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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该称您齐副总了,”韩宁一声轻叹后,改了口,“齐副总,您什么时候来的s市?”
齐潭毫不遮掩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笑道:“知道我升副总的消息,却忽略了我给你发的邮件?韩宁,该说不说,你在陈式开退步了。”
韩宁藏不住错愕。按理说,这个时候不该求证对方言语的真伪,但她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切换到私人邮箱翻看了,一封来自新界齐总监的邮件跃在屏幕上,时间是五天前,内容可以缩减为“我来s市了,有空聚一下吗?”
这反应如齐潭所料,她没有露出任何不快,相反,齐潭带着能刺开这个社会冷漠外壳的久违宽容,独给予韩宁的一种长辈看后生的宽容,就如此注视着她。她们有微信这种更迅速快捷的通讯,但是齐潭显然采用了一种更正式的方法。
这两年,韩宁早就用惯了有陈式开尾缀的工作邮箱,如今再看到私人邮箱,看到数条来往的曾经,眼前耳边也涌现了以前在新界的画面和声音。
韩宁在心里,默念一声,齐组长。
以前的齐潭是韩宁的组长,后来从新界各组厮杀而出,当上总监,再平步青云,成为了如今的副总。
“实在抱歉,是我的疏忽……”韩宁甚至能挤出一点泪花,让自己显得格外真诚,“……可有时候也不得不佩服命运的安排,谁又能想得到咱们今天能在品牌活动上不期而遇呢,经此一遭,我是更相信有缘千里来相会这句话了。”
齐潭乐了,“你不如说是故意来这边与我偶遇好了,这样,不了解你的人还会给你加点分……好啦,韩宁,收起你的油腔滑调,对付别人的招式可别用在我身上,听着就腻乎得慌。”
“我对旁人哪会这样,”韩宁粲然一笑,先前略有不宁的心绪也因为碰见了入业导师而平复不少,她走到桌前端了一杯萨泽拉克,递给齐潭,“口味没变吧?”
齐潭接过来:“我没变,你倒是变了,”她的目光瞥向韩宁手中的柠檬水,“没喝酒,看来是寻找客户的,可是我记得,你最不屑服务这种超出人们生存发展需要范围的消费品品牌了。”
“生活所迫。”韩宁很平淡地回答,她眺望着远方的霓虹夜景,是写字楼,是商场,或者是其他声色犬马的场所,价格过滤了人群,里面载歌载舞者与她身后的人大同小异,说不定还沾亲带故,她偏了偏头,看向齐潭,“您今天也是来谈生意的?”
齐潭点点头,“不然呢,我可不是这个品牌的挚友。”
这档子话的空间,一个打扮称得上全场最吻合主题的男人像蝴蝶一般旋转飘来了,他戴着更适合参加葬礼的黑色蕾丝帽,画着很精致的妆,殷切地凑在齐潭面前,“齐副总,真不敢相信您大驾光临了,是特意从北京飞过来的吗?”
“当然,”齐潭和他握了一下手,面不改色,言不由衷,“你们这季度的首饰真的太有感觉了,我很喜欢,尤其是蜘蛛和美人的那一款。”
“谢谢,那款超多人爱的,”这个男人笑得甜甜的,他又转向韩宁,“噢,你是正为服务的韩宁吧?我在公司远远地见过你一次,久闻大名。”
韩宁知道他是nen的主设计师,也奉承了几句,握了下指尖,这个黑蝴蝶般的男人再次旋转着飘到别人跟前了。
她们的视线再次汇到一起,都不禁为刚才的虚情假意笑出了声,齐潭手中的萨泽拉克碰了一下韩宁的柠檬水,直言道,“新界要在s市设立分部了,我想问问你感不感兴趣?许你的位置不会比现在低,你会更放得开手脚。”
“当时给我发邮件的时候也是这般想的吗?”韩宁没有看她,“如果觉得我更合适的话,你应该会直截了当的一个电话打来的。”
“小果园那个牌子,是我侄子创的,本来他是不打算签公司的,没想到被你软磨硬泡促成了,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觉得s市分部初创,有你在会很不错……不过我又担心,”齐潭弯了弯眼睛,似乎对自己鲜少的犹豫而发哂,“我担心你对新界的想法没有变,那我不是自讨没趣?但韩宁,至少这回在新界,你不会受‘生活所迫’。”
“很诱人的条件。”
“你刚才也说了,有缘千里来相会,你错过了邮件我们也能碰上,不正是说明了挺有缘分?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下,不用着急给我答案。”
“齐副总不着急的话,我这边有点着急,能不能把人借给我用一下?”旁边挤进来一道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道白影,来者个子太高,韩宁抬头看,不出意外是王言洲,不同于今天早上的王言洲。
一身真空白西装可以说是倜傥风流,露出胸肌的沟壑,正好卡到第一排腹肌,头发也抓过,齐齐往后,但是额角非常心机地落下半长不短的一绺。瞧韩宁在看他,王言洲眼睛一扫,睫毛扑闪,落下顾盼神飞的一睇,匆匆低头的韩宁认为,这应该是影视剧里提到的勾栏式样。
齐潭欣然道:“当然。”
“韩组长有空吧?”于是王言洲前一秒还是正经巍然,后一秒附耳过来说,“走吧,带你去聂健那儿,他太太来了。”
因为先前在提案上打过照面,再加上韩宁帮忙解决了上次的潜在公关危机,聂健对韩宁印象很深,有他介绍,韩宁和他那个高管太太沟通得格外顺利,交换联系方式时,一直旁听的小王总还强调了——公司是由人组成,找声名远扬的大公司,不如找声名远扬的人。
难为他一直记得,也甘心做牵线搭桥的主儿,甚至还把韩宁的风头抛过陈式开了,王言洲这样,韩宁也乐意给他几分好颜色,可想起洛小甲的神叨叨不免头疼,所以和王言洲始终保持一个错身的距离。
王言洲本没想着有什么堂而皇之的肢体接触,但她越躲,他越想碰,几次都没有凑近,他索性牙痒着罢了心思,长吁一声,倚在高空露台的栏杆上。韩宁第一眼看到他这个动作时略有心惊,心想,万一这个栏杆不结实呢?往下一瞥,才知道楼下不是一眼难望到底的车水马龙,而是空中花圃,掉下去仅是摔在花池里。
她也把手待在栏杆上,楼太高,风太急,吹得她指尖有些发冻。
“鞋子很好看。”
王言洲的目光看着不远处走动的人,不知道与谁对上了,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
韩宁说:“谢谢。”
“谢谢夸奖,还是谢谢亿滋的事?”他收回目光,落在韩宁身上。
“都有,”韩宁斜睨他一眼,“我认为你不该浪费时间在我这儿了,小王总也算半个主人翁,是不是该和你的那位设计师一样,游走到人群中了,”她停顿了下,“你一直在我周围,我感觉落在我身上的视线会越来越多,幕后工作者,最讨厌万众瞩目的感觉。”
王言洲不悦:“过河拆桥。”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韩宁好像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朝他弯了弯眼睛。
像是印证韩宁的话,有几个人陆陆续续来到王言洲身边客套,打发走,又再来,都是对韩宁无关紧要的人,但他们定然也会问一下在视线范围内的韩宁,如此几遭,韩宁被介绍地不耐,索性谁来都不回头了,全神贯注于夜里的风景。
“adrian!”又有人怪腔怪调地喊了一下,声音由远及近。
王言洲压低的声音也有点苦笑的味道,他说,“最后一个,应付完,我们换个地方。”
身后传来脚步声,不轻快,很重,哒哒声成双,是两个人。
王言洲的语调轻盈了,他换了一种语言,和对方交流,听不懂,但熟悉……噢,是阿拉伯语。阿语,韩宁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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