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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红光亮起,电梯向着注定的方向落下。
宋荔晚背脊靠在冰冷的镜上,手臂,却被牢牢握在了靳长殊的掌心之中。
在电梯合拢的最后一刻,他将她拉了进来,如同拉入宿命的囚牢。
这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雪白的玫瑰花瓣洒落满地,一切都像是那一晚一般,疯狂而不切实际。
他凝视着他,钴色的眼底,翡色浪潮汹涌,无形的兽挣扎着想要逃出樊笼,却又被他强压下去,摇摇欲坠地困在了眸中最深之处。
许久,他抬起手来,齿衔住手套的一角,微微侧首,下颌同面颊拉出一道锋利雍容的线条,将手套从指尖扯了下来。
而后,他那哪怕被昂贵的皮革所包裹,依旧无法温暖的指尖,轻轻地、温柔地、不容置疑地落在了她的面上,沿着她雪白光滑的脸庞缓缓地滑落至尖而俏丽的下颌处,稍一发力,便迫得宋荔晚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看向了他。
哪怕他同程潘的眼睛都泛着绿意,可宋荔晚却也只需一眼,便能分辨出二者的不同。
程潘的眼睛是打磨过的绿色玻璃,哪怕明亮,却也有些轻佻的低廉。
而他的眸,是无价的翡翠,亿万斯年的光阴耐心雕琢,方有如此的殊色,却又在隐忍不发的怒火之中,被烧灼得秾艳至了极点,反倒生出了冷酷的戾气。
纵使将那温柔的假相戴的再好,可望向她时的贪婪欲丨念,却再也无法隐藏。
“荔晚。”
他温柔地笑了。
“现在,你可以尽情地打扰我了。”
作者有话说:
吃醋靳狗大战绿茶金毛
以裁判小荔晚的偏心,宣告靳狗获胜!
?
51
电梯合拢, 紧闭如蜷缩的花朵。
他一瞬间,攫取她全部的注视, 凝滞的空气包裹住她, 而他唇边笑意,似是漫不经心,却又带着冷风过境一般的锋利触觉, 视线一寸寸地扫过她的肌肤。
宋荔晚原本以为,刚刚三人同乘一部电梯是最尴尬的时刻,可原来现在, 只剩下他们两人, 她才真正懂得了,何谓度秒如年。
视线里, 唯有他如同骄阳烈日一般永恒的存在, 宋荔晚向这一边偏过头去,想要躲避同他正面的对视。
“这可是电梯里,你又想做什么?”
“荔晚, 你总把我想的很坏。”
他唇角笑意勾得更深, 似乎是知道她在紧张什么, 指尖轻佻地自她的下颌继续向下,触碰着她纤细如天鹅的颈子。
掌心下的肌肤单薄,心脏跳动极快, 一下一下, 透过血管,轻轻啄着他的手。靳长殊低下头来, 如同参拜神圣崇高的神祗一般, 虔诚地俯首, 将面颊埋入她的颈窝之中。
“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他的声音, 透过她的骨骼同血液,炽热而缠绵地回响在电梯之中,“荔晚,我只是想向你,讨要一个拥抱。”
男人的声线清越,冷而淡,剔透如坚冰,可偏偏对着她时,是这样的深情,口中吐露的情话动人,几乎令她早已下定决心要对他冷硬的心脏,再一次无法克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只要一下就好。
宋荔晚如被蛊惑,在心底,疲倦而软弱地想。
只拥抱他一下就好了。
她缓缓地抬起手来,指尖悬在他宽阔的背脊后,雪白的指尖同黑色的羊绒大衣,对比出强烈刺眼的色泽,要她的肌肤,呈现一种几乎将要融化的脆弱。
他耐心地等待着她,仿佛等待自投罗网的羔羊,一切的光阴在此刻停止,她那纤细的手指,终于,落在了他的肩上。
像是一只雪做的蝴蝶,小心翼翼地落在了不属于她的那朵花上,他几乎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他的蝴蝶。
电梯还在下坠,失重的感觉如影随形,这一瞬间,他们拥抱,肌肤彼此相贴,颈中血管潺潺,如同诉说唯有彼此知晓的暧昧秘密。
宋荔晚觉得头有些眩晕,下意识地收紧手指,似是挂在树上的一株藤,藤蔓蔓延,他是树,亦是风,手臂收紧,将她紧紧地揽在怀中。
镜子仍旧剔透冰冷,映照雪色光影,宋荔晚自颈中看到自己,不知是热,亦或是被他拥抱太紧,面上泛起淡淡的红,眸中含着水光潋滟,媚态百生,几乎令人耳根一热。
她在做什么?
明明下定了决心要离开他,却又因为一个拥抱,就这样陶醉其中?!
他的温柔,是最难缠的网,缠绕住她,让她再也不能逃开。
她难道甘心情愿只做一丛菟丝子,受人摆布,任人宰割?
再也不会了。
宋荔晚简直有些羞愧难当,手从他的颈中松开,犹豫一下,还是将他推开了。
“靳长殊。”她的声音有些大,既是警告他,亦是警醒自己,“要怎么样,你才愿意和我退婚?”
他纵容地任由她自自己的怀抱中逃离开来,并不生气,反倒语调平淡地问:“为什么一定要和我退婚?”
宋荔晚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才回答说:“因为这场婚约,并不是我自己选择的。”
“很巧。”他微微一笑,“这场婚约签订之初,我也并不知情。”
婚约是在他们彼此都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定下。
宋荔晚是早产儿,在保温箱中住了近三个月才被接了出来,如同一朵初生的娇嫩海棠花,只要一阵风吹,就会萎谢在那并不酷烈的寒意之中。
桑家夫妇都担心她不能活下来,找了高僧掐算,总算算出靳长殊的八字是最旺她的,只要两人在一起,保证她能事事顺遂,欢意可心。
这样的封建迷信,初次听到,只会让人嗤笑,可代入那一片温良体贴的慈母慈父之心,却难免令宋荔晚潸然泪下。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哪怕再荒诞不经,为了子女,也能毫不犹豫地去做。
那时靳家远不如如今显赫,桑家却是鼎盛之时,很难说,靳家究竟是受了桑家恩惠,亦或是受了桑家胁迫,终于为次子定下了这门婚事。
可如今,被胁迫者费尽心机维持这段婚约,既得利益者,偏偏想要解开。
宋荔晚沉默片刻,有些不确定地问靳长殊:“你不像是,心甘情愿听从别人命令的人。”
“我不是。”他说,“但如果最终的奖励是你,那我可以接受。”
宋荔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或者靳长殊的脑子,或许已经坏掉了。
“我有那么重要吗?靳长殊,难道不是你自我的意志更重要?”
“这就是我自己的选择,荔晚,我想和你在一起,所以并不在意,究竟是如何达到了目的。”
他自她臂弯之中,捻下一片沾在那里摇摇欲坠的白色花瓣,手指向下,那轻盈娇嫩的花朵,便飘然地坠落下去。
“甚至,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我不介意使用一些……并不那么令人愉快的手段。”
他在威胁她!
宋荔晚下意识一僵,却又冷笑一声:“事到如今,你以为你还有什么可以拿来操控我的把柄吗?靳长殊,我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孤立无援的宋荔晚了。”
她再也不必畏惧任何人,她有了深爱他的父母兄长,而她的弟弟妹妹,也被桑家接到了国外细心地抚育。
过去遥不可及的一切,现在都如同明月一般落入她的怀抱之中,要她像是个第一次品尝糖果甜美的孩子,那些快乐,多得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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