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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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梵歌依旧有些迷糊，可是梦中她看到了太多的事情，恢复了许多记忆，便能凭着记忆暂时压制住杀心了。心中那黑暗的罩子被记忆冲破了一个大大的口子，属于她自己的神识从那口子中钻了出来，暂时占据了身体的主导权。

荆飞飞见到荆梵歌那一刻，是恍惚的，她未曾想还能再见荆梵歌，那个惊才绝艳之人。

荆颜看着荆梵歌步步走来，每一步都好像踏碎了封尘记忆的封印，记忆涌入脑子里，把她侵蚀。她就这么安静地站着看着，待到荆梵歌站在她面前时，那一眼好像相隔了千万年。

她好像回到了那个时候，站在阳光下，看着朝她走来，满脸笑意的荆梵歌。

“颜儿，你长大了。”

荆梵歌走到荆颜面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孩子，忽然觉得自己老了。这一觉醒来，她发现荆颜长大了，已经不是当时那个只长到自己胸口的小孩了。

她现在都比自己高了。

荆颜倾身抱住荆梵歌，撞进那人的怀里，那白发缠在自己的脸颊边，好像在诉说着当年的绝望。当年荆梵歌很喜欢笑，常朝着自己温柔地笑，有时候是说教，有时候是闲聊，自己在她笑容的温暖下成长。

她以为，自己会永远失去这份温暖。

“对不起。”

荆颜说完后，感觉到荆梵歌身躯一震，只闻她笑道：“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当年，若非我打开那扇门……”

“那件事？”

荆梵歌爽朗地笑了笑，然后把荆颜的头摁在自己的怀里。

“若非有你，我也没有对抗帝承的勇气，我宁可壮烈死去，也不愿在狱中消亡。”

“你没有错，我反而很感激你。”

作者有话说：

更文啦！

姑姑回来啦！

二更在十二点！中午十二点！

结界隔绝了风雪, 在荆梵歌和古若诗踏进结界开始，风安静了，雪也静止了, 只剩下一个久违的怀抱。

荆颜责怪了自己好多年，即便她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 可是她依旧会想，如果自己没有被帝承利用, 那么荆梵歌会不会有其他更好的办法逃脱？

她没有办法放过自己, 直至这一刻, 直到荆梵歌亲口告诉她，她没有错，摆在心中接近百年的枷锁才被卸下，浑身都变得轻松起来。

楚离歌双手抱胸看着拥抱的两人, 脸色有些沉。

怎么荆颜就未曾这般抱过我？

荆梵歌转眼看向楚离歌, 体内那暴戾与欲望的念头在作祟, 对楚离歌的魔骨虎视眈眈。然而, 她凭借着极强的自制力把这些念头全都压了下来，只是旁人都不知这有多难便是了。

她松开荆颜, 抬手摸了摸荆颜的头，这孩子比自己都高了，已经不再是小孩了。

“这些年, 受苦了。”

荆梵歌醒过来的时候, 除了知道古若诗未死而欣喜若狂之外，便是担心自己这个侄女。她清楚荆雨烟的懦弱和手段，她知道荆雨烟一定会把荆颜培养成可随她支配控制的人。

这个过程对于荆颜来说有多困难, 多难受, 荆梵歌即便明白, 却也很难身同感受。最后只能以一句‘受苦了’去抚慰荆颜这些年来的委屈和不甘。

“不，不苦。”

荆颜觉得，一路修行以来的确是不苦的，可是这段过程中，自己的很多棱角被磨平，曾经的肆意潇洒好像早已被消耗殆尽，再寻不着一点痕迹。

失去快乐的自己，这个过程不是苦，而是迷茫与自我厌弃。

荆梵歌朝着楚离歌看去，那双红色的眸子亮了亮，道：“之前，多有得罪了。”

荆飞飞一直站在门口不敢动，她还在消化这件事，那个温柔肆意，又惊才绝艳的无双神君，居然真的回来了。

她感觉自己化作了一座雕像，旁观着这一切，想要融入，却又觉得此时任何语言都变得苍白。

古若诗与荆飞飞一样，站在一旁不说话。只是古若诗想的却是接下来的打算。当自己把忘川水一时告诉荆梵歌的时候，却遭到了她的拒绝，只因她另有打算。

荆梵歌这个时候看到了脸色苍白的荆飞飞，她上前几步，细细打量了一番后，问道：“被放逐了？”

荆飞飞修为不低，然而如今神息微弱，身体孱弱得像凡人，这根本不是一个神族该有的精神面貌，荆梵歌一下子便看出来了。

“无双神君。”

荆飞飞后知后觉地朝着荆梵歌行礼，只是却被荆梵歌虚虚托起：“别在意这些虚礼。”

而后，众人回到了木屋子里，本来就不大的木屋子变得逼仄起来。

“我暂时能压制住体内的暴戾之气。”

荆梵歌说完后，又道：“我不想喝忘川，至少不是现在。”

荆梵歌把自己决定说了出来，荆颜抿了抿唇，有些不解，但还是问道：“为何？”

“入魔后，我的修为提升了不少，虽知这并非正途，可现在神界有难，若是要对付帝承，那么我需要有更强悍的实力。”

古若诗在一旁没有说话，大家便明白她是支持荆梵歌的。她和荆梵歌之间流转着一种莫名的默契，好像什么都不用说，便已经达到了互相信任的共识。

“你若失控那该如何？”

楚离歌说完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为现在的气氛增添了沉重的感觉。谁都不知道入魔之后，那个人会做些什么，什么时候会失控，又有多少把握能控制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