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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连连,抓住她的脚踝和肩头,就要将她往更深的地方带。
而就在这时,一柄寒刀横贯而来,反射出刺眼的光。
随着一声杀猪般的嘶吼,抬起裴悦芙的四人里,有两人被寒刀削去双手,倒在地上打起滚,疼晕了过去。
令两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道飞影砍中了侧颈,血流不止。
“啊!!”
两人捂脖惨叫时,那道身影稳稳落在裴悦芙的面前。
裴悦芙仰倒在地,看着枝桠中透出的日光映在男子周身,愣愣地发不出声音。
一身玄黑劲装的承牧如巍峨的山,为惊恐崩溃的女子挡住了袭来的风。他慢慢蹲下,伸手碰了一下裴悦芙脚上的链子,在发觉女子止不住地哆嗦时,斜眸看向还在痛苦挣扎的几人,拔起斜插在地的鄣刀,顺势补了几脚,补在了头顶。
几人七窍流血,不知死活。
承牧持刀面向裴悦芙,在裴悦芙怯怯的目光下,砍断她手脚上的锁链,将人横抱了起来。
身材魁梧高大的男子,抱起裴悦芙,如同拎起一只小兔子般轻松。
裴悦芙缩成一团,凝着男子冷硬的面庞,对他之前的成见一扫而光,生出了浓浓的感激和信赖。
“承……将军。”
“嗯?”
“你是好人。”
承牧顿下步子,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囚车上,杨氏像在枯井中窥见了一束光,忍着鼻酸道了声“谢”。
承牧放下裴悦芙,劈开囚车,接过杨氏怀里的阿沐挂在臂弯,解释道:“我受先生嘱托,特来带夫人和小姐离开此处。”
先生
母女二人对视一眼,都猜出了他口中的“先生”是何许人。
裴悦芙抓住承牧的手臂,哽咽问道:“大哥在哪儿?!”
看了一眼抓着自己手臂的那双脏兮兮的小手,承牧没有躲开,直言道:“先生还有要事没有完成,无法与两位相见,望包涵。”
杨氏含泪重重点头,只要她的儿子还尚在人间就好。
片刻后,停放囚车的草地上空空如也,林中的四名押解兵也不见了影踪。
当天子得知囚车被劫时,只淡淡地叹了声,没有追究,外人无从知晓,杨氏母女是否被押去了清苦之地。
作者有话说:
有二更
◎奔向夫君(二更)◎
在得知裴衍的下落后, 秦妧和魏野等人日夜兼程赶往湘玉城护城河下游的一座小村庄。
其间,秦妧忍着涨奶的痛苦,咬牙坚持了下来, 只为能立即见到日思夜想的人。
裴衍在拿到天子和杜首辅的指示前,就已想好了“退路”, 以金蝉脱壳, 摆脱安定侯府长子的身份, 于湘玉城附近, 配合朝廷攻打裴劲广。
这与杜首辅给出的建议不谋而合, 而裴劲广和裴灏也在阴差阳错间,推动了计划的实施。
只不过,还是实打实的受了伤, 但魏野没有多嘴,担心秦妧在路上生出心病。
疾驰的马车中,秦妧撩开疏帘, 看向驾车的魏野, “魏护卫, 你是何时回的皇城?又是何时见到的时寒?”
魏野慨喟道:“我当初看丢了裴灏,前往湘玉城负荆请罪, 被侯被裴劲广留在了总兵府。后来发现他要封锁城门, 嗅出些苗头,便提前出城了, 之后潜伏在城外观察形势, 一来二去等来了先生, 又见先生中箭落入护城河, 于是跑到下游想救先生上岸, 没想到承牧已等在那里了。”
所以, 是裴衍和承牧事先商量好的计划,恰被魏野施救。
在听得一声饱含感激的“多谢”时,魏野挠挠头,“也不算我救的先生,是先生在自救。”
秦妧默了默,是啊,裴衍用他的“命”换取了裴氏族人的性命,他不欠父辈的养育和提携之恩了,日后,世间没有裴衍,只有一身布衣的秦先生。
秦寒之,是裴衍替自己准备的新身份。
姓秦
秦妧不知这是碰巧,还是裴衍刻意为之,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熬了过来。
放下帘子,秦妧靠在车壁上长长舒出口气的同时,前襟忽然溢出濡湿。
没有雪霖在,涨奶的疼痛无法缓解,她已经发起低烧,好在马上就要抵达那座村庄了。
遍地猫爪草的雨丰村道路很窄,加之连下了几日的雨,不宜行驶马车,秦妧拄着木棍,亦步亦趋地跟在魏野身后。
几人绕行了三里路,浑身泥泞地抵达一处独门独院的农户。
篱笆院子里坐落着一间正房,东西两间厢房,外加一间被改造成灶房的耳房,正冒着袅袅炊烟。
一名妇人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个洗菜的水桶,见到来人,指了指正房,“先生在午睡。”
魏野示意侍卫们先去厢房歇脚,自己带着秦妧走进正房。
正房不大,内外两屋,充盈着竹蔑和室外飘散进来的泥土味。
里外屋有一布帘阻隔,还未掀开帘子,秦妧就能感应到屋里的人就是她要见的男子。
当魏野将帘子掀开,咧着大嘴笑说“娘子来了”时,侧躺在土炕竹席上的男子睁开了薄薄的眼皮,苍白的面容不见欢喜,还带了点责备,“谁让你将妧儿带”
可责备的话还未讲完,就被从魏野身后走出的倩影噎住了。
四目相对,久别的小夫妻静默无言。
魏野笑嘻嘻地上前解释道:“先生伤势未愈,又不准烧饭的妇人近身,我们几个糙汉粗手粗脚,恐照顾不周,这才商量着将人给接过来了。”
放下从外面买回的珍贵药材,魏野脚底抹油地跑了出去,还替小夫妻撂下了帘子。
逼仄潮湿的里屋,秦妧站在门口望着极度虚弱的男子,还未检查伤口,就能预判他受了多重的伤。
印象中的裴衍,从来都是风清朗月的,即便是上次伤口发炎至昏迷,也不似此刻的病恹恹。
此刻,秦妧的心中没有埋怨,只有心疼和后怕。
见女子杵在门口不动弹,裴衍单手撑在炕沿想要起身,“妧儿,过来让我瞧瞧。”
秦妧快步过去将他按住,“别动。”
光泽的妆花缎与绉絺葛布碰撞在一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今,裴衍已不再是富埒陶白的侯府世子,而是一身布衣的山野之人。
秦妧索性脱去染了泥渍的锦裙,只穿着单薄的雪白底裙,蹲在了炕沿,静静地与男子对视。
“很疼吧?再靠左一点儿就……”
裴衍安慰道:“当时心口有防护,不会发生那种情况的。”
秦妧以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起男子精致的五官,不敢用一点儿力气,生怕这场梦境一触消弭。
感受到温热的指腹拂过眉头、眼帘、鼻骨,裴衍自受伤后第一次感受到被温煦的日光包裹,他闭上眼,用心体验着被心上人抚/摸的快意,头皮都是酥麻的。
蓦地,侧额一湿,他睁开眼,入目的是女子玉皙的脖颈,以及底裙襟口处露出的雪白肌肤。
秦妧在吻他的侧额,带着庆幸和激动,唇齿发颤。
“妧儿,吻这里。”指了指自己的唇,裴衍于疲惫中生出期待。
可秦妧没有如他的愿,吻了吻侧额后,就脱了绣鞋,爬上炕去检查他背后的伤。
伤口被中衣中裤遮挡,秦妧毫无避讳地扒开来看,在看到健壮的背脊上一处靠近心口的箭伤时,浑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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