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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书桌前写英语题。

但总是跑神。

或许是那扇门彻底把她尘封的记忆打开,又或许是那天在医院里,林永坤的反常,她的视线定在单词上,思绪却不断飘漾。

那次母nv俩“正常”相处了一次,但林永坤回来后,林汨发现妈妈又像以前一样不乐意搭理她,但林汨不打算去主动打破这一境况。

因为林永坤不在家的时候,柳提叶开门的频率b以前高了很多。

会主动叫她过去,有时是念故事,有时是教画画,有时就闲聊。

这种和谐状态的前提,也是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是林永坤不在。

那段时间,林汨总是期待爸爸外出工作。

打破思绪的是楼下的开门声,林汨登时回过神,片刻后又恢复平静。

除了他还能是谁。

果然,没过几分钟,卧室房门推开,进来的是早上来送过一次早餐的符聂杭。

上楼时,他看到了。客厅垃圾桶里,被林汨丢掉的早餐。

符聂杭手里掂着香喷喷、正冒着热气的饭菜,他笑着走过去,语气从来没这么小心过。他站在林汨身边。

“是不ai吃那些吗?”

林汨手里拿着笔,笔尖点在某一段完形填空的句子下,她没说话,符聂杭也没期望她现在能对他态度多好。

他低头,自顾自把se香味俱全的包装好的饭菜一个个摆在桌面上,“你中午吃饭了吗?应该没吧,我没听见动静。你现在饿不饿?要不要——”

“我不饿,你好烦。”林汨语气不耐。

他手里端着的粉白小瓷碗,里面盛着滚烫的j汤,却碗底到达桌面之前,被一只纤瘦的手不耐烦地推走。

符聂杭倒ch0u一口气,眉头紧锁。

刚从锅里舀出来的汤水,一半洒在地上,一半洒在他手背上,麦se的皮肤以r0u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火红,变得肿胀。

瓷碗掉在地上。

摔得东一块西一块。

林汨被巨大的声音也吓了一跳,回头看到他手上一大片烧红,心头先于意识一步飞速跳动,她眸中闪过慌乱。

咽了咽口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符聂杭沉默地垂着脑袋。

看不清神se。

林汨莫名觉得恐怖,长久以来心里对他的畏惧一时还不能完全消散,她站起身就想跑,怕他下一秒就暴露本x。

“我不知道你手里有汤,我不是故意——啊,放开我!!”

“别乱跑。”

地上还一堆碎瓷玻璃。

符聂杭长臂一伸把她拽过来,看见她脸se苍白,眸中更暗。

他拉过林汨的手放在眼前查看,“有烧到吗?……你别怕我,我不会再强迫你了,我会对你好,不对你凶了。”

符聂杭把她的手贴在脸上,诚恳道:“我以后会对你温柔,好不好?”

林汨呼x1还没缓过来,深深x1着气。

可听到他说的话,心脏又剧烈跳动起来。是气的。

他怎么,能说出这么恶心的话?

谁要跟他有以后!

猛地ch0u回手,力气大得她都往后仰,砰地坐回椅子上。

她弓着腰,平静半晌,终于抬头,疲惫地看着他。

“符聂杭,你别恶心我了,好不好?”

这是她十几年人生里,说过的最狠毒的一句话。

符聂杭怔在原地。

额角的青筋渐渐显现。

“叮——”

书桌上的手机屏幕一亮,是有人发来的一条短信,林汨扫了符聂杭一眼,倾身拿过手机。

是何修允发来的,语音。

林汨迟疑着,最终还是决定不点开,毕竟符聂杭在这,他不正常,跟他处在一个空间里,她得为自己的安全着想。

可似乎偏偏要跟她对着g。

在屏幕按灭的下一秒,何修允直接打来一个电话。

符聂杭还保持着半蹲在她面前的姿势,从他的视角只能看到手机背面,以及林汨满是纠结犹豫的眼神。

他多多少少猜到了。

他起身,“你好好坐着别下地,我收拾一下。”拿起墙角放置的扫把,边低着头把碎玻璃堆在一起,边说:“是何修允吧?我说过,没关系的,你想接就接。”

把“垃圾”堆成一座小山丘,他又面无表情地拿纸把地上的烫水擦g,整个过程,他的动作缓慢又细致。

许久,林汨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终于按下接通键:“……喂?”

符聂杭动作顿了一下。

也许是太安静,又或许是他听力本来就好。

总之,何修允的声音,十分清晰地,从林汨的手机听筒中,落在符聂杭耳朵里。

“姐姐,我好想你。不如,姐姐现在就过来吧?”

电话挂断后,屋内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

符聂杭也没什么发疯的迹象,继续手里的活,哗啦啦把碎玻璃扫进簸箕,异常平静。

过了几秒,喉咙深深呼出一口气。

他手里还攥着扫把杆,乌黑发亮地眸子少了往日惯有的神气。

符聂杭看着她,语速缓慢,“那你今天还回来吗?什么时候回来?”

“……”

林汨怀疑他是被人夺舍了,愣了会儿,才张了张嘴,“不知道。”

相b于何修允,林汨更不想和符聂杭待在一个空间,她站起身,略过符聂杭走到门边,开门的瞬间,手腕被人拉住。

“还有。”

还没等她甩开,符聂杭就先一步放开手。

“你要去做什么?”他问。

符聂杭b她高了许多,站在她的卧室也违和的像是巨人进了小人国,但此时此刻,他弓着腰,低着脑袋。

落水狗一样。

似乎两人间的距离中有万丈阶梯,林汨在上,他在下。

说实话,林汨很膈应他现在的行为,就像她是多么多么大的恶人一样。她静了几秒,不回答,下楼出门。

符聂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直到听到楼下关门声传来,才喘了口气。

紧接着,他把饭菜又原封不动地收好,扔在地上。

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嘴里不知道嘀咕什么,最后他躺在林汨的床上,面积占满,侧身,拽过她每天枕的枕头,拉上她每天盖的被子,把脸深深埋在里面。

大口喘息。

拽住被子的手用力到鼓起青筋。

像是要把自己活生生闷si。

到地方时,刚过下午两点。

房子里的人似乎早有准备,在林汨准备抬手敲门的时候,何修允掐着点儿把门打开,笑嘻嘻地把她拉进怀里。

“姐姐,我好想你啊!”

“等……”

林汨被他扑得快要摔倒,头发扎得太疼了,她皱着眉撇开脸。

他抱得太紧,林汨的鼻尖压在他的肩膀,清列的味道像是冬天化掉的雪水,凉意通过鼻腔一路滑到肺部。

何修允心情显然很好,他边笑边拉着林汨进屋,哼着歌,带她上楼。林汨一路被他拽着走,在台阶拐角,看见那扇门,心里咯噔一下。

“等等。”她突然叫住。

何修允嘴角浅浅弧度尤其温润,可他某些事上,跟这个词八竿子都打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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