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她唯一留下的（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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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姆出身的雷族，领地位于大陆东南方，自古以来就是遍布山谷和沼泽的地区，由于天然的屏障与外界隔离，长久以来相对封闭，在外人眼中也多少带着神密的色彩。

雷族和西边的土族人从文化到生活风格相差极大，长久以来彼此互不侵犯。北方跟水族接壤的边境，则一直有着大大小小的摩擦，也陆续签署过各种盟约，藉此维持好一段时间的和平。

当然，实际上的和平不是用一纸文书来维系的。水族的底气是他们思路『特别能变通』──外族人大多称其『奸巧狡猾』，而雷族人的底气就是他们的拳头。

眾所周知，雷族人尚武，男女老少都拥有赤手抡翻野猪的能耐。单拎出去，一个娃至少能揍别族的两个成人。

而在这样剽悍且全民慕强的风气之下，雷族甚至诞生了一批专职战斗的猛士，他们在某种程度上近似于大陆上的传说，经常被外族人拿来吓晚上不乖乖睡觉的小孩子。

雷族的战士大多是男性，可这并不表示雷族女性不能打，而是因为她们需要生娃和管理家庭。年轻时快活地砍人砍魔兽，年纪大点父母就会喊回来继承家业。

对的，雷族人的家庭主要是由女性传承，女性地位也隐隐高于男性。

虽然大多时候两边都做差不多的事情，担负差不多的义务，拿差不多的遗產，可在某些时候……比如继承、嗣位这类大事，会稍微偏袒女性那么一丢丢。

可能是这点让雷族歷任首领女性略多于男性，但比例上也只有多那么一点。毕竟说到底，首领一职还是靠实力──物理实力──杀上去的。

而雷族人已经立于全大陆的肉身武力值巔峰，能够立于整个雷族之上的人，基本上已经跟性别没什么关係。

要把雷族人的首领当男的还是女的都无所谓，反正不论性别为何，都一样能随手一刀砍掉叁个你。

当今雷族首领生理性别为女，跟卡姆的关係有点微妙……因为他父亲曾跟对方争夺首领之位。

虽然直到卡姆的父亲过世为止，上一代的这两位强者从来没真正交过手，可有好长一段时间，双方派系有种互别苗头的意味。

卡姆为了避其锋芒，还未成年就加入闇魁的护卫队，大多时间都待在这里，远离雷族的内部纷争。毕竟只要他还在闇魁麾下，雷族首领就不可能来找麻烦。

这不只是尊重对方，更是因为雷族从许久以前便隐隐以闇族为尊，他们名义上的领袖是族内最强者，可精神上的领袖却是闇魁。

所以他最初，是带着避祸同时也是倾慕的心情来到闇魁麾下，也是在那时遇到前任闇魁的女儿。

一个小小的、粉雕玉琢的女娃儿。

可这个看起来一碰就碎的小女娃，却在第一次见面时，便以极其震撼与难忘的方式保护了他。

卡姆记下这份恩情，等着来日有天能够偿还，却没想到和她相遇才过没多久，那孩子就遭逢巨变而陷入沉睡，再次睁开眼睛时，用那副身体娇嗔怒骂的甚至都不是她了。

事情来得太突然，卡姆甚至不知道当时自己如何能救她。只能用一种近于懊悔和赎罪的心态成为雷族的结契者，彷彿契约上和肉体上的连结，能够离他再也见不到的那人更近一点。

他原本真的没有任何狎暱的心态，只是抱着一种出于怀念的敬慕服侍院子的主人。

不论那个存在如何打骂羞辱自己，对卡姆来说他想照顾的是那副身体。这是那个眼神明澈，在他心中烙下一抹光亮的女孩，在这世界留下的唯一事物。

只是谁都没想到，殷璃有天居然会醒来，即便她忘记一切，魂晶却也证明了那就是她。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卡姆正在处理族内的派系纷争。

雷族人虽然老被嘲讽肌肉大于脑袋，可也不是成天打架。他原本希望用嘴解决，但在听到殷璃回归的消息之后，便直接杀到了首领的儿子面前，决定用武力一劳永逸。

卡姆如果打服了对方，这傢伙就别废话，乖乖继承首领位置，直到被下一任踹掉。而他如果输了，那首领之位的归属还有什么好说？他这个结契者永远守在院子里，不再插手雷族事务。

输赢都他说了算，面前的对手冷笑，要卡姆拿实力来谈判。

双方认真地动起手来，打了整整五天，夷平两座山头。结果是……卡姆险胜。

他最后一刀比对方稍快，砍得更深，所以是对手先倒下。

大家实力说话，没什么可分辩的。打完后一起躺下养伤，一躺就快一个月。

就在他最后一次换药时，院子里传来消息，说殷璃身上出现了光纹……这还不算数，她人甚至意外跑进了正在剿魔的绝境之谷！

──院子里那些傢伙怎么回事！？

平时看着不笨，可就这一群男人，还能把个从未涉世的少女给弄丢！

卡姆衝到族里的巫医面前，一把揪起她的领子。老人家非常熟练，二话不说递出顶级疗伤药水，之后被扔下时稳稳落地，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叨唸现在的年轻人果然还是和我们那时一样。

不管雷族巫医究竟是埋怨还是欣慰现在的年轻人，总之还很年轻的卡姆立刻衝回院子，在听闻殷璃仍未回归时，提起刀便打算杀入绝境之谷。

他在最后关头被苍希劝了下来。

因为混乱的战场上突然出现一位杀气浓重的雷族战士，火族士兵会砍他还是砍魔兽……稍微有那么点不好说。

而且从绝境之谷传回来的最新消息，说是刚脱离了禁止传送阵的区域，人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卡姆就是在那样的情境下，时隔多年后又一次看到她。

身体是还是那副身体，脸也是熟悉的模样，可只要看一眼神情，就没有任何人能够错认殷璃和媸妍。

她表情鬱鬱，满脸写着疲惫，这让心情激动的卡姆当场失控，一没注意便在对方心中留下不太好的初次印象。

从那以后，卡姆便非常注意自己在她面前的言行，希望能够把第一次见面的失误慢慢弥补过来。

好在殷璃性格不怎么偏执，几次相处下来渐渐改变了对他的看法和态度，不然卡姆恐怕会鬱闷到只能回族里再跟首领的儿子打一架。

跟喜欢所有人围着她转的媸妍不同，这位新主人显然更偏好安静和独处，性格内敛不张扬。

这对卡姆来说其实算是好事，因为不找事也不那么常外出的护卫对象，显然没什么机会遇到危险。

但这同时也让身为保鑣的他多少有些失落，目前仍在调整这样的心态。

可如果再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由于殷璃还不完全熟练如何照料这副身体，像卡姆这样能随时侍奉在侧的人，便显得十分有必要。

比如上次调解光纹……以及这次的风纹。

他们之前有过第一次的肌肤之亲，要说感情基础是有点虚，但信任基础多少还是有的。

殷璃在被他碰触时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除了她对卡姆还很陌生外，达亚尔在场应该也是原因之一。

可起码来说已经不像第一次那样紧绷，卡姆为她舒缓了一下肌肉，少女便也渐渐放松下来。

他和殷璃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先前在族内养伤时，便听说不少关于她的事情，也大致了解殷璃的性格与偏好。

但听说和实际终究是两回事，有过上次惹殷璃哭，搞到大伙束手无策的事件，卡姆不敢再擅自揣测她的想法。

「我不清楚怎么做您会比较自在，您有什么希望的方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