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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陆景幽浑不在意,乐在其中地沉溺下去,对这句话的效果很是满意。
皇姐一下子就能清醒过来,明日还要这么用。
长夜漫漫,银铃声再次响起,盖过了蝉鸣。
陆嘉念没撑太久,后半夜仍然意识涣散,只记得能安稳睡下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耳畔的鸟鸣清晰可闻。
她心思繁多,但实在太过劳累,这一觉难得睡得深沉。
直到辰时,窸窸窣窣的动静越来越大,才渐渐睁开双眸。
陆景幽起身更衣,玄色长袍奢华讲究,鎏金袍角轻拂地面,墨发高高束起,少年帝王的威慑一如前世。
“皇姐再睡会儿,我要去宫中,至夜方归。”
他支开侍女,独自整理着衣襟坐在床沿,抚摸着皇姐透着桃粉的脸颊。
陆嘉念半梦半醒地哼唧一声,隐约感受到他心情舒畅,脑海中想起昨晚一闪而过的念头。
父皇也就罢了,母后无辜弱势,回娘家折损颜面,就算保全性命与荣华,留在宫中也身份尴尬,难免受人欺负。
她甩甩脑袋从榻上支棱起来,伸了个懒腰恢复精神,趁此时机从身后拥住他,猫儿般慵懒地蹭了蹭,道:
“能否让母后居慈宁宫主位,帮着料理宫中事务,其余的绝不插手。”
话音刚落,她觉得有些不妥,毕竟蕊夫人才是陆景幽生母,是名正言顺的太后,而慈宁宫是太后居所,想必他会犹豫。
陆嘉念不愿放弃,笑着在他颈窝蹭了蹭,柔柔道:
“夫君”
发梢拂过颈间,温热酥麻让他发愣,刚要否认的话语堵在喉咙里。
阿娘为了他倾尽一生,他想在夺位之后,让阿娘享尽尊荣,成为名正言顺的太后。
而当今皇后虽然心慈手软,帮过阿娘,终究是那个男人的正妻。
他怕阿娘泉下有知,会心有怨怼。
但是皇姐唤他“夫君”,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唤他。
深夜之时,他无论发狠逼迫,还是温声乞求,都没能换来这声“夫君”。
既然皇姐认他当夫君,那皇姐的母后就是他岳母。
日后有了孩子,应当唤一声“皇祖母”。
总不能让孩子唤不出口,想必皇姐也伤心。
陆景幽说服自己,心悦地颔首,声声引诱道:
“皇姐这三日乖一些,回去就让她移居慈宁宫。”
看见皇姐面容上绽开笑意,他也很是舒畅,道:
“还想要什么,我晚上带回来。”
陆嘉念不缺什么,但不想错过机会,认真思忖片刻后,恍然想起一件事,立即拽着他的衣襟,急切道:
“务必记得,带些避子的汤药回来。”
陆景幽身形一僵,笑容凝滞在唇角。
作者有话说:
陆狗:皇姐,你是对浪漫过敏吗?(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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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
◎“皇姐,今夜你来。”◎
天光透过窗棂, 映照在陆嘉念瓷白细腻的面容上,褐色眸中光华流转,笑容清媚动人, 扑扇着眼睫等他回应。
仿佛此事理所应当,分毫不觉得不妥。
陆景幽被那抹笑意刺得生疼, 落在眼里尽是残忍, 欲言又止地拧眉,终究默默拂去她的双手,起身道:
“夫妻之间, 用不上那种东西。”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快步离开床榻, 看得陆嘉念着急起来,随手披了件衣衫遮在身前,匆匆拉住他,底气不足道:
“话虽如此,但若是有个万一, 你我苟且之事会瞒不住的”
说着,她目光躲闪开,下意识拢了拢披风, 挡住平坦纤瘦的小腹。
自从被他掳走那日起, 陆嘉念就思忖过这件事, 未曾想他会不乐意。
前世她在金銮殿暖榻,每次睡醒后,都会有人盯着她喝下避子汤。
这是陆景幽的意思, 也是她自己的意思。
那时她满心恨意, 连暖榻都十分勉强, 更不可能怀上他的孩子。
而陆景幽心机深沉, 自然明白她若有了身孕,便是给陆氏皇族希望。
今生境况大同小异,她理所当然觉得,陆景幽会慷慨给她避子汤。
否则,不知会引起多少祸患。
听了这话,陆景幽身形愈发僵硬,寒凉嘲讽的笑意溢出,望向她的目光尽是失望,喉结滚动道:
“皇姐,这段时日在你眼里,只是苟且吗?”
陆嘉念不解地抬首,四目相对时有些无措,紧紧抿着唇瓣,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她在心底问着自己,仍然得不到答案。
一切都像前世般荒唐无度,却又隐约有什么变了,让她悄然沉溺下去。
“你情愿怎么想都行,这与避子汤有何干系?”
陆嘉念抛开繁杂的思绪,不自觉攥紧衣角,坚持不懈道:
“若是不给,我也会自己找,你日后休要碰我。”
见她如此执着,陆景幽心底愈发闷得难受,按捺不住地冲上前去,死死扼制住她的手腕,双眸泛点猩红。
虽然这段时日凶险艰辛,但算得上是他最珍惜享受的时光。
因为皇姐只属于他一人,只能依赖他顺从他,无人能夺走。
他以为,皇姐比从前乖软多了,应当认他作夫君了。
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思及此,陆景幽的力道越来越大,在她手腕上掐出道道红痕,与昨夜的青紫痕迹交叠在一起。
他气息微微凌乱,唇角笑意深深,逼着她抵在檀木小柜上,两指抬起下颌,厮磨道:
“皇姐以为,能够瞒一辈子吗?
待我即位,会给皇姐位份,昭告天下。”
他欣赏着皇姐惊慌的神色,故意压低了声音,清浅吐息道:
“我们的孩子,定然名正言顺。”
陆嘉念越来越听不下去,诧异又抗拒地摇着头,使劲挣扎不开,索性低头咬住他的手指,齿尖几乎刺出鲜血。
她荒谬地抬眸望去,目光所及尽是认真,顿时觉得不可置信。
“你在胡乱想些什么?”
陆嘉念忍不住高声质问,不耐烦地扶额叹息。
且不说他们名为姐弟,为世俗所不容,一意孤行只会背上骂名。
纵使天下无人敢指摘,他们身份特殊,新旧皇族难免因此纷争,冲突一触即发。
若有什么好歹,陆景幽还是春风得意的少年帝王,她却没了后路。
兴许是历经前世惨状,抑或是不够喜欢,她再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万事都要思虑周全。
况且,后宫到底是什么地方,她并非没有见识过。
难道要她像父皇的嫔妃那般,为了一个男人争得头破血流,日夜盼着他施舍雨露吗?
那些女人,都不如她这个嫡公主尊贵快活。
“皇姐,这是思量已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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