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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时放下筷子，率先打破了二人之间沉闷的气氛。

裴时妄盯着沈慕时伸手递过来的一份报告，他视线落在报告上的医院署名——京和。

“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

裴时妄不由得联想起过往种种，想到从不让触碰腺体的沈慕时，想到信息素紊乱又匮乏的沈慕时。

挑眉，“难不成……你是有什么难以言说的……隐疾?”

沈慕时眼里似有纠结神色，不过几秒就又消散：“这个结果我藏了太久，不应该瞒着你。”

裴时妄见他眉眼认真，一身的懒散气略收敛了几分，伸手接过这份医院检验单。

入眼的是一份特殊腺体检测分析报告。

裴时妄耐着性子翻到最后一页，安静的包间内可听针落。

他的视线扫过最后一行的诊断结果，脸瞬间黑沉下来。

竟然是这个理由，他忽然有种被人戏耍的感觉。

裴时妄启唇，照着纸上重复念道，

“检测结果显示，被检测人沈慕时确系eniga……”

“呵，eniga，那个凌驾于所有alpha之上的eniga?”

裴时妄站起身，手里使劲将报告团成了球，毫无感情地砸在沈慕时的身上，

“哦我知道了，”裴时妄转而道，“你不是闷骚，你只是想戏弄我，捉弄我，践踏我的自尊。”

“……这样是不是更能彰显你eniga的绝对地位?”

剧情反转?结婚了！

几年的情绪似是在这一刻倾泻。

裴时妄暴躁地掐着沈慕时的下颚，“你把我裴时妄当成什么！一场游戏还是可以解闷的乐子?你在这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分手的是你，离开的是你，回来的是你，一年又一年，很好玩吗?”

“江愿，耍老子好玩吗?”

他的确在看到检验报告的那一瞬间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那可是eniga，强势的eniga，连顶尖的alpha都可以沦为它的专属伴侣。

裴时妄手心的力道收紧，五指收缩着，眼看面前的沈慕时艰难喘气，连脸色也涨至酱紫。

“阿——”

“时——”

沈慕时微张嘴，从脖颈处用力，艰涩地发出两个音节。

裴时妄烦躁道，“我不想从你嘴里再听到这两个字。”

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生气，是气沈慕时骗自己，还是气沈慕时从来不曾解释?

他到底是生气沈慕时的eniga身份，还是气别的什么?

说罢他松开了手，转身要走，手臂却忽然落下一道重量。

是沈慕时拦住了他的手腕。

裴时妄下意识地想要挣脱，而沈慕时却攥得更紧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沈慕时说，“裴时妄，你既然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坦白，也听我说完好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捉弄你，更没有想过要践踏你的尊严……不论你相不相信我，至于我是eniga……也是离开你之后才知道的。”

“我知道你的性子，所以才选择了隐瞒，你气我也好，骂我也好——”

裴时妄反应极淡，适才的暴躁也烟消云散，“放手。”

沈慕时顺从地松开，“阿时，对不起。”

他伸手指着沈慕时，动作夹杂几分警告意味：“江愿，别摆出一副自以为很了解我的样子，别总是喜欢做一些自我感动的破事。”

裴时妄冷着脸离开，回到壹公馆后越想越气，情绪起伏过大，抓着门把手喘不上气。

幸好管家上来送甜点，看见倒在门边的裴时妄，立即拨打了家庭医生的电话。

裴时妄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

他晕倒的这几个小时内，反反覆复做了不少梦。

他一睁开眼，身侧的管家便嘘寒问暖。

裴时妄哑着嗓子将他打发走，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想要理一理昨晚混乱的思绪。

他靠坐在床头，安安静静地待了半个小时，直到眼里情绪逐渐由复杂转变成了平淡。

他忽然动了。

伸手拿过枕头边的手机，脸色沉静地拨打了一通电话。

对面的接听得极快。

哪怕现在是清晨五点四十！

-“喂……”

-“你……怎么……”

对面的声音带着一点点鼻音，其中隐隐还有几分克制。

裴时妄不等对面的男人说完话，便道：“八点，等我去找你。”

-“我……”

“嘟嘟嘟……”

对面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裴时妄迅速挂断。

电话挂断后，裴时妄握着手机轻颤着，甚至连心臟也跳的极速。

电话页面退出，返回到手机的浏览器搜索页面——

‘被eniga标记后会有什么反应……’

裴时妄合上手机，深深吐出一口气。

最后的最后，他还是骗不过自己的心，所以他选择遵从内心。

他起身走进浴室洗澡，裹着浴巾出来之后，他吹干头髮便站在楼梯走廊处向下喊话管家，让他端一杯热牛奶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