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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姜澈回到学校,在陈琢的引荐下,找了一个还算清闲的兼职,只需要周末去上班即可,能腾出很多空闲时间完成学业。
生活过得平淡如水,他依旧住在曾经和虞清同居的房子里,但那个人从来没有出现,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只有同学偶尔提及,才能让姜澈相信他们的曾经真的存在过。
那些拌嘴和争吵、甜蜜和相拥,不是姜澈自以为是的幻想,都无比真实的存在过。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回忆却从未变淡,因为父母的骚扰,他换了电话卡,但旧卡依旧保留,他担心万一虞清找他,却联系不到。
姜澈有时想起虞清就讨厌他,要是没有遇到这个人,他的人生就已经结束了,他会死在异国他乡,抛下人世间的一切无人惦念地离开,如今倒好,他死不了,跑不远,忘不掉。
都怪虞清。
都是虞清的错。
只有这样,他才能缓解心里汹涌的想念和牵挂。
周末的小餐馆很是忙碌,姜澈忙前忙后,偶尔还有电话打进来,他最近投了很多简历,时不时要去面试,多半都失败了。
和这里的很多人比起来,他比地面上的石头还要普通,哪怕被人踢了一脚也不会生气,更没有实力反抗,被丢进市场,他连当白菜被人挑选的资格都不够。
他只是一颗平平无奇的石头。
他和那些白菜或者萝卜唯一平等的只有阳光和空气。
姜澈平静地接受,兼职结束后在店里买下一个小小的三明治,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慢慢地吃。
说不挫败是假的。
活着真的好难。
如果不是虞清将住所留给他,给他办好了签证,他连基本的生活都维持不下去。
是啊,因为没有虞清的话,他本来就是要死的。
眼泪顺着脸颊滑进三明治里,他咀嚼着,哽咽着。
到底是谁说时间是治愈的良药,谎话连篇!
姜澈愤愤不平地啃着三明治,艰难地吞进去,像是要把糟心事全部嚼烂,吃完后一抹眼泪,跟个没事人一样在公园里散步。
另一边,虞清坐在车里,看他哭得那么丑,询问司机:“他最近怎么了?”
“好像没什么吧?”
司机努力回想,他闲着的时候就会跟着那个人,那人的生活无比单调,要么上学要么回家待着,除了兼职和买菜从不出门
“哦!他最近在求职,我看他出入过几家。”
虞清大概猜到了原因,但他不可能把自己的公司暴露给姜澈,只能转个弯。
他通知了这边的合伙人,顺手给姜澈弄了份简历发过去,要他找个合适的岗位。
合伙人笑他找了个很稳妥的对象,但是他填错了对象的号码,对方已经欠费了。
虞清这才发现姜澈换了电话,但没有注销,难道他遇到了别的难题?
“你,去找他要电话,快点。”
“我?”
司机犹豫一瞬,最后被他好看的老板狠狠瞪了一眼,只能硬着头皮上,他找了附近花店的员工,要他去送花,送会员卡。
因为小费给得很足,员工欣然接受,磨了很久才拿到姜澈的新号。
虞清把号码发给合伙人,顺便自己也存了。
存了又删掉。
反正他不会联系姜澈的。
第二天,姜澈上着班,突然接到了一个邀请面试的电话,对方公司很有名,是姜澈海投时不敢选择的有名
对方说在招聘软件上看到了他的信息,觉得很适合某个岗位,邀请他过去见一面。
姜澈擦擦手上的油,记下时间和地点,雀跃地将小纸条塞进口袋里。
下班之后没有买三明治,他一步三蹦,跑去买了一套新衣服,不算正式,但显得整个人清爽洒脱,至少不是班味沉沉的样子。
甚至还路过昨天那家花店,买了一束有点打蔫的玫瑰花,心情颇好地回家了。
虞清在马路对面的车里坐着,看他蹦蹦跳跳的样子,轻哼一声,“蠢东西。”
司机悄悄看向虞清带笑的眼睛,看蠢东西看得这么高兴?难道那位先生是虞清云养的三维宠物?这就不奇怪了,难怪这么关心对方的生活和心情。
宠物养不好是会死的。
但虞清的笑容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很快被某种烦躁取代,司机不敢问,但虞清主动发话:“你会给谁买玫瑰?”
司机满头问号:“情人或者爱人吧?”
他不知道他答对没有,他只知道虞清听完之后很恼火。
姜澈欢天喜地地把花插进花瓶里,撑着脑袋看着蔫蔫的花,像他和虞清的感情,蔫蔫,但没死。
以他的实力,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厉害的公司主动找他?他总觉得这事儿和虞清脱不了干系,也许对方还在暗处关注着他,不方便露面。
可这种类似自恋的猜测无法给他安全感。
姜澈笑着就擦了眼泪,他玩着一款名为人生的游戏,每当他觉得游戏难度太高,就会有人给他调节为简单模式。
那个人除了上帝,就只能是虞清。
除了虞清,他想不到任何会帮他的人。
他在房间里找过好几次,从来没法找到和虞清有关的任何物品,他们没有合照,虞清本人也没有留下照片,他失望地坐在玫瑰花面前,只能安慰自己:往一张照片面前放花不太吉利。
姜澈趴着趴着就睡着了,窗外的风安静地拂过,带不走思念也送不来回响。
面试很轻松地通过,他拥有了正式的工作,更让他猜想虞清真的还在他身边,他铆足了劲,天天打量身边有没有奇怪的人。
结果是一无所获,没有人跟踪他,也没有人在暗处偷看他,姜澈只能怀疑自己做梦做习惯了。
直到某一天晚上,他刚洗完澡,将蔫蔫的花丢进垃圾桶,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姜澈不太想接,但最近工作里遇到了不少新朋友,万一是存漏了呢?
“喂?您好?”
“好个鬼,你t干嘛把门锁密码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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