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他的视角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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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耀，这个钱你是怎么来的？”翌日下午在办公室班主任老师把赵耀和王宏峻喊到办公室来，她手里拿着王宏峻给的钱在赵耀面前问道。

赵耀看到正是自己攒了那么久要给姐姐买护手霜的钱当即伸出手去拿：“老师，这本来就是我的！”

王宏峻站在一侧看到这幅画面自是喜闻乐见，他昨夜偷偷把赵耀放在抽屉里的钱全拿出来揣进口袋里，今早找到班主任老师扬言赵耀偷了他的钱并且把钱全部上交。

班主任老师把钱放在背后的办公桌上心想这个周末看起来是要过不愉快了，本来今天周五她特意穿了一件喜庆的红棉袄，现在好心情全被这事搅黄，她的语气不耐起来：“你说这个钱是你的，你是怎么拥有这么多钱的？”

赵耀忽然哑声，伸出的手耷拉下来，他的表情充斥着陌生，本能叫他张不开口，从产生买护手霜的想法到攒钱的过程都跟痛苦有关，这些不堪的记忆早就被二次抹除。

他能得出的答案唯有是给姐姐买的护手霜，而那消逝记忆带来的隐隐刺痛感令他觉得与答案相悖，他从来不觉得给姐姐买护手霜会和痛苦挂钩，结合之前种种不对劲的感觉，他的心里开始没了底。

“我要姐姐来，姐姐在哪里……姐姐在哪里………”他不安地小声说。

在班主任老师眼里赵耀这就是已经承认“罪行”害怕的行为，她立即去打电话给赵娣所在的面馆通知。

班主任老师不在当前这会，王宏峻看着赵耀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十分畅快，他怎么可能不趁这个好机会再“落井下石”一把呢？于是他笑嘻嘻地说：“当然是你姐姐不要你了。”

赵耀最不敢直面的心事就这样被王宏峻轻飘飘地说了出来，他甚至有一刻愣住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我说，你姐姐肯定是不要你了，你真可怜，不仅傻还聋。”王宏峻继续火上浇油，他走近赵耀一遍又一遍提醒，虽然不知道赵耀的痛处究竟是什么，但他每个都试一遍，总会有结果。

赵耀睁大了眼睛，那双细长的狐狸眼中不再是一贯的疏离而是渐渐燃起怒火，他不假思索地推了一把王宏峻反驳道：“才没有！你说谎！”

王宏峻被赵耀这一推差点没站稳，有前几次无论如何都激怒不成赵耀的经历他还以为赵耀是个软柿子，所以完全没防备吃了瘪，他恼怒地伸手抓住赵耀棕色毛衣领口大骂：“你姐姐就是不要你了！早不想要你了！”

班主任老师打完电话回来一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立即拉开王宏峻和赵耀，为了避免这二人再起口舌之争，她先让王宏峻回去上课，然后冲赵耀说明情况。

“赵耀，你姐姐今天放学来不了了，我劝你也别动什么心思，今下午就老老实实在办公室罚站，什么时候把事情交代了再回去。”

赵耀听到班主任老师说到姐姐不会来的话如遭雷劈，整个人直直地靠在墙背没有动静，他下意识又以为这是梦境，脑袋一阵晕厥的感觉翻涌上来。本文首发站：haitangwo

他就这样站了好久好久，老师来回办公室好几趟直到快放学这个梦都没有醒，他的腿不知道是麻了还是怎么慢慢地失了力，身子就这样靠在墙背一路下滑最后几近跌坐在地上。

班主任老师一看时间点快要下班，她瞟了一眼赵耀觉得他的嘴真硬，明明她有印象他身体是比较差承受不住这样的，但他愣是一声不吭，她又怕真把他身体给罚出问题自己的饭碗不保，所以她从办公桌前起身走近想要扶起他。

“赵耀你没事吧？”

赵耀坐在地上眼神十分空洞，那双漂亮的细长狐狸眼失去在姐姐眼中的光泽，他没有应声，只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原来这不是梦，姐姐也是真的没有来。

姐姐不会来了。

明明姐姐无论何时何地都会站在他的身边，即使会短暂的离开也是确认过他的安危过后，那为什么现在他如此的不安、害怕，姐姐为什么不来？

恍惚间，他又想到那个荒诞的梦境，在他早春三月的生日，姐姐消失在他的世界无迹可寻，被抹除美术室“梦境成真”的记忆在此刻化作一种更为强烈的不安盘旋在他的胸口，他呼吸不畅，思绪一团乱麻。

如果姐姐消失，那他存在于此地的意义是什么？他要给姐姐买的护手霜，要通过努力证明给姐姐看的优秀学生奖状，还有得到让姐姐喜笑颜开的美术特优生头衔……统统变得毫无意义。

之前对于自我产生的疑问终于清晰，他一再忽略清澈水面下的疑问以为会消失不见，结果当疑问浮现出水面他再眨眼时，班主任老师所穿红棉服近在跟前，他看不清班主任老师是什么样的表情，只知道水面登时化为触目惊心的红，仿佛那就是它本来的颜色。

他迅速伸手推开了班主任老师，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不是的……不是………不是……”不是红色。

班主任老师神色一变，她见赵耀这副模样该不会真让她乌鸦嘴说中了吧！？于是她又一次上前更想要查看赵耀的情况。

赵耀因恐慌不断缩着身子和抗拒班主任老师的任何关心，兴许是相似的情景，他望向眼前不再是姐姐而是班主任老师的面庞心急速下坠，原来他想要否决红色不断用手在水面扑腾，得到的只是鲜艳血水浸湿他的身躯。

他好冷，好狼狈，却可笑的在此刻找到了熟悉的感觉，随后痛苦的记忆不经他允许一点一点重新进入脑海，他忽然有了答案。

那个关于倘若伤害来自于最亲近的人他该如何自处的问题。

班主任老师眼看着上一秒还十分脆弱坐在地上的赵耀，下一秒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头站起身把她撞开直奔办公桌而去，她呆在原地，毕竟赵耀在学校好几年的表现是身体差，性格内敛封闭，从来不是难管教的类型。

所以赵耀把钱拿了跑了的事在过一会后她还以为是幻觉，等到她反应过来打电话通知保安，保安跟她说赵耀已经跑出学校了……

赵耀的脑子里从未这么安静仅有一个念头，那便是给姐姐买护手霜，再回家找到姐姐，他先在从同学那里听到的买护手霜的店买了护手霜，连钱都没来得及找一股脑全塞给那个店员，把护手霜放进黑棉服的口袋后他继续跑起来。

中途一道平地惊雷落下吓了他一跳直接摔倒在地上，痛楚让他清醒许多，他马上站了起身，但没有迈开步子仅站原地看着其他人因即将到来的暴雨纷纷回家的模样。

他还有家可归吗？姐姐还在家等他吗？在这一刻习惯性的思维重新占据他的脑海，可姐姐不会再哄他也不会再出现，若说因恐惧那个问题答案的结果是令他遍体鳞伤，在这之后他生出的不服才是最真切的感受。

姐姐消失会让他的存在也会变得不真实，如果这就是他的命，那他不信命偏要抓住姐姐问个明白！

当这个念头再度出现，赵耀放下犹豫重新奔跑起来，他的一切行动仅凭本能，已经重复过无数次姐姐每周五接他放学回家的本能，从跑到公交站正好碰到停下的公交车开始，属于他命运的齿轮重新转动驶向另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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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久不见，我恢复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