你们不是见过面了吗?”
“桑家出了什么变故吗?”
桑老爷子一愣:“怎么忽然这么问。”
“一年前我来找您,您原本已经松口,可如今却又态度坚决起来。”靳长殊唇角勾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若不是出了变故,您又何必这样出尔反尔?”
桑茂没想到,他竟这样敏锐,咳了一声岔开话题:“喝茶喝茶,再不喝就凉了。”
靳长殊只是一哂:“您若是真的疼惜令嫒,倒不如为她另择良婿,我心中已有旁人,再难更改了。”
“哪有人一辈子只爱一个人的?”桑茂含糊道,“就算你只爱一个,说不定你喜欢的那个人,已经变心了呢?”
靳长殊修长的手指微微一顿,狭长凤眸之中,闪过冷厉色泽,却只一瞬,便又有些漫不经心道:“她不会。”
桑茂哼哼两声:“这么有信心?贤侄啊,女人心,海底针,你可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靳长殊微微皱眉,手机却震动两下,是袁逐发来的消息。
第一条,是一串车牌号。
第二条,是语音。
靳长殊点开来,就听到袁逐如丧考妣的哀嚎,透过话筒,清晰地传了过来。
“二爷!大事不好!您家那位祖宗,她移情别恋了!”
作者有话说:
上一刻:她不会变心
下一刻:……?
靳二爷,危!
?
39
车里, 宋荔晚微微回首,透过车窗, 望向身后的袁逐, 见他立在那里,面容呆滞,震惊至极, 忍不住唇边,露出一个浅浅笑意。
身旁忽然有人伸过手来,自她肩上, 拈起一片羽毛。
羽毛雪白, 唯有尖上染了墨色,被拈在那修长禁欲的手指间, 便忽然矜贵起来, 仿若是一样被人捧在手心里昂贵的装饰物,才能配得上这样一双漂亮清隽的手。
手的主人有一双颜色浅淡的眼睛,比起琥珀色, 更接近于金色, 车子通过跨海隧道, 灯光一瞬明灭,他的眸便如大型猫科动物一般,随着光线生发出明艳端丽的变化。
此刻, 他神情懒倦, 若饕足后的雄狮,漂亮的桃花眸子微垂, 凝视着指尖的那片羽毛, 眼神专注, 仿若情深, 令人只是看见,便有些耳热。
“见到熟人了?”
宋荔晚收回视线,随意道:“不算熟。”
“看你心情不错。”
宋荔晚想到,刚刚袁逐说的那些,关于靳长殊的话,唇边的笑意更浓,却没有回答,只是问:“你上次答应我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
“放心。”桑梏嗓音有些低,他又懒,说话总像是含在齿间,有些漫不经心的含糊同性感,闻言,他轻轻一吹,那羽毛便轻飘飘地飞了起来,他望着羽毛,也露出了一个懒洋洋的笑容,“答应你的事情,我什么时候没做到过?”
“我知道,你最疼我。”
桑梏却哼笑一声:“甜言蜜语,不知道用这话,哄了多少人。”
宋荔晚被他这争风吃醋的样子给逗笑了,张开手心,那片羽毛,恰好落入她莹白如玉的掌间。
羽毛很轻,在这方寸之地,稍稍一点风,便要迎风起舞。宋荔晚缓缓收拢手指,像是将什么,牢牢地攥在了掌心。
旁边桑梏似乎觉得有趣,微微侧首看她。
她眉眼都艳,那股浓重的冶艳之气,原本应当显得人有些轻浮,可她神情之间,另有一股静气,就将这艳给压了下去,融成了一股难以描摹言说,却又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殊丽华容。
此刻,她琥珀色的眼眸含笑,弯成了桃花形状,眼中波光欲流,潋滟生姿,自有美艳不可方物之色,却又冷冷清清,引得人忍不住好奇,她究竟在想什么。
桑梏翘起唇角,指尖慢慢摩挲着拇指指节上的那枚红宝石戒面。冰冷的宝石,渐渐也泛起了肌肤的温度,手机忽然震了一下,他漫不经心看了一眼,便愉快地笑了起来。
“鱼上钩了。”他说,“果然有人来查这辆车的牌照,动作倒是挺快。”
宋荔晚闻言并不惊讶:“是,他一向雷厉风行,想做的事情,从没有做不到的。”
桑梏“呵”了一声:“那是他没遇到我,真遇到我,我非揍他一顿不可。”
“好啊。”宋荔晚语调中泛起笑意,有些期待地说,“我倒真想看看,咱们一起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有什么表情。”
-
三月,惊蛰。
春深日浓,惊雷始鸣。
细雨如雾,悄无声息浇湿天地,远处驶来一辆车,姜黄色车灯破开雨幕,在酒店门前缓缓停下。
立刻便有门童上前,想要拉开车门,却被人挡住示意门童退下,待门童退出几步后,那人手中擎着一把黑色的大伞,弯下腰来将车门打开,又将伞举高了,撑在车门前。
车中,靳长殊戴着蓝牙耳机,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平板电脑上的资料,耳机中,下属汇报的结果不尽如人意,他却并未发怒,只淡淡道:“既然她回国了,那就继续查下去,她总要在公共场合露面。”
下属应是,却又有些为难:“只是那个车牌,经过追查,所属人的身份保密,只能查到,归属于非洲上的某个私域小国,那边土地买卖太多,归属变更极快,再往下深挖,或许要同那边先打个招呼。”
“让赵恍去联系。”靳长殊抬眸,前座的赵秘书立刻记录下来,“对方有备而来,肯定不会让我们轻易查到。那个牌照就是他放出的饵,必然有所图谋。”
外面,雨声渐渐大了,靳长殊摘下耳机随手丢到一旁,自车中下来,身上及膝的开司米黑色羊绒大衣,衬得他腰细腿长,站在那里,如芝兰玉树,渊渟岳峙,冰冷而英俊。
他眉目中隐含倦意,狭长凤眸笼在落雨之中,点滴明灭间,锋利冷丽,默然矜贵。
另一侧正好也开来一辆车,同样的随扈拉开车门,从里面先伸出一截黑色的手杖,落在地上,溅开一点浅浅的涟漪。
男人自车中下来,金色的眼镜王蛇杖头落在他掌间,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光芒,比黄金更耀眼的,却是他的容貌,同靳长殊比起来,竟也在伯仲之间——
正是桑大公子,桑梏。
说起来,靳长殊同桑家关系匪浅,桑家煊赫,传承已历两百多年,建国时毁家纾难,后来渐渐没了声响。
许多人都以为,他们的家族已经毁于战乱,可唯有最上层顶尖的那一小群人才知晓,桑家并未消亡,反倒是隐于幕后,膨胀成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庞然大物,操控着商场之上的每一次波浪动荡。
这一代桑家家主桑茂育有两子一女,女儿同靳长殊是自小定下的婚约,随着子女们年纪渐长,桑茂渐渐退隐,放权给了长子桑梏。
桑梏却最是离经叛道,桑家祖训低调,他便宁可自立门户,也不受束缚。如今哪怕不借用桑家的名势,桑家大公子在商场之上也是声名远播,手段酷烈,不容小觑。
而此刻,向来不可一世的桑大公子,却正俯下身去,掌心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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