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瑕,我看你是真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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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瑕,我看你是真疯了。”齐迟星无语凝噎。
直到夜晚,这一句话依旧停在他脑海。
他确实是疯了。
脚下的机械巨兽轰鸣作响,内燃机火花开始呼啸,油门表指针一点点攀升,指尖颤栗地握紧冷y的金属。
戴上耳机,打开音乐,治疗乐队的《jtlikeheaven》开到最大声。
在月光之下,沿着崎岖曲折的山路飞驰,油门拧到底。
心跳与车速一同变快。
与此同时,余屏音坐沙发上,不时瞥向余瓷。
她叫余瓷下楼吃水果,她乖巧地吃了一口苹果,接着佯装被x1引视线地看电视。
眼睛却是放空的。
余屏音手指夹着红酒杯,酒ye在玻璃酒杯里轻晃。
她没真觉得余瓷敢和陈瑕发生些什么,余屏音有一种古怪的自信,笃信余瓷始终在她的手掌心,从不曾逃离。
饮下一口红酒,微酸的发酵味道萦绕在鼻腔之间。她有些得意地翘着二郎腿。
这种故意的误解甚至是一种提醒,提醒nv儿,在余屏音面前必须是乖巧的、需要帮助才能够生活的小nv孩。
她不允许的社交,就是必须舍弃的社交。
而余瓷,余瓷心虚得厉害。
她眼神放空,脑海里盘旋思考一百种对策。
假若余屏音真突然拿出什么证据,说她和陈瑕有什么,她该怎么办。
余屏音处理工作事物,外放听语音,滋滋啦啦的杂音作响。
“余姐,新的店……”“余姐,款……结余……”
余瓷耳朵时而听到几句,时而屏蔽掉所有声音。
实在坐不下去,想回房间。
“妈妈,我先……”
“喂,老陈,怎么了?”余屏音手势示意她先别说话。
外放出陈永华声音,他有几分指责又带了些许急切,“陈瑕和他几个狐朋狗友啊,骑那个摩托车去九华山上开。好像有个小孩摔到了,现在在医院。还不知道是哪个。”
余屏音摆摆手,示意她先回房间。
这会儿余瓷却不想回去了,她怔在原地,前一秒还不停运转的脑袋这会儿忽然卡壳,耳朵传来尖锐的嗡鸣。
她嘴唇微微地颤抖,“啊”了一声。
余屏音再次催促,她只好提线木偶一般上楼回房间,迟疑了一秒,扑向手机。
她是故意不带手机下去的,她怕余屏音要查。余屏音查手机没个定数,想起来就查。因此余瓷早早学会了隐藏空间的办法。
与“正常”那一面相悖的锁屏,她划开密码。
一时之间,不知道打给谁。
谁也不认识,思来想去好半晌,只有找周荔。
太着急,等不了消息,她一通电话打过去。
“喂?小瓷?”周荔有些失真的声音传来,她开始想哭了。
“你,你有没有认识人知道,刚才九华山,有没有骑摩托车的人摔跤……摔进医院了……陈瑕也在那里。”她魂不守舍地尽可能把话说得清楚。
“你别担心,等等,我帮你打听一下。”周荔安抚她,“你别怕,别哭啊,我现在就去,马上跟你说。”
余瓷握住手机,盯紧屏幕,眼睛酸涩得厉害也舍不得眨一下,生怕错过第一时间的消息。
好一会儿,周荔给她发了个地址,南垣市第二人民医院。
余瓷sisi盯着这个地址,纠结不到五分钟,套一件薄薄的长外套,手机塞进口袋,耳朵挂上口罩。从衣柜底部ch0u屉翻出一双久不穿的白球鞋。
她开门看了一眼,楼下余屏音还在打电话。
锁上房门,关灯,轻手轻脚地推开玻璃窗。
决绝地踩窗台上,身t前倾,脚尖去够遍布青苔的围墙。
脚滑一瞬,心跳仿佛鼓鸣。
还好第二次踩紧了,她整个人越过窗台,趴墙顶上喘气。
邻居堆了许多杂物在地,她踩实一个木箱子,心中道三声歉,钻过围栏跑出去。
夜风如流水略过她的耳畔,带起她长长的发丝,呼x1越来越急促。微弱的夜灯微闪,静寂的小区里,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与脚步。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要冒很大风险,也许会被妈妈抓包。
她脑海里满是陈瑕问她十年以后在做什么。
她没有正面回答,反问他同样的问题。
那时他说,可能早如陈永华的愿,骑摩托车摔si了。
不可以。她还活着,他不可以先si。
他们明明约定过……
如果世上真有神,请允许她自私,她的愿望没有实现过一次。如果世上真有神,保佑他平安。保佑他平安。
脚步停驻,拦下一辆出租车,“您好,去第二人民医院。”
夜晚的路灯昏h稠密,与摇曳的树影交叠流转。细碎的树叶摇晃着飞掠过车顶。
电话对面冷y的电子音一遍又一遍提示对方手机关机,她的心越来越冷下去。
只好默念那些没有用的祈祷。她都分不清在向哪个神祈祷。把脑海里想得到的神都念一遍。
“小姑娘,这么晚去医院啊。”司机搭话。
她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小姑娘,你要不要减肥药啊?我侄nv吃了,减30多斤呢。不是说你胖,你现在身材很好,但是nv孩子,总会……”
“不用了。”
“你听我说,小姑娘你现在还年轻,我侄nv说了,这个身材的保持,它是nv人……”
她听得烦躁,冷声道,“我是医生。”
终于噤声。
司机沉默地开车,一脚油门,过两个红绿灯。
不一会儿,她仰起头,巨大霓虹灯牌匾发出耀眼的红光,“南垣市第二人民医院”九个字十分显眼。
在漆黑的夜晚透出几分诡异气息。
“谢谢。”余瓷结账下车。
看着医院微弱的灯光,她的脚步忽然滞住。万一,真是陈瑕呢?
她没有做好准备。
不能拖延。谁也不知道陈永华和余屏音会不会来。
她双手握拳,紧到指甲嵌入r0u里。
前台有护士值班。
“请问,您知道九华山摔倒的小孩子,在哪里抢救吗?”
护士抬头看了她一眼,“右拐到头,外科急诊室。”
脑袋停转一般,无法思考更多东西。手脚都在发抖,发软,她要站不住。
想见到陈瑕,见到他就好。
x1顶灯的光线太过苍白,照得人都病怏怏的。她先是走,腿愈发站不住,越走越快,然后跑起来。
头发披散身后,如她心绪一样乱糟糟地飘摇。
几人坐急诊室边,她好像来得算早,还没有什么大人在。
跑得太快,腰侧拧着一般地疼。她大口大口喘气,“你们见陈瑕没有?”
几人还没答,陈瑕从一旁的诊室走出来。
看到她来,他愣住,神情有一瞬间的惊愕,很快转为心虚。他决心要做好学生,却又被她逮着他去跑山。
“你怎么来了。”他扯了扯嘴角,很快想明白,眉梢舒展。
她盯紧他衣服上一片血渍,“你身上有血。”
“不是我的,急诊室那哥们儿的。喝了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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