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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
纪桓长吁了一口气,目光转向登阙时,弯起了唇角,眼神中存有遮掩不去的疲惫:“这已经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决定了和陆仙尊共进退。”
在登阙记忆中,已经数不清他的主人有多少次坚定地站在陆云琛身边,甚至在开口前他就已经想过与现在大致相同的结局。
主人为什么要对一个仙界送来的俘虏那么上心?只是因为那张脸吗?
“属下愿与主人共……”
“如果这件事一定要陆仙尊来扛,魔族会怎么处理?”事发到现在时间都隔得太紧,纪桓还都来不及往最糟的层面去想,如今被登阙这样一点,脑袋里反而乱糟糟的。
想开口的话,被纪桓的疑问堵住,登阙单独跟了纪桓三月有余,这些日子才恍然发现在纪桓面前他只是个局外人,他垂下眼帘低声道:“如果造成界口惨案之人不肯露面,陆仙尊会被丢入血池。”
书里的血池极为凶险,有吞噬万物的能力,在纪桓的记忆中哪怕是带有主角光环的祁南枭当初坠入血池时都是九死一生,又何谈如今身体孱弱的陆云琛。
“我知道了。”纪桓轻声说。
登阙明知道纪桓不会就此罢休,目光在纪桓脸上停驻了许久,想说的话,依旧是不知如何开口,终是垂下眼眸在书桌前静静等着纪桓接下来的吩咐。
纪桓暗自思虑了许久,抬起头对着登阙露出的一个故作轻松的笑容:“事情还没到糟糕的时候,我想父尊用不了多久就能把造成界口惨案的凶徒拿下。”
“主人所言极是。”
纪桓道:“那接下来可能要麻烦你帮我盯着一点外面的动向。”
“属下遵命。”
领了纪桓的命令,登阙自不好再在书房内久待下去,先一步离开了。
待登阙走远,纪桓脸上故作从容的笑却撑不住了。他也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解决,哪怕真把幕后真凶找出来,魔族也定然不愿就此罢休,到时恐怕还会把陆云琛推出来杀鸡儆猴,正好给仙门提个醒……
“没办法了,只能将原先的计划体现。”纪桓喃喃自语,拿起纸笔罗列出了一张药单,纸上很多药材哪怕放到他的世界都是难得一见的神品灵草。
他将新罗列的药单和私库内剩余的药材做对比,仍缺少大部分必要的灵药仙草,他手指轻敲着桌面,发出不安的嗒嗒声:“纪桓你一旦决定放手一搏,就没机会回头了。”
手指敲击桌面的频率越来越快,就连额间也在紧张的思虑下泛起了一层细汗,他合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输便输了,上一世的纪桓不会苟且,这一世也同样!”
说罢,他五指收拢将墨迹未干的药单攥入手中。
……
为了不把登阙卷入计划中,纪桓只是依靠几句闲聊,把魔族库房在哪从登阙嘴里顺了出来,跑去魔族库房里私盗药物,被追查出来恐怕连七少的身份都会被魔尊质疑。
但他需要这场豪赌来扭转眼前的死局。
内丹暂且找不到修复的方法,原本修复手筋一事也应当再拖上几月,待这具身体突破地阶后,再开始准备重续手筋一事,可目前事发突然,陆云琛恐怕熬不到几月后了,如今唯有用药材将这具身体催至地阶。
用药催成地阶,是一种极为伤基底的方法,更何况接下来还要用诸多仙药为陆云琛续起筋脉,他自己心里清楚,稍有不慎难说会走火入魔,把命都搭进去。
可若是为了一个将来能拯救天下于水火的人,那无论做出怎样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纪桓没打算混进去,魔族的库房里不知道有多少机关,要是一不留神碰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指不定没拿到那些药材,就已经被魔兵拿下提到魔尊面前待审了。
“这是我家的地方,我还有不能进去的道理吗?”纪桓一身红衣似火,站在守卫跟前高扬着下巴,颇有一种颐指气使的气势在。
门外驻守的两个魔兵互相看了一眼对方,脸上都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父尊都没说过我有什么地方去不得,反倒是被你们这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地拦着,我看若是其他兄长想要进去,两位断不会这段为难,偏偏为难我一个罢了。”
其中一个魔兵怯怯的开口道:“回七少的话,族内刚发生了大事,尊上派人交代了眼下各处都要严防死守,以免让有不轨之人趁机混入。”
“我就是不轨之人?”纪桓冷瞥了一眼说话的人,“若今日来的是二兄,你二人敢不敢说他是不轨之人!”
“奴,绝无此意。”刚才说话的人,赶忙在纪桓面前跪了下来。
纪桓在他面前屈膝蹲下:“我是主,你是奴,这魔族还是我父尊当家做主,我七少有父尊的血脉,这魔族就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
“七少这……”
“父尊连天魔将军特意要来的陆仙尊都肯给我,我在父尊心里什么地位,二位应该不会不知吧!别逼我到父尊面前说……”纪桓贴近那魔兵的耳朵,“你们嘲笑我是人族的杂种,薄待我,羞辱我,到那时我也想看看父尊会不会替我做主,拿你们的命来哄我开心。”
跪在地上的魔兵脸色随着纪桓的话语越来越白,许久只得默不作声地从门前退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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