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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如炬,沉甸甸的,似有千斤重。
她几乎有些承接不住。
男人手中的力道一点点收紧,他表情克制,可嗓音却尤其危险,“你这么为我考虑,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
他的眼神化作一把利刃,凌厉地刺向她,好似要将她剥皮抽筋,刀刀凌迟。
程新余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单薄的肩膀瑟缩起来,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泛起密密麻麻的寒意,犹如针扎一般。
她牙齿打架,磕磕绊绊道:“倒也不必……不必谢我。”
靳恩亭:“……”
这姑娘还真是不怕死,在挨打的边缘疯狂试探。她是料准了他不敢把她怎么样,才这么肆无忌惮,专门气他吗?
他从鼻腔里挤出话:“别以为我现在不能拿你怎么样。”
程新余:“……”
程新余怔神了数秒,唇上一凉,吻密如雨下。
事发突然,她根本来不及反应,瞪大双眼,茫然无措。
“眼睛闭上!”唇上一痛,男人的声音格外暴躁。
程新余:“……”
心头剧烈震颤,她赶紧合上眼皮。
呼吸声渐乱,他吻得汹涌而放肆,带着明显的情绪,像是要将她拆卸入腹。
程新余在心里骂自己有受虐倾向,她居然觉得这个样子的靳恩亭又帅又an,简直就是霸总本总嘛!
很快,他的情绪明显得到了安抚,又逐渐恢复他一贯的温柔。一下一下,辗转流连,耐心研磨。
直至两人喘息未定,靳恩亭才恋恋不舍地收了尾。
两人额头相抵,气息焦灼。
他伸手抚上程新余的左边脸颊,轻叹一口气,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新余,你别再气我了。”
程新余:“……”
她哪里气他了?
她说的都是实话啊!
虽然不明白他在气什么,可她还是主动给资本家顺毛,“小靳总,你刚刚好an哦!”
靳恩亭:“……”
女人捧着脸笑眯眯地望着他,一脸崇拜,好像在看自己的爱豆。
肺腔里的那股鸷气一下子就泄了。他硬起的心肠瞬间软了下来。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靳恩亭直接赏给程新余一记毛栗子,“神经病!”
嘴上说着神经病,可嘴角扬起的笑容却一直没散过。
两天以后,程新余收到了母亲寄来的辣椒酱。鲜红的辣椒混着小小的牛肉粒,煨熟后盛在玻璃罐子里,盖子一揭,香气四袭。光闻一鼻子,就能令人口舌生津,食指大动。
除了两罐辣椒酱,还有一罐腌酸笋。
汀兰地势四周高,中间低,多丘陵和山地。辖区内竹林密布,盛产竹笋。历来就有竹子之乡的称号。汀兰有三大竹海,漫无边际的竹林,万顷翠绿,清风摇曳,竹影婆娑,是夏季避暑圣地。近年来很有外地游客慕名而来。
现在是笋季,汀兰的春笋一茬一茬冒出来。采摘最鲜嫩的笋尖,清水煮熟,捞上来沥干水分。用冰糖、泡椒、大蒜等连同笋尖一起浸泡在玻璃罐里,隔个几天就能吃。酸甜入味,清脆爽口,是下饭神器。
就连靳恩亭这种不怎么吃腌菜的人都没法拒绝,连干两碗米饭。
资本家山珍海味吃多了,偶尔来点这种山野小菜也能调剂调剂胃口。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程新余待久了,资本家都变得越来越接地气了。她总觉得那个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靳总似乎不见了。
晚上睡前,程新余给母亲拨了个语音电话。
铃声响到最后也没人接。
过了半小时,母亲给她回了条语音,嗓音沙哑——
“新余,妈妈酒坊忙到了,没接到你的电话。”
老一辈文化水平有限,能发语音绝对不打字。
现在是春天,又不是冬天,酒坊的生意就这么忙了吗?春天不是淡季吗?
她担心父母的身体,又给母亲发了条语音,叮嘱他们注意身体。
五一放假她无论如何都要回家一趟。
今年青陵的天气忽冷忽热,一下子升到三十多度,一下子又降到十来度,就跟过山车似的。
短暂的过了两天夏天,气温咣当一下又降了十多度。程新余前一天还在穿短袖,第二天直接把厚毛衣裹上了。
一时不察,她就感冒了。
早上去公司鼻子不通气,她都难受死了。
一进办公室就听同事说严琼请长假了。前两天苏昼刚入职,严琼今天就请假了。看来久别重逢的戏码也并非总是那么美好的。这前男友和前女友时隔多年后再见面多少有点惨烈。两人都没法在同一家公司工作。
职场是藏不住秘密的。新总监的身家背景早被人给扒出来了。
他和严副总的这层关系自然没能幸免。这一整天大家伙都在讨论他俩。
“我就知道他俩有一腿。”郭欣然这个马后炮指着自己的一双眼睛,“老娘可是火眼金睛!”
程新余:“……”
程新余莞尔失笑,“你看谁都有一腿!”
郭欣然抬抬下巴,语气肯定,“你和小靳总就不可能。”
程新余:“……”
“怎么不可能了?”她有些不服气。
她和靳恩亭的关系说出来能吓死郭欣然。
郭欣然:“你这个胆小鬼,之前兑现特等奖时让你趁机拿下小靳总,你都不敢。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程新余:“……”
程新余承认自己绝大多数时间很怂。她活了二十六年,唯一做的最大胆的事就是睡了靳恩亭。并和他成为泡友。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可不是胆小鬼。她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小时候母亲带她去算命。大师就断言她长大了能成大事。父母就一直以此来勉励她努力学习,日后干一番大事业。
懂事以后,她越发觉得大师纯属扯淡。她这人天生缺运气。从小到大,所有的大考都没法正常发挥。考公考了四年都考不上,次次就差那么一点点分。
现在她再回想大师的话。她觉得大师口中的“能成大事”应该就是指她睡了靳恩亭这件事。
毕竟除了这件事以外,她平凡落魄的二十六年人生实在没有什么是值得拿出来说道的。
两个姑娘插科打诨,闹腾一番,又继续坐回工位工作。
新总监刚入职,广告部全员上下一直持观望态度。大家伙还不知道这位苏总监的性格是不是也和他的长相一样温柔。
上午,程新余去给苏昼送文案。
苏昼指指一旁的沙发,“你先坐。”
她立着没动,态度恭敬,“苏总监,我站着就好。”
苏昼不由失笑,“我没那么恐怖,不用紧张。”
程新余倒也不是紧张,她是面对所有领导都这样。
苏昼掀动眼帘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女孩,笑着说:“我比小靳总好相处,他才是大魔王。”
程新余:“……”
这么公然吐槽老板真的好吗?
靳恩亭在公司确实是大魔王,谁见了他都发怵。但私底下对她还是挺温柔的。就是偶尔会发点小脾气。
苏昼快速浏览完那份文案,冷不丁问一句:“你高考语文多少分?”
“啊?”程新余错愕不已,“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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