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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的错事,也偷了文件。

她说我错了,她想不要再吼她了,真的好可怕。如果被打的话,胳膊会肌肉断裂,睡觉不能够翻身,上厕所也好麻烦。她要上学的,要写作业的,要考试的,要跑800米的,她不能够生病,胳膊断了的话能不能也只断左胳膊呢?

她决心忏悔,从明天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开始,做一个好人、崭新的人。可是依旧好冷,逃不掉。痛苦。

救救她。

别再说话了,好吵。

不会再这样做了。

停下。

简韶留给审讯者一个惊恐的发顶,细碎的发丝因为臂膀的颤抖也微微抖着。马再甫居高临下地扫过缩成一团的女人,没有过多的满意,也没有怜悯。他经手过太多的受审者,好比屠夫屠宰过一万只兔子后,就变成了熟练的挥刀机器,再无一丝触动。

简韶已经彻底被击垮。他们之间不再是受审者与审讯者,而变成了赎罪者与上帝。只要她彻彻底底地吐露她的全部,就能得到那张他递过来的赎罪券,免去他施加的惩罚。

马再甫想,是时候了。

在众多的铺垫之后,他张开口,引诱一般地问她:“告诉我一切,你就解脱了。”

简韶的脸缩在膝盖里,“我都告诉你了,已经都说了……”

“不,你做的坏事,不止这一件,不是吗?”他循循善诱,“还有一件,要我亲自讲出来,还是你说?”

简韶痛苦地呻吟出声。

马再甫观察着她的状态,慢慢地开了个头,简韶已经失去了所有反抗的本领,甚至连愤怒、抗拒的能力都丧失了,只有濒死一般的痛苦与呻吟。

马再甫缓缓讲着斯科特实验室,讲着她和隋恕的相识。一幕幕场景在昏暗的审讯室里无限复现,每一刻都在提醒着她做了什么,几乎要逼疯她。

马再甫慢条斯理地叙述着,像慢吞吞磨刀的屠夫,带着从容的血腥。那把刀什么时候会落下呢?马再甫感到了胜券在握的乏味。

相比他曾经对付过的专业的谍报人员,简韶实在是太普通、太脆弱、太简单。一个通关过无数高难度游戏的高手,对付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这一切不可避免地让他感到了无聊。

就在这两天,他收到秘密消息,谷盛中带领的去向拓片岛的队伍被缉私方面扣下,对方迟迟不放人,隐有以此做文章之嫌,与此同时,隋正勋的南巡视察也正式拉开序幕,戴行沛火烧眉毛,手却无法伸那么长。

马再甫接到的任务是以简韶为切入口,追查大港爆炸案与斯科特实验室爆炸案,迫使隋恕停手。

马再甫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腿上的伤疤,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

“好,那么简小姐,请你告诉我,除了隋恕,实验组核心成员还有谁?分工又是什么?”马再甫从最基本的问题开始问。

简韶的脑海中呈现短暂的空白,刘安娜、庄纬、甚至是ta的脸纷纷闪过她的脑海,可是在她的印象中,刘安娜只是帮她接生,而庄纬只是为她做过一次孕检,ta照顾过她,是一名普通护士。

所以她老老实实地说:“我不知道。”

马再甫蹙眉,耐心询问:“他们每天都很忙,对吗?”

“对。”

他们分别负责q0113的什么内容呢?”

“我不知道。”

“q0113的命名是基于实验数量的,它之前的失败品都在哪里?”

“我没听说过什么失败品。”

“隋恕用q0113做过什么?除了q0113之外,实验室还有类似的成功品吗?”

简韶再度诚恳地说:“我真的不知道。”

马再甫吸了一口气,捋了捋思路,觉得自己还是太急了。他决定按照时间顺序,一点点剖开那些她也未曾注意的细节。

可是这次的结果却完全超出他的预期。无论他的提问得多么完美,她的回答多么坦诚、详尽,一到关键的地方,锁链就会斩断。

比如她会讲q0113很厉害,但是究竟如何厉害,有什么特殊本领,她也讲不出什么具体的东西。再比如她会说实验室人很多,构造复杂,但是具体有什么样的人,她通通不认识,里面每天都在做什么样的工作,她也一概不知。

马再甫甚至怀疑她脑子坏掉了,出现幻觉了。她一会儿讲q0113是好多人,有无数只,一会儿说它不是人。

他最关心的——那个阳台上凭空出现的绿眼睛男孩,她也讲不清楚。刚承认了那就是q0113,又说它天天粘在屋顶上,是一块透明胶。

马再甫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他一直明白对审讯者来讲最难的是辨别嫌犯供词的真假。他见过太多受审的人,精神崩溃后连自己没做过的事都认,他认为简韶就是这种情况。当然,还有另一种他最不想面对的情况,就是简韶反审讯能力极强,之前的反应欺骗都在欺骗他。

马再甫用野鹰般的锐眼死死盯着她,马再甫沉声,让下属给她上了测谎仪。

问话再度从头开始。

简韶已经很累了,眼皮重重垂着,快要和下睫毛黏在一起,喉咙嘶嘶冒着皲裂的火。她怀疑墙外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可是房内的时间凝固如斯。

简韶的大脑已经不再思考,他问一句,她便挤出几个字,作为回答。

我不知道,不清楚,真的不知道……说到最后,她如同患上了失语症,已经不懂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了,只能哦哦啊啊地胡乱应声。

马再甫从稳操胜券到逐渐焦灼到气急败坏,恨不得亲自把她的脑壳撬开,看看她每天到底在做什么想什么。

马再甫无法理解,一个人怎么能什么都没了解清楚,就加入一场危险的实验。一个人怎么能和男友在一起那么久,却连表皮的东西都不知道?

简韶注视着他复杂的目光,慢吞吞地想,可能在他眼里,她是不折不扣的脑子有病吧。

神经兮兮的笑声突然划破死一般的寂静。

一旁记录的书记员禁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马再甫定睛看去,找了半天,发现声音的源头来自于面无表情的简韶。

她又干干的笑了两声,连嘴巴都没有动。

诡异而冰冷的畅快像数九寒天划破动物皮毛的刀锋,热腾腾的血喷涌出来,冒着股股白气,把亮闪闪的刀面烫得赤红。

剥开了皮肉组织后露出了肠道,里面裹着未排清的动物粪便。很久之前她看过一次杀羊,凄厉地咩叫两声,断了气的羊被磨好的刀肢解,发白的肠子要用手挤,挤奶一样,羊棚的檀腥、粪便的恶臭、土壤的潮濡,还有弥漫的、永不散去的血沫子,一个劲在漫长的记忆里蔓延,那是一股生命将尽时的恶臭。

原来死并不是清清白白的,是恶臭的。

她总是渴望阳光能照到她的身上,照到那些照不到的角落,照亮那些不被映亮的人。实际上阳光并不能让死变得干净、体面起来,只有水是可以清洗一个人的,就像最初在温暖的羊水,没有罪恶也没有污浊。

简韶知道自己需要变得洁净、纯粹,最好像一张白纸那样,像最初最初、她还没来到人世间一般干净。

这样的她才是不会出错的,无论谁来问、怎么问、问什么,不知道的人才无懈可击,一无所知的人才永不说谎。

最高明的审讯专家也会输给她的,因为她是一张绝对的白纸。

血液在身体里重新涌动了起来,每到一处,便像电流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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