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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玉先是扣了扣车壁, 等到里面的人发觉了,才笑语道:“车里难免闷得慌,小妹可要下来透透气?”
李昭玉的声音穿透华贵的金辂车壁,传到正懒懒倚在软榻上的李青芝耳中, 她思绪清明了起来。
彼时, 琉璃正用着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按摩技艺给她捏着有些发酸的腿, 主仆二人说着话。
金辂车里俨然是一个小型的女子闺阁, 床榻、食案、书案、妆台应有尽有, 冬日严寒,怕人在里面冷着, 还铺了厚厚的绒毯,角落里烧着价比黄金的银霜炭, 炭中大抵是加了鹅梨香,一股淡淡的甜香萦绕在车内,李青芝着袜踩在绒毯上,丝毫不觉得冷。
“稍等,这就下来。”
李青芝示意琉璃停下,穿上了鞋子,又在最容易受冷的膝盖上绑了柔软暖和的护膝,罩上斗篷,抱着琉璃从家中带来的那支她平日最喜欢的兔子手炉,慢悠悠下了金辂车。
刚一探头,就被冬日夜里的寒风吹得皱起了脸,但空气也确实是清新。
见小妹下来,李昭玉顺势将胳膊伸出去,李青芝扶着便下来了。
篝火满目,肉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处处都充满了鲜活。
“他们烤得是什么肉,好香啊!”
尽管她先前已经在车中早早用过了夕食,但是现在闻着肉香,还是馋了一下。
李昭玉看着小妹尚还带着些婴儿肥的圆润小脸,嘴角噙着笑道:“什么肉都有,鸡鸭羊猪鱼,御厨都带了,哦,还有昨日经过那座小山时,不是遭了狼群吗,将士们打到了几头狼,现下也烤着,你要是想尝尝,我去取些。”
别说,李青芝这辈子没尝过狼肉,确实有些兴趣,眼眸亮晶晶道:“就一小块就行,多了吃不完。”
吃完夕食也没多久,她肚子盛不下过多的东西,吃一口尝尝味算了。
李昭玉很x快拿着一串被烤得油亮的肉块回来了,拿近了还能嗅到上面的盐和椒的气味。
她小口地吃了起来。
也许是这狼肉烤得太过美味,又或许是她胃口真的变大了,她不知不觉间竟将那块狼肉都吃完了。
连李昭玉都围着她啧了几声,满脸惊奇。
用帕子擦嘴的功夫,李青芝有些脸红地瞪了一眼三兄,凶巴巴道:“看什么,不就是吃多了些吗!”
李昭玉伸手在她面颊上掐了一下,满脸兴味道:“本以为找到的会是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可怜,但没想到不仅胖了,胃口也变大了,看来那位林婆婆果真将你照顾的很好,看来回去还得禀了爹,再将人好好赏一遍才是。”
李昭玉自顾自说着,没看见小妹不自然的脸色。
“你、你不知道,林家阿婆手艺好,所以我回回用饭都用得多谢,久而久之便将胃口养大了。”
李青芝绞尽脑汁将话圆回来,看起来很像那么回事。
李昭玉领着她坐在一处火堆旁,那里,已经坐了一个人,正是一同过来迎她回去的礼部尚书于大人。
两相照面,各自都是问候一声才坐下。
御厨也将热乎乎的肉羹做好了,因为天冷,在里面放了不少的椒,吃下一碗,人身子都暖和了。
李青芝早领教过了,觉得这碗肉羹十分适合这样寒冷的冬日。
但同时也让她想起了范凌第一次带她去吃的那碗辣肉汤,似乎也是这般美味。
“再过两三日,差不多便能抵达上京了,爹和娘都很想你,见到你,娘定是要哭一鼻子的,呵呵~”
李昭玉给上了年纪的吏部尚书烤了一只鸡,于大人道了声谢,将肉羹放下,语气谦卑道:“三殿下抬举了,多谢。”
于大人不愧是礼部尚书,一言一行都透着章法,让人觉得规矩儒雅。
“这番来陈州迎我,于大人受累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三兄是个武将,有些细节上的小事和对仪仗队伍的安排还是不够细致,尤其是过每个城池时的交涉,三兄也是不大喜欢的,更需要一个能统筹大局的文官。
礼部尚书便是一个合适又体面的存在,于是被圣上派来了。
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想必这一路也是不太好受的,虽然三兄也将人照料得好好的。
闻言,于大人忙放下手里得饭食,起身拜道:“殿下严重了,陛下派老臣来是老臣之荣幸。”
虽然说确实路上有些累,但他心中更多得是踏实,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新帝的态度早先谁也不敢断定,生怕自己是那个被裁撤的人。
忧心忡忡了一阵,得到陛下钦点他去迎福宁公主,他心才放回肚子里。
这样利大于弊的好事,他哪有什么怨言。
李青芝也没话说了,浅笑着示意他无须多礼,继续用饭。
火焰的怕噼啪声在耳畔回响,李青芝蓦地想起那一日,范凌走前说得那句话。
“回来领你去樊玉楼吃羊肉锅子……”
明明已经过去了好些时日了,但想起还是觉得就在方才。
范凌一定生气了吧?
揣着手炉,李青芝盯着火堆发着呆。
夜深人静时,李青芝蜷缩在金辂车中的软榻上,辗转反侧。
不似夏夜,还有虫鸣,如今只剩下了火焰燃烧的细微声音。
……
上京城,皇宫,御书房。
已是深夜,几名朱红紫贵的朝臣在内侍的带领下自御书房退出,面色有喜有忧,更多的是满面平静看不透情绪的。
照例客气寒暄了几句,范彦便同关系一向亲近的吏部尚书裴光一道往皇宫外走。
一路愁眉不展地,有时还叹气,引得裴尚书好奇搭话道:“文渊这是怎么了,今日一整天都唉声叹气的。”
有人问起,范彦干脆倾吐出来,要不然憋在心里自己也难受。
“还不是为我家那小子愁的,一接到他的信后,我就呈了折子上去恳求咱们陛下将人调回来,可好几日了都没个动静,我又不敢催促陛下,当真是愁煞了!”
听这话,再看同僚火烧眉毛的模样,裴光笑道:“瞧着你说三句就要损两句的架势,还以为真那么嫌弃你家那小子,现在看来还是个宝贝疙瘩。”
面对同僚的取笑,范彦有些气急败坏,但这是在皇宫,还是压着嗓音道:“你这话说得,他再刺头惹我生气,也是我的儿子,还是个这么会读书的,我怎能不急?”
拍了拍同僚的肩膀,裴光宽慰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也耐心些,越川是个好苗子,陛下若是想用人,以越川当年那风头,陛下不会看不见,且再等等吧。”
范彦确实是被安慰到了,心中也觉得是这个理,面色放松了许多,应了一句且再等等,便同裴光一道出了宫门。
御书房内,李准还在肃着一张脸看折子,只是偶尔喝一口手边的浓茶来提神。
平德将那些个大臣送走后,回来瞧见主子还在熬着,顿时心疼地上去劝说道:“陛下,这些折子一时是看不完的,天色也晚了,不如早些休息吧。”
本来就是经过了大半年战事的人,在刀山血海中厮杀完,又在朝政上熬着,作为跟随了主子几十载的人,平德哪能不担忧。
可李准还是一如既往地任性,只是对他摆摆手,固执道:“大惊小怪,我这身子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能熬几下便倒了,如今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朝政需要快速理清,一日堆在这里我一日难消忧患,还不如这段时间忙一忙,将事情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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