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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心俱疲,敲响了刁云学姐的门。
刁云开门看见要伸长脖子才能从快递旁看见脑袋的俞至途,也是一副惊讶的表情,“这么多啊,”,她赶忙替俞至途分担重量,领着俞至途进屋,率先示范,快递往客厅地板一丢,“放这儿就行。”
俞至途没那么大胆,轻轻放下后,闷不做声地就要下楼。刁云拉住他,他才说楼底下还有。
“还有?”
“嗯,一大片的,面单是写的组合套桌。”
“重吗?”
“有点。”
刁云自我认知明确,她是绝对搬不动一个被运动少年认证过“有点重”的东西的,要自己拿吗?
刁云内心稍微斗争了一番,她小小声说:“你坐会儿,我来吧。”
那哪儿行啊!
俞至途立马把刁云学姐按到沙发上,“不用,我来就好。”
刁云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假巴意思挣扎了下,势必要在南方演绎一出东北人抢着买单的劲头,俞至途没给她这个机会,刁云站在门口时,就只能听见俞至途下楼的声音了。
从冰箱拿了瓶冰镇矿泉水准备当给廉价劳动力的一点事后安慰,刁云还觉得自己怎么能这么贴心,而后又有一瞬间唾弃起自己跟资本家学坏了。
楼道里,声音被放大,刁云听声辩位预测他在哪一楼,她承认她好逸恶劳,直到俞至途在楼梯拐角出现,她才出来帮忙。
板材在客厅被放下,桌上的矿泉水被震出一圈圈波纹,俞至途口g舌燥,一口气g完,刁云进厨房给他再拿一瓶,出来人又不见了,等一会儿,俞至途又带着一怀快递来了。
俞至途手臂酸得像第一次举铁,t力消耗太大,出发前的小面包根本不够他消耗,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在这里瞒不住任何人,刁云好歹良心未泯,知道这事儿自己做的不地道,直接掏出手机问俞至途吃什么。
在俞至途心里,对刁云学姐除了多年来的考神滤镜,近日又添加了经济窘迫的标签,不好意思让人家破费,刁云学姐对于否定x话语充耳不闻,俞至途不回答她就挑自己喜欢的直接下单,举着付款成功的页面向俞至途展示,半挑的眉毛无声地说着:你是犟不过我的。
1出自电影《罗马假日》
外卖来得快,刁云才拆几个快递还没规整好呢,电话就来了,是俞至途下去拿的,电话来时刁云动摇了几分,好在俞至途这孩子是有些眼力见在身上的,自觉下楼拿外卖。
刁云拣出不辣的一份连着充好电的蓝牙放到俞至途面前。
刁云学姐记得我不太能吃辣,还帮我冲电!
俞至途大受感动,把东西吃个jg光。反观刁云,如果浪费食物有罪的话,刁云的名字就该在市中心led灯上二十四小时循环滚动。
好挑食。光吃菜,不吃饭。
劝刁云学姐多吃两口饭吧,学姐她不为所动。到底是刁云学姐请的,俞至途不便多说,只等着刁云学姐撂筷子,收拾了两个人的残局。
俞至途在擦桌子,刁云一点也不客气地放手让俞至途发挥,完全没有待客之道,她瘫在沙发上心安理得地r0u肚子,觉得这场景还挺像x转版酱油瓶倒了都不扶的猪jg老公和c持全家老小事宜的贤惠老婆,有点小贱地冲在厨房洗抹布的俞至途吹口哨。
俞至途听见声儿探头,瞧见刁云学姐还没收回去的嘴,刁云完全没在怕的,嘻嘻笑道:“辛苦啦。”
距离他们正式相识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刁云在俞至途心里形象颠倒不知道多少次,俞至途甚至已经觉得这是正常的,天资傲人的考神有不寻常的脑回路,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他平静的拧g抹布,去客厅把已经被拆封的厨具带进厨房规整摆放,锅碗瓢盆至少有了一半,刁云学姐距离人类又近了一步。从厨房再出来,刁云学姐还摊着,眼神空洞望着天花板打哈欠,挤出一滴眼泪落入发间,俞至途又觉得她跟普罗大众也没什么两样。
“很困吗?”
“不,有点无聊。”
刁云坐起来,r0ur0u眼睛,看俞至途拿着美工刀蹲下,要拆她的组合套桌,“你要帮我装吗”
“不然,”俞至途抬头,发出来自灵魂的质疑:“你会安装吗?”
刁云什么人啊,就算不会,理不直气也要壮,“有安装教程,这玩意儿看看就会了,慢慢来嘛。”
说着刁云掏出了手机,将商家的安装教程视频粗略看了一遍,接着手机就被甩在沙发上。
怎么拼的?发生了什么?装这么快是生怕我学会吗?
俞至途已经在给板材排序分类了。他对学姐的滤镜并未破碎,但对刁云这个人好像认识得多了一些。
一名不太靠谱的成年nvx。
他对刁云学姐能安装桌子这件事不报任何期待,他也不明白明明自己可以撒手不管,为什么现在却在这里给自己找事做。
板材分门别类摆在地上,俞至途琢磨清楚了安装图纸,拿起螺丝刀开始拼装,他是第一次装家具,权当自己在玩乐高,刁云学姐在旁边划水递零件,俞至途心想他莫非天生就是个劳绿命。
毕竟是夏天,没有凉风的滋润还是会热的。刁云屋里没安空调,就靠悬在顶上的吊扇散热,吊扇有些年头了,转起来有轻微卡顿的声音,风力也有限,俞至途背对刁云,刁云能看到他圆圆的脑袋、茂密的短发、冒汗的后脖颈和被汗水打sh紧紧贴在身上的t恤。
她也有点热了,回卧室把自己的摇头扇搬出来。
呼~凉快了。
刁云问俞至途吃不吃雪糕,俞至途摇头,刁云还是提了一袋出来,四个。
俞至途重复一遍,“我不吃。”
刁云:“我知道啊。”说着拆了包装。
四个都是她的,才不在乎俞至途吃不吃。
俞至途脚趾大别墅工程只开了个头,又想到刁云学姐吃那么多雪糕,肠胃会出毛病的。
饭不好好吃,零食一个一个往嘴里送,还是冰的。
俞至途想着,手上也没停,螺丝拧得si紧,书桌很快成型,他尝试ch0u拉ch0u屉,是顺滑的,摇摇它也丝毫不晃。他有点小得意,把书桌挪到墙边,想叫刁云学姐来验收,回头看见她一手雪糕一手手机,已经是第三根了,刁云学姐盘坐在地上回信息,布丁外层已经融得不停往下淌也不管,任由它滴在地板、落在大腿,流过手腕,间隙才不慌不忙t1an一口,蹭到嘴边也毫不在意。
听见俞至途叫她,也只是神情恹恹虚虚的应一声,而后脱力地往后倚靠在沙发垫上,雪糕棍儿在她指间将掉未掉,又对着天花板发呆,侧脸线条起伏有致,皮肤每一寸都是展开的,却又处处透出一gu疏离,整个人好像都被裹挟在低气压里。
明明和一个多小时前的姿态差不多,析出的却是不一样的气场。
风扇转得好像快了些,晃晃悠悠仿佛要掉下来,沾染黑絮蜘蛛网的扇叶飞旋下来像大铡刀,轻轻松松就能要了在场两个人的命,两颗脑袋滚啊滚,滚到了一起,沾上已经融化的雪糕,将白se的布丁ye染成令人喉头翻涌的红。
俞至途被自己的想象刺激到不安起来,理智和直觉都在说该离开了,不该在户主心情不好的时候叨扰,他找到了理由,手收回腰后擦了擦,上前同户主道别,“学、学姐,我”
刁云没动,瞥他一眼,俞至途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蓦然止住了话头。
俞至途头发猛地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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